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採訪到了解、敬仰——記者眼中的巴金老人

央視國際 2004年12月23日 14:25

　　在巴金老人迎來百歲誕辰之際，滬上一些多年採訪巴金的記者們也紛紛以自己的方式為他祝福，他們或用深情的筆觸回憶與巴老在一起的如煙往事，或用珍藏的照片向公眾展現老人的音容笑貌。他們從採訪巴金到了解巴金、敬仰巴金，記者們眼中的巴金是一位慈祥、善良、親切的老人。

　　“他把我們當孩子、當朋友”

　　“他把我們當孩子、當朋友，他真誠地關心我們。”上海電視臺記者祁鳴二十二年來跟隨巴老左右。最近，他從大量珍貴的鏡頭裏精心挑選了一百張圖片，以舉辦“生活中的巴金”攝影展，向巴老的百歲華誕獻上自己的一瓣心香。這些圖片生動地記錄了巴老的生活、工作、出訪等一系列經歷，將巴老的音容笑貌展現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首次展出一些巴老平凡生活中的鏡頭，如理髮、配眼鏡、治牙等，生動而富有情趣。

　　當人們驚訝祁鳴何以能拍到如此多的生活中的真實場景時，祁鳴説，配鏡、扦腳等事情，是他請人去為老人做的，而他跟隨巴金出訪日本時，不僅拍照，還侍奉巴老洗澡，感覺“就跟自家孩子似的”，因此才有“特權”拍到這些情景。

　　“巴金用行動做到了講真話，做實事”

　　本社資深記者谷葦是巴金的摯友。他説：“巴金待記者很親切。”當年谷葦為《收穫》組稿時，就是由巴金親自寫了介紹信讓他去北京找曹禺等約稿，也因為有這段友情，巴金對中新社記者特別友好。在谷葦的“獨家”偶爾讓同行“有感失意”時，巴老就會解釋：“中新社不一樣，他們有對外的要求。”

　　谷葦認為，巴金提倡要講真話，其內涵是言行一致。在他晚年，除了強調講真話，還特別強調要學習老托爾斯泰的精髓“言行一致”。他多次表示，講真話固然難，但“講真話，做實事”更難。巴老用自己的行動做到了言行一致。這也是他感人的人格力量所在。

　　谷葦説，巴金歷年來都要用稿費賑災捐助希望工程，身邊人若報道這些事他會不高興。有一次，他捐錢用“李堯枚”的名字，人家到處打聽找上門來後才知道。他晚年把大部分稿費都捐給了“中國現代文學館”。參加開館儀式時，他坐在輪椅上摸索著衣兜找出一個信封説：“這是我剛拿到的稿費”，然後就交給了館長舒乙。

　　在他家裏，氛圍是民主的。任何人都可以辯論，有觀點不同，可以爭得面紅耳赤。一次，一個美籍華人作家代表團來訪，席間，有客人表示巴老的作品很講究技巧。巴老則直率地回答説：“我不講究技巧，首先是我講我要講的話。”客人走後，女兒李小林就寫作與講究技巧的話題與父親開始了“辯論”。谷葦見父女倆爭得厲害，趕緊拔腳“回避”。但在平時，家裏人可以親切地叫他“老巴金”，甚至説出“老巴金今天真漂亮”這樣的打趣話。

　　本社曾最早報道了谷葦采寫的巴金提出建立“文革博物館”的設想，許多讀者表示希望在巴老還健在的時候讓他實現自己的這一心願。對此，谷葦表示，無論設想實現與否，《隨想錄》五卷實際上就是巴金的”文革博物館”。

　　“巴金的胸懷是博大的”

　　報道巴金二十多年的新華社記者趙蘭英，最近抱病整理了發生在巴金身上的一百多個小故事，撰寫成《感覺巴金》一書，從而生動地將一位可敬的文學巨匠展現在讀者面前。

　　回憶最初採訪巴金的往事，趙蘭英説，是巴金的平易和親切，使自己逐漸消除了惶恐和不安，以至於後來成為巴金寓所和病房來去自由的“特殊”人物。

　　趙蘭英認為，巴金的胸懷是博大的。它在於巴金熾熱的愛國情愫，在於巴金憂鬱的民族關懷。他是一位偉大的愛國主義者，是一位人民的作家。這在他的很多作品與言論中，都有強烈的體現。

　　趙蘭英在文藝界採訪多年，聽得多的都是自命不凡的話，唯有巴金説：“我不是文學家。”也唯有他説：“讀者是我的衣食父母。”趙蘭英説，這樣的胸懷，是一般人不可能具備的。他的誠實，他的厚道，他的實在，贏得了更多的朋友。趙蘭英錶示，在她的人生道路上，巴金先生的影響是持久深邃的。

　　在祝福巴老百歲誕辰的日子裏，這些多年報道巴金的記者們，都很高興能在今天對巴老説生日快樂，同時也獻上自己的一份真情。他們還由衷希望巴金的精神和品格，能在今天得以弘揚和光大。

　　中新社 2003年11月25日崔煜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