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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博物館副館長孫鬱:不讓人們和文化隔膜起來

央視國際 (2005年04月11日 15:04)

  全國旅遊景點票價起波瀾的時候,魯迅博物館不但在門票上依然故我實行低價或免票,其副館長、魯迅研究專家孫郁先生還表示,在新的一年裏,魯迅博物館還將舉辦更多普及性的以魯迅為主題的免費講座和展覽。他説,不要讓人們和文化隔膜起來。

  採訪孫郁先生,是在魯迅博物館他的辦公室裏。冬日午後的陽光,緩緩地灑在孫鬱的書桌上和他已見白的髮絲上,有一種久違了的寧靜。

  守著國寶的學者

  或許天下沒有比孫鬱更幸福的學者了。作為研究魯迅先生的專家,孫鬱被委以魯迅博物館副館長的重任,為魯迅而工作,更重要的是可以守著魯迅研究魯迅———那種感覺就像江湖上的習武之士得著了一套絕好的秘籍。孫鬱要讓這套秘籍流芳千古,他要讓魯迅的光輝全部地綻放出來,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魯迅留給世人的決不僅僅是文學作品,還有他收藏的書籍、版畫等,這些絕大多數都在魯迅博物館———這個新中國最早建立的人物傳記性博物館裏。孫鬱獨到的經營運作讓魯迅“動”了起來,雖然談到此,孫鬱依然是淡淡地微笑。自他任副館長以來,除了國家撥款,他和同仁們一起努力,得到了社會上諸多幫助,多次舉辦跟魯迅有關的講座、研討會、巡展,全部對大眾免費開放。包括魯迅收藏的漢畫像展。魯迅在北京生活了14年,經常去琉璃廠買漢畫,留下了很多珍貴的藏品。為了能讓大家明白,博物館還把南陽、徐州的漢畫館館長請來講課。孫鬱也很感慨,魯迅留給我們的東西太多,魯迅藏品的任何一類都可以辦展覽。

  魯迅博物館還經常舉辦一些文化普及性的展覽,“如中國民間藏書家精品展”、“海峽兩岸藏書票大展”。孫鬱説,現在人們都忙著關注商務方面的信息,希望大家同時不要與文化隔膜了,要了解我們國家曾經有那麼燦爛豐富的古代文化。雖然博物館今年5月份要對現有的陳列進行調整,要花費博物館工作人員一定的精力,但公益性的活動還會是很活躍。“不要讓人們和文化隔膜起來”,孫鬱刻意地重復了一次這句話。

  速朽與不朽

  孫鬱説,魯迅渴望速朽,但他偏偏不朽。很多人渴望名垂千古,但是他們速朽了。魯迅後來被加以的各種頭銜,他自己恐怕也是沒有料到的,他存在的時候,只是在用本心去撰文去生活罷了。孫鬱認為,五四新文化裏最重要的4個知識分子是魯迅、周作人胡適陳獨秀,他也因此寫成了以魯迅為線索的三部曲:《魯迅與周作人》、《魯迅與胡適》及《魯迅與陳獨秀》,通過他們可以了解中國現代文化的起源,探尋古代文化向現代文化發展的軌跡。在《魯迅與周作人》裏,孫鬱寫道:“要理解魯迅,必須懂得周作人;反之,要懂周作人,必須讀魯迅。”跟孫鬱探討魯迅與周作人的失和究竟是家庭矛盾還是政見不同的時候,孫鬱卻認為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的分開也是一種解脫———魯迅與周作人終於不必再為親情所困,彼此負累地綁在一起,他們終於可以按自己的本心去生活了。

  閱讀《魯迅與胡適》,則有這樣一段話:“來自不同背景的人,可以偶然走到一起,但那也僅僅是人世間暫短的遇合。他們相逢了,可又最終分手,給塵世留下了幾多故事和談資。傾聽他們的聲音需要耐心,凝視兩人的歷史時,可以引申出無數個現代性的話題。沒有哪些知識分子會像這兩人那樣,糾纏著那麼深的精神母題。魯迅與胡適的榮辱、苦樂,深深地融會著現代中國的文明進程,認識他們,至少對現代中國文化的興起與分化,流動與變遷,有個大致的了解。我相信在走進他們心靈的過程中,不會空手而歸。”孫鬱的樸實而溫情的語言,時刻流露著對歷史的人性關照。至於魯迅與陳獨秀,雖然後者是個極有爭議的人物,他跟魯迅也未見過幾次面,但他們之間非直接的交流與傳遞是孫鬱正在研究的課題。

  孫鬱説,沒有閱歷的人是很難讀懂魯迅的文章的,但他的不屈不撓的鬥爭精神是很多人的精神支柱,在“文革”中不少知識分子讀他的文章而支撐了下來。

  追隨本心

  孫鬱研究生畢業後曾在魯迅博物館工作了4年,後在《北京日報》文藝部當了10年編輯。當他2002年機緣所向重新回到博物館的時候,他説像是又回到了魯迅生活的二三十年代。問他日報和博物館哪個離他的理想更為接近,孫鬱説采編生涯使他拓寬了視野,也多了許多的人生經歷,而在魯迅博物館則使他的研究有所專攻,兩者同樣都是珍貴的體驗,至少都是追隨他本心的選擇。

  回博物館2年了,問孫鬱行政管理和學術研究一般很難兩全,他如何協調?依然是不染凡塵的微笑,説有同事們的幫助和支持,都能化解。

  在這間堆滿了書籍的辦公室,孫鬱除了辦公便是讀書。跟他探討任何學術問題,他都會變戲法兒一樣隨便轉個身,就從書架上或櫃子裏抽出一本書來作為依據或者説明。採訪不到一個小時,我面前的書至少壘起來5本,嚴謹的治學態度由此可見。

  孫鬱説讀書最幸福。除了研讀魯迅及整個五四時期的文人、作品,他對當代很多文學作品也都很關注。我特別沒想到孫鬱會很喜歡網絡文學,他原話是這樣的:“網絡文章智慧、瀟灑,看上去很爽。”只是,他認為,網絡文學勝在清新、前衛的思路,敗在語言的空洞,倘能多吸收一些中國語言的精髓,會發展得更好。以古文為例,孫鬱説,那其中每一句話背後都是歷史,所以才能流傳至今,百讀不厭。

  其實各方面的書都讀,一方面是興趣使然,一方面也是孫鬱擔心自己過於沉溺于魯迅的思想,會成為魯迅精神的一種附屬。他研究周作人、胡適、陳獨秀,也是為還原給世人一個立體、完整的魯迅……

  魯迅博物館和魯迅故居是相鄰的,靜靜地走上一圈,魯迅在浙江、在北京、在上海的經歷流淌而過。看著魯迅的照片、手稿,想著孫鬱幾本書裏對魯迅的研究,一個激烈的、熱情的、徬徨的、吶喊的魯迅真實地出現在眼前,令人感慨叢生。

責編:木鐸金聲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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