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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這樣走近鐵面稅務官的：《中國實錄——專訪國稅總局局長金人慶》採訪手記（(2002年12月02日 09時53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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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2日，《經濟半小時》的特別節目《中國實錄——省部長訪談》如期播出了國稅總局局長金人慶的專訪，半個多月的忙碌和緊張終於告一段落。
節目播出第二天，國內各大網絡媒體和平面媒體鋪天蓋地地轉載了節目的主體內容；國稅總局辦公廳和新聞中心的負責人打來電話，感謝節目客觀、真實、全面地宣傳了稅務工作重點；央視國際上有網友評論説“節目讓我看到了部長真實的、不為常人所知的一面”……
這些其實並沒有太出乎我們的意料。
在前期準備、實際操作和後期製作、修改的過程中，我們一直都沉浸在一種特別的創作激情中，這種激情不僅來自於獨特的節目形式——像省部長訪談這種將國內現有的“高官”作為訪談對象而且一訪就是二、三十位的整版節目別説在《經濟半小時》，就是在臺裏也算“獨樹一幟”了；同時也來自於自由的創作空間，除了主持人開場白的呼號要統一，幾乎每一位省部長的專訪都由編導自由設計話題和節目內容，每一位編導都暗暗使勁，力爭把自己的節目做得好看、做得有個性。
不能説沒有壓力。
在做這個節目前，作為編導的我們對於金人慶的籍貫、興趣、愛好一無所知，惟一提出想要增加點人文趣味的“拍攝金局長普通的一天”的要求也被局長本人否決；想要了解一些稅務工作的成績，拿到的除了數字還是數字；……
不要説訪談提綱的五易其稿，不要説長達兩個半鐘頭的演播室錄製，不要説為拍攝短片一天內“橫掃”北京國稅局五個部門，不要説後期編輯的通宵達旦，這一切的一切，濃縮到屏幕上，就是短短的三十分鐘節目。
但是，在高強度的工作之外，還是留下了許多值得回味的體驗。
鐵面稅務官差點又掉了淚
金人慶曾經在鏡頭前掉過淚，這是開始做案頭準備時我們注意到的一點。坦白説，我們曾經不約而同地想讓他在演播室再度動情。
要做到這一點，顯然並不容易。
首先，我們沒有充足的時間鋪墊和醞釀讓他動情的氣氛；再者，當年讓金局長灑淚的事例發生在稅務幹部工作條件極端惡劣的情況下，事隔五年，那樣的情形今天已經根本找不到了。
但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我們“旁敲側擊”了解到，金人慶是一個性情中人，愛憎分明，喜怒哀樂毫不掩飾；主持人小丫和他有過多次“交手”經驗，沒有陌生感，談起來會更放鬆；……
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我們在訪談的最後一部分，加大了“煽情”的力度。
我們先讓金局長暢談了他所鍾愛的“稅收百萬大軍”，聊了聊這支隊伍的可愛之處；接著由表及裏、由面到點，試圖勾起他的動人回憶；最後，小丫單刀直入，提到了98年的落淚。只見已經激動起來的金局長張口來了句“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們正以為“詭計”被識破了，哪知金局長款款談到當年落淚的原因，語氣漸漸低落，終於説到“現在提起來，我可能還會落淚”，只聽見演播室安靜得只有我們的喘息聲，在金局長眼角隱約可見的淚光中，我們也差點掉下了“幸福的眼淚”。
剛出爐的新聞“猛料”
要從部委辦拿到最新的統計數據最快要多長時間？答案不一，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不容易。
且不説要過五關、斬六將，經過層層審批，即便拿到的不是最新數據，人家也是要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才會貢獻出來。
但是這次終於有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最重要的是，這個“餡餅”還是新鮮熱辣、剛剛出爐的。
節目粗編完成後，應國稅總局的要求，我們複製了一版給他們觀看。在看了開頭後，金局長自己提出了疑問“為什麼有關今年稅收的統計數據是截止到8月的，9月的應該已經出來了呀”。沒等我們回話，一旁的辦公廳負責人已經行動了，打了個電話後非常肯定地告訴我們“數據下午3點出來，你們等等吧”。
當時已經是下午的兩點四十分，我們坐在辦公室裏還不太肯定這次真的能在第一時間、獨家報道我國稅收的最新統計數據。當三點多鐘，國稅總局辦公廳的張主任興衝衝地拿著兩張紙走到我們面前，告訴我們統計數據剛剛出來時，我們所有的語言功能立刻退化成了兩個字“謝謝”。
回去的路上，年輕的編導賓芳小聲提醒：“那我們是不是今晚加班都得把節目改出來？”外表文雅的主編李彬彬立刻瞪大了眼睛，高聲叫道：“廢話！”
沿途的匆匆行人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幾個狂笑著衝向梅地亞。
果不出所料，這組在屏幕上出現時間還不到一分鐘的數字第二天登上了許多報刊和網絡媒體的頭版頭條位置，當然，它們都這樣標明了數據的來源——“國稅總局局長金人慶接受央視《經濟半小時》採訪時表示……”
不能不服
做省部長訪談的一個挑戰之處在於，你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人，而且還不是一個普通人。雖然在節目中，我們都在追求展示領導幹部作為普通人的一面，要讓領導的形象親切、樸實，具有親和力。但是在實際接觸中，我們常常不得不感嘆：“領導就是領導”。
採訪金人慶，原以為談一些敏感話題會釀成尷尬，哪知金局長壓根兒沒有什麼避忌，談到個人所得稅也好、談到起徵點也好，大大方方，有理有據，反倒讓我們覺得自己事先的擔心有了“小人之嫌”。
節目製作過程中，有一件事情始終讓我們耿耿於懷：提出拍攝金局長忙碌而平凡的一天被拒絕。
這個疙瘩終於在最後一天被解開了。
金局長在看了粗編節目後，主動談到了拒絕我們拍攝要求的原因。他説，他的工作其實並不忙碌，用他自己的話來説“當個國稅總局局長，如果每天忙得不可開交那就説明出問題了”。金局長指著桌上五花八門的報紙和雜誌告訴我們，他上班時經常看的就是這些，因為制度的完善和職責的分明，他當這個國稅總局局長並不是人們想象的那樣日理萬機，他覺得自己的一天一點也不忙碌，怕我們失望，所以拒絕了我們的拍攝要求。
這個原因，出乎我們的意料，但卻是我們聽到的最好答案。
（《經濟半小時》記者 孫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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