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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頻道 > 長篇小説連載《虛鎮》 > 首頁  > 正文

  

  晚上,何大明和魏仲源一塊兒到了工頭定的醉仙居酒家。進了雅座,卻見蔣大姐和另外幾位有關人物也在。何大明笑道:“都在呀?”轉身對工頭説:“你還真行,我還以為你請不來他們呢,行,有本事,真有本事,就憑這一點我就得向你學習,我平時要請他們都是請不動的。沒想到我跟你一説,你把他們全請來了。”工頭笑了笑説:“你吩咐給我的話,我就是做不到也得想辦法做到呀。”蔣大姐也頓作上當狀,説:“原來是大明搞的鬼呀,來來來,我還以為這幕後總導演是誰呢。”何大明説:“郝來慶早跑了,哪還有導演?諸公可是領導,我只能當個管飯的。”

  酒席上,工頭殷勤斟酒敬酒,先從國內形勢扯到國際形勢,從人民幣貶值到股市的起伏,由享樂主義到毒品問題,又從淫穢影視片氾濫到國人對性的態度。這個話題一引出來,大家紛紛發表意見,有人説性的問題根本不值得那麼神秘的,男人女人各有一樣東西,誰不知道誰呀;有人説人家美國就不錯,女人可以光著屁股上大街,説她有裸露的權利,誰問得著呀,屁股是人家自己的,當然想什麼時候光著就什麼時候光著;有人説其實是性促進了現代高科技的發展,最簡單的例子比如螺絲,有絲桿就有得有絲母,鋼筆有筆頭也有筆帽,還有火箭像陽具,口袋像陰道等等,所以説,是性打開了人類智慧的大門,使得這個社會越來越進步的。

  然後大家又天南海北地大扯一通,不知不覺就引到了目前關於黃石公廟的問題上,鎮裏的頭頭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替工頭向何大明説情,主題無非是想要何大明早一點把款子給人家。蔣大姐也少不了以“大姐”的身份給何大明魏仲源説些好聽的。何大明先是使勁喝酒。等他們把話題引到這方面時,他早已是醉態十足了,大聲嚎氣地向他們拍胸脯,説他何某人是個痛快人,一個禮拜後肯定給工頭一個答覆。這句話讓工頭七上八下,答覆歸答覆,具體是什麼答覆那只有何大明和老天才知道了,而且他現在醉成了這個樣子,等他醒酒後要是忘了呢?可是他又不能逼著何大明簽字畫押,因為何大明説過了不談公事的,只有豎起大拇指稱讚何大明夠義氣夠兄弟夠朋友之類的廢話。魏仲源一句正經話也沒説,仿佛進了曹營的徐庶。

  酒席散場,何大明由魏仲源扶了回家,半路上,魏仲源又問他今天説的話算不算數?何大明説:“你呀,木頭,我是那種幾杯酒就被人買了去的人嗎?放心,我沒醉,你看我醉了不是?裝的。”魏仲源説:“我覺得挺複雜的。”何大明説:“有時候簡單的事情看起來就是那麼複雜,有時候很複雜的事,看起來卻又是極其簡單。還有,一件事情還得分誰來處理,你聽沒聽説過一個愛迪生的故事?我就説給你聽聽,説是有一次愛迪生讓一個受過良好高等教育的助手幫他算出一個燈泡的容積,那個助手很專業地用了好幾天時間,浪費了好多草稿紙也沒有算得很精確,後來愛迪生就説了,你那種辦法太複雜了,看我的,哎,他就用手頭的一杯水倒在燈泡裏,再把燈泡裏的水倒在量杯裏,這樣就很簡單地算出來了。前後沒用一分鐘。這就是技巧,掌握了技巧,沒有什麼複雜的問題。”魏仲源奇怪他怎麼知道這些?何大明説:“你以為就你們才知道讀書呀?你看我在那些個場合裏表現的一副二流子做派,我那是適應環境。”

  縣園林局的人終於前來驗收黃石公廟了,他們先到處查看測定了一番,又按建築圖紙校看了一遍,對大部分的結構和精度表示了肯定,但是對其它的一部分就表現出了不滿,比如施工的粗糙,原料的不合理使用等等,最要緊的是偌大一個建築裏竟沒有一個滅火器,有的只是水缸。工頭馬上表示這就派人去買二十個滅火器予以配置。接著他們發現大殿裏的黃石公的塑像不夠專業,張良的塑像也跟歷史記載和人們傳説中的形象相去甚遠。黃石公像個白白胖胖的老太太,張良則像某個相聲演員,一副猴頭人腦的樣子,缺乏應有的神韻。不過合格率竟也達到了百分之八十。這種結果就已經令何大明很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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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小文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