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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倫的沙漠苦旅（(2002年04月03日 22時07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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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善達克沙地是造成北京沙塵暴天氣的又一源頭，內蒙古的多倫縣就靠近這裡，它距離北京很近，只有100多公里，自然植被是草原，近幾年由於乾旱少雨和當地牧民的過度放牧，原本綠色的草原開始日益沙化，牧民高佔山每天最重要的工作也由過去的放牧改成了為自家的房屋清沙背沙。內蒙古多倫縣靠近沙塵暴源頭之一的渾善達克沙地，記者日前來到該縣的沙不愣村。汽車開進村莊，首先進入記者視線的是一些房屋，屋頂和四週都堆積著厚厚的黃沙。每天早上，高佔山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屋子四週的積沙。記者看到，沙土已經爬上了他家的窗戶。一颳風就這樣，最嚴重是三月二十號的沙塵暴，那天刮得最厲害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全是沙子。高佔山説，這房子是他父母30多年前結婚時蓋的，一直沒有翻修過。現在他和兒子還有80多歲的姥姥住在這裡。對於這個三口之家來説，每天最繁重的負擔不是農活，而是清理屋裏屋外沒完沒了的黃沙。
房子蓋的時候有三米多高，現在沙子埋了近二米。沒法做飯，吃飯都成了問題。高佔山已經習慣了這種清沙背沙的日子，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三年。高佔山很懷念小時侯家門口的風景。因為當年這裡是水草豐美的地方。周圍的草挺深，小孩在草裏玩都看不著了，在捉迷藏。
十年前留下的照片，留下了這裡綠色的記憶。今天，高佔山家門口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一盆大蔥成了高佔山家唯一的綠色植物。在沙不愣村唯一的一片樹林裏，記者看到樹根已經完全暴露在沙土外面。據了解，這片樹林共有100多棵樹，是村民孔德林在10年前種下的，沒想到，98年以來，沙不愣村的環境開始惡化，去年，黃沙就爬上了屋頂，孔德林只好放棄家園，投奔到他鄉的女兒家裏去了。
記者在高佔山家的羊圈裏，看到他家喂養的羊已經屈指可數。而在幾年前，卻不是這樣：最多時有一百多只羊、十來頭牛。
90年代，多倫縣為了提高農民收入，大力發展畜牧業，僅沙不愣村當時就有大小牲畜近2000頭，由於這個村水草長勢很好，附近其他村莊的牧民也把牲畜趕到這裡放養，最高峰時達到3000頭。據資料表明，沙不愣村90年代共有草原面積近2000畝，在正常年份裏，10畝草地才能承載1隻羊1年的消耗。而沙不愣村當年的牲畜放養量超出了草原承載能力的10倍以上。於是，沒過幾年，該村曾經茂盛的草原逐漸被破壞，再加上天旱少雨，該村近萬畝耕地已經逐漸沙化。高佔山家原有的20畝耕地由於沙化已經不能耕種，一家吃糧只能靠國家救濟。
多倫縣有關部門多次來到沙不愣村調查，為了儘快遏止土地沙化的趨勢，多倫縣已經將居住在沙塵暴源頭的村莊列入了搬遷計劃。據扶貧辦副主任介紹今年搬遷的情況，大家願意搬，從生態上來講，讓這片沙地得到很好的恢復建設和治理。讓這些生活水平比較低的農民到小區後，發展些高産高效的項目。
截止目前，多倫縣沙化面積已達2000多平方公里，佔全縣總面積的5分之3，而且沙化面積仍然在一天天擴大。原有的400多萬畝草場都有不同程度的沙化，其中有一半以上的草場無法利用。面對日益惡化的生態環境，多倫縣實施了“圍封轉移”工程。記者看到，這片草場已經被圈上了圍欄，多倫縣將失去生産、生活條件的地區全部圍封起來，徹底實行定期放牧。目前，該縣已經投資近千萬元建起了移民新村，三道溝鄉小駱駝廠村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村沙化嚴重，特別到春天和秋天，刮大風最嚴重的時候白天都得點著燈，因為沙子大連太陽都遮住了。
小駱駝廠村整體搬遷後，生態環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復。前不久，多倫縣政府撥出專款1000多萬元，補助糧食2000萬斤，鼓勵搬遷後的農民回原址開展退耕還林還草。農民只要挖一畝地樹坑就可以領到200斤糧食補助。
這天早上，一場大雪給多倫縣的人們帶來了驚喜。連年乾旱少雨，也是造成土地沙化的重要原因之一。記者來到了多倫縣建成3年的生態新村。
在李老漢的院子裏，養了70多只羊。儘管李老漢很留戀當年的放牧生活，但現實是，他必須告別過去的生活方式。多倫縣的禁牧制度規定，在沙化圍封區內全年不得放牧，在其他草場，實行季節性禁牧，從每年的11月1日到次年的5月31日，禁止任何形式的放牧。現在，越來越多的牧民像李老漢一樣放棄了過去的遊牧生活。
村民趙建國，他現在每天牽掛的是大棚裏的蔬菜。而在兩年前，他還是一個以養羊為生的牧民。
同趙建國一樣，現在已搬遷到生態新村的120戶農民都住上了70多平方米的磚瓦房，同時還分到了32畝水澆地和半畝蔬菜大棚，搬遷後的農民生活和生産方面得到了保障。多倫縣治沙工作也正在緊鑼密鼓地展開，從去年到現在，全縣沙源治理工程累積完成35.32萬畝，封圍放牧面積達100萬畝。他們的目標是儘快讓圍封區綠起來，搬遷的村民富起來。
據有關專家估算，伴隨過度放牧，牧民每破壞1畝的草地，每年收益最多只有10多元錢，但要恢復和治理好1畝沙地，直接投入最少也要20到30元錢，如果再加上每戶5萬元左右的搬遷費用，得不償失由此可見。好在多倫縣委、縣政府已經強烈地意識到了這點，目前他們正在採取多種措施防沙治沙，但願不久之後，高佔山再也不用因害怕房屋被埋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清沙背沙，而沙塵暴也不會在陽光和煦的春天頻頻光顧北京城。（蕭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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