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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金:傳播知識 散佈生命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23日 14:31

  晚年的巴金除了用手中的筆回顧歷史,把自己心中要講的坦露給讀者,他還默默地在為讀者做著一件件有意義的事,捐書就是其中的一件,他説:“我是一個中國作家,應該為我們國家的圖書館做點貢獻,我喜歡書,也收集了許多,在有生之年要將它們一批一批清理出來,陸續捐給國家。”

  1995年4月,住在醫院中的巴老委託侄孫李舒清理出了他多年珍藏的四千多冊外文圖書準備捐給上海圖書館。捐走前,他叫李舒把其中自己特別喜愛的幾套書帶到醫院來。

  4月14日下午,我來到醫院,只見巴老在家人的幫助下,緩緩地翻著這批即將與他告別的書,他一頁一頁地瀏覽著,在被捐的這批書中有1900年的俄文版果戈理的《死魂靈》(亦華版編號發行,編號為N029),還有一套被巴老尊稱為他的啟蒙老師盧梭的法文版《懺悔錄》,這本陳舊的豪華版本扉頁上面留有巴老早年朋友、詩人梁宗岱在1926年給邵洵美(出版家、詩人)的親筆題記,雖然歲月流逝,但字跡仍然十分清晰:“洵美自英返國,途經巴黎,特贈此書,以寄託我對祖國的相思之情。”寥寥數語從中能看出他們留學在海外思念祖國的一片赤子之情。如今兩位老人都已先後作古。此書巴老從舊書店購得,他又在書上蓋上了自己的藏書章,使這部書越發顯得珍貴了。捐贈上圖的書中還有一套大開本的俄文版《托爾斯泰選集》(10卷本),黑羊皮封面上燙金的書名,上方鑲嵌著銀色金屬浮雕,這套選集是五十年代中期在北京舊書店用800多元人民幣買下的,在以後的歲月裏,它始終被巴老作為最喜愛的書珍藏著,在書的扉頁上他用俄文簽上了巴金的名字並蓋了自己的私章。

  在捐贈的書中還有一套鮮紅的硬封面上印刻著意大利作家但丁金色的頭像,十分地醒目,這套出版于1888年的意大利文《神曲匯注本》,曾陪伴著巴老度過了“文革”中那段煉獄般的生活。

  家中的80多個書架、書櫥都排著滿滿的書,連家人也無法統計出究竟有多少書。從1981年起,他就開始一車一車地往外捐,至今已先後向中國現代文學館、北京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及成都“慧園”和泉州的黎明大學、南京師大附中、上海檔案館、上海作協捐出了各類圖書近3萬冊,期刊1萬多冊。

  巴老一直非常關心作協資料室的工作,曾向資料室捐過好幾批珍貴版本的圖書。當他聽説資料室由於年久失修已屬危房,影響了圖書資料的保管和收藏時,就一面向市領導提出改建的要求,一面考慮著再向資料室捐贈圖書和手稿。

  1994年3月21日,巴老的女兒小林來電説,巴老捐給作協的書已整理出來了,就等我們去取。下午我隨同保管小組的老徐、小馮和小溫來到了巴老的寓所,走進大門,還是以往那個平平常常的庭院,還是那間普普通通的客廳,可是不知怎地那天我的心情卻格外地激動。因為當面來接受巴老的捐書還是第一次。當我們走進客廳時,巴老早已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桌旁。見我們進門,馬上叫家人把早已放在沙發上的幾包書取來。當我們打開已包紮好的牛皮紙包時,一疊疊平整的毛邊紙上一行行纖細的毛筆字映入眼簾。數了數足有1000多頁。小林告訴我們這是巴老從1962年至1966年9月及1979年至1982年的日記手稿和《隨想錄》(中文版本)的14種版本,其中有的版本家裏只剩一本了,這次也把它捐了出來,接著她又拿出前幾天弟弟小棠在書庫裏找出的一張1954年元月由中國人民解放軍志願軍衛國部發給巴老的特別通行證。

  當我們向巴老問起從前的書稿時,巴老清晰地回憶著説:“《家》(散頁)、《春》、《秋》、《寒夜》、《憩園》、《隨想錄》的第五卷在北京圖書館,捐給上海圖書館的有《第四病室》、《李大海》、《團圓》、《隨想錄》的一、四卷,《隨想錄》的二、三卷在中國現代文學館。”

  我們捧著書稿、書籍走出客廳時,我才注意到夕陽的晚霞斜照在庭院中,迎著早春盛開的茶花、杜鵑及櫻花顯得格外艷麗、奪目。有多少巴老捐出的書就是從這條庭院小道散向四面八方,散向讀者手中的。

  《中華讀書報》2002年5月9日 陸正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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