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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巴老畫像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23日 14:35

  整理舊書稿發現從50年代起到90年代中竟為巴老畫過十幾張速寫和肖像。其中有些還有巴老的簽名或題詞,讓我浮想聯翩。

  50年代,我是俄文譯員,巴老接見蘇聯作家代表團時,我曾多次擔任翻譯,後來又幾次隨團出國,天天和巴老在一起。巴老那慈祥的面容,憨厚的微笑,不多但富有情趣的言語,急促而又不太靈活的動作,還有壓在鼻樑上的眼鏡,常常喚起我作畫的興趣。

  有一次,巴老看了我為他畫的速寫,會心地笑了一陣。我很高興,老人感到欣悅。從此,畫得更勤更大膽了。50年代末期,我畫了一幅巴老與作家波列沃依在一起的漫畫,巴老手中拿著《友誼集》,波列沃依手中拿著《中國行程三萬里》。我給巴老看,他愉快地默許了。於是便在我國出版的俄文《友好報》上發表了。

  “文革”期間,巴老在上海遭到“四人幫”殘酷的迫害,我時時為老人擔憂。災難過去後,我根據自己心中的巴老,憑藉想象又畫了一幅:巴老滿頭白髮,手拄拐杖,戴著眼鏡,跚跚漫步。我把畫寄給了巴老,不外是想讓巴老像過去那樣,看看漫畫,寬寬心。過了幾天,1977年6月3日巴老來信説:“看了您的畫,我不禁哈哈大笑,我很高興,因為您還記得我那笨拙的姿態和動作。我也記得我們在一起過的愉快的日子。我今天還不會用手杖,也不常在街上漫步,眼睛不好是真,但視力未衰退……”

  七八十年代,巴老每次從上海來北京,我便和鄒荻帆等朋友去看望老人,同時抓機會為他畫一畫速寫像。有的報刊想刊用,我寄給老人徵求意見。1979年2月2日他寫信告訴我説,他看過畫像,“不能説不像,有點像在打瞌睡。”這是批評,不過語氣委婉和緩。也許老人怕傷了我的心,又加了一句:“因為是您畫出來的,我倒備感親切。”

  1979年冬我畫了一幅大的肖像,巴老在畫上題了一段字:“這是高莽同志心中的巴金吧?究竟是不是我,我一時也説不出,讓我多想想。”

  1981年9月,巴老去法國路經北京,那次他在我另一幅肖像畫上用毛筆題了一句話:“一個小老頭,名字叫巴金。”他對這一幅似乎頗滿意。巴老80壽辰時,中央新聞電影製片廠拍攝一部關於他的紀念性傳記片。巴老讓編導張建珍特地把這幅畫作為片頭。

  1992年初我因事去上海。那次又為巴老畫了一張速寫。告別時,巴老要再看一看那幅速寫像,並説了一句話。巴老聲音很低,我又耳背,沒有聽清楚,反問了一句。他沒有答話,向我索要了鋼筆,在畫上寫了幾個字:“我説像我。謝謝。”

  1994年春天,巴老在我為他畫的另一幅國畫肖像上簽了名。我為巴老畫像,前前後後持續了近半個世紀,記錄了人的滄桑變化。而巴老的題詞不管是長是短,有批評也有鼓勵,情真意切,總讓人心暖呼呼的。

  很久沒有見到巴老了。心中總是懷念著老人。

  今年是巴老99歲大壽,重溫巴老在畫上的題詞,心潮澎湃。

  巴老啊,巴老,祝您健康長壽!

  高莽

(編輯:小文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