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師”徵文選登:迷途的羔羊
央視國際 2003年09月07日 16:47
《交流》欄目的各位編導:
大家好!
十分感謝貴欄目在金秋九月,收穫的季節,懷念的季節舉辦“我和我的老師”徵文活動,為我們提供一片廣闊的空間。 在這個勞動者的節日——教師節到來之際心中總是泛起自責和追悔。在我們學生時期——“文革”,我們造了老師的反,大字報、批鬥會……,青春的騷動伴隨著無知去傷害自己的老師了。
1966年小學畢業。 “文革”的烈火就燒到了我們這裡。先是初期的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而後,隨著兩批學生大串聯去南方,主要是去紅太陽升起的地方——韶山。歸來後,自然地分成了兩支戰鬥隊。經過了大串聯的“洗禮”都標榜自己是造反派,指責對方是“保皇派”。因“史無前例的運動”是以“紅太陽”接見紅衛兵而達到了高潮,故我所在的一個煤礦子弟學校的學生就成了當地的一支“文化革命生力軍”。儘管我們當時都還是些不諳世故的孩童,可也攪得所在區域頗是“轟轟烈烈”的。
隨著毛主席“三支兩軍”最高指示的發表,兩名解放軍同志進入了我們學校。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學校的兩派實現了大聯合。照片就是各派聯合時拍攝的。照片前排左三的那位叫徐春華,北京市人,多才多藝,是部隊的文藝兵。從他那裏我們第一次聽到了“長征組歌”,尤其是“戰士雙腳走天下,聲東擊西出奇兵……毛主席用兵真如神”這一被周恩來總理稱為傳神之筆,被徐春華表演絕了,以至每年到紅軍長征勝利紀念的日子,我們腦海裏總會顯示出徐春華同志當時表演的身影。前排左四那位叫李寶林,山西省人,為人厚道,平易近人,輔導了我們軍事訓練等。他二人分別對當時的我們給予了不同層次的影響,照片上除了缺少校長與副校長(因當時是“走資派”),集齊了初中級的全部學生與全校老師。那是1967年的夏季。
後來,隨著文化大革命的深入,北京來電(當時傳單用語)使我們又投入到了“抓帶槍的走資派”的浪潮中去了。徐春華、李寶林二同志隨部隊調防;我們的“聯合造反隊”隨即解體。後來的另一支左部隊也未能同我們相處成徐、李二位與我們當時那樣的情感。在那個“無法選擇的年代”,徐、李二同志能讓我們的老師們與他們的“紅小兵”們共同“留影”
隨著運動的“深入”,照片上的幾位老師在後來的“刮十二級颱風、清理階級隊伍”的諸多的運動中分別受到了不同的傷害。作為當時我們極左情感的寫照,從這張照片上就可看出:為了表示與其中的幾位“問題嚴重者”劃清界限,逐一將照片上的三位老師的面孔用鋼筆給塗抹了。他們是教導處主任(後排右二),體育老師(後排右四),理化老師(後排右六)。數年後我在一位高年級同學處見到這張被塗抹了老師面孔時照片,內心頗多愧恨,相互追悔當年的無知與愚昧。漫漫人生路,我們還在成長……!
在興師重教的今日,追思那不堪回首的可笑、可嘆、可悲的歲月,警示我們的子女:你們的父輩當年曾是那樣的愚昧!
掀開記憶深處的一頁 :重溫舊日難忘的情懷。在進入新世紀之際,“老師”這一稱謂愈發地在我們記憶的長河中變得雋永悠久、歷久彌新。當我們已是為人父母之時,我們的兒女成人之際,我們更加懷念那些曾經精心澆灌我們成長的育苗人—我們的老師們!歲月流轉,似水流年,留存的卻是最美好而深摯的真情。然而,“動亂年代”留給我們的卻是不甚美好的回憶;老師們辛勤培育我們的真情卻讓他們的學生加添了酸楚的成份。當“教師節”踏著初秋的腳步緩緩而來之際,讓我們共同打開被歲月塵封的記憶,讓所有幾近遺忘的故事呈現,猶如層層漣漪,每每到了此時,同學們看著這張“大聯合”的照片,百感交集,羞愧難當。如今我的孩子已進入大學讀書,我在整理他的照片時,看到他們從小學、中學、高中的畢業照時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楚!看到教育他們成長的老師們端坐在前排,鮮花、笑臉……在興師重教的今天更與我唯一一張和自己老師的合影形成的對比,我不知如何向孩子及他們的同學講説……!
願我借貴欄目教師節特別節目代我的同學們向曾經撫育我們成長的老師們致歉;儘管他們已早早原諒了我們這些迷途的羔羊。我們今生今世也難以拂去這塊心靈的傷疤。需要提及的是當年支左的兩位解放軍同志,是他們的寬容大度為我們留下了“大聯合”照;留下了我們人生的警示。
希望登陸貴欄目,述説今日我孩子與他們的師生情義。我的孩子與他的小學、中學、高中老師的感情我難以表述。我曾戲謔的對他的老師説:于洋是誰的孩子?老師對他關愛勝過我們 (河北 于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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