漤柿子 (周春軍)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20日 16:27
小時候難以抑制的貪婪常令我做出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有失手被擒耳朵被揪的難堪,也有蜂蜇狗咬、劃破衣褲、刮傷皮肉的狼狽。
上二年級時我轉學了,做我班主任的是一個南京人,他家的水池邊有一棵我們這兒很少見的柿子樹,成熟的柿子像一盞盞挂在枝頭的紅燈籠,照得我們心花怒放。他家有一個剛會説話的男孩,我與幾個懷有同感的夥伴以帶孩子玩為藉口,趁老師晚辦公時摘了很多柿子裝在兩腿紮起的褲筒裏,丟下無人看管的孩子,跑到那只有我們才經常去的小樹叢中。每人分幾個狼吞虎咽地啃起來,因為吃得太快,一、兩個沒什麼感覺,也沒什麼滋味,可沒等第三個下肚,就感覺舌頭麻木了,嗓子發哽了,過了一會連肚子也硬了。這下子壞了,我們幾個都想到了莫不是老師在柿子上抹了藥,老師的主意多著呢,要不怎麼沒人偷摘?越想越怕,越怕越沒了主意,一個哭跟著一起哭,連流下的口水都無法吞咽。因為躲得太隱蔽,沒人聽到我們的哭聲……還是有膽量的班長説:“我們去向老師認個錯吧,或許能給解藥。”幾目相視只有這樣了。
到了老師家,師母正在給渾身臟兮兮的孩子換衣服,一邊埋怨老師:“再忙也不能叫學生帶孩子,他們又不會像大人做事有根,今天孩子要是丟了我和你沒完……”,老師在一旁忙著解釋。聽到門外“喀吱、喀吱”的搓手聲問是誰。當看到我們時夫妻倆還一個勁地道謝。哪還有那個聽客套話的心情呀!磨蹭了半天,還是班長張開了僵硬的嘴巴發出了變調的聲音。聽完他倆笑得前仰後合,拿來來“解藥”,每人喝下一口。原來是火濃濃、熱辣辣的烈酒,可也神了,症狀馬上消失了。
老師説:“柿子確實也到了成熟的時候了,我該請同學們嘗一嘗了,明天中秋節,晚上到我家來賞月,品嘗我的大柿子。”我們嚇得不敢答應。老師説:“柿子熟了還要漤,方法有兩種:吃脆的用半開水浸一下,吃軟的用酒涂一下,或者用石灰水泡一下,放在塑料袋子裏悶一夜就好了,要不會澀倒人的。”那一晚我們一起和老師漤了軟、硬兩種柿子。
第二天晚上,明亮的月光下,全班同學擠在老師家不大的院子裏,吃老師漤的和月亮一樣圓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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