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把詩寫得完美對我來説並不重要。你可以把一件威尼斯玻璃器皿或一把宜興紫砂壺稱作是完美的,但詩歌不是。詩人不 是讓人舒服的人(那種活自然有人去幹),而是把你剝光了一腳踹到大街上讓你赤裸裸面生活的人,而那時你對世界的感受其實 就是詩。

  在這樣一個時代,詩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幽默的事情。時代在開我們的玩笑,每天都有無數的射線和氮氧化物進入我們的 身體,單憑這一點我們就不能無動於衷。我們已不再是超然物外的聖徒、先知、殉道者,不再是象牙塔中品味自己舌苔的自戀狂, 也不再是俯視蕓蕓眾生的孤獨的道德自虐家。我們需要的是徹底放鬆,拋掉任何有關自己身份的前提和假設,真正在現象學的意 義上挖掘語言和生活世界中一切幽默的可能性。

                                        --林東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