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素紅回去做飯，何大明來換她，等素紅走遠了，何大明問鄭忠民最近都做了些什麼，有沒有得罪人？鄭忠民説：“我這樣子會得罪誰？”何大明説：“別的人先別去想，你想想你得罪過小人沒有？因為小人不可得罪，這種事只有小人才幹得出來。”鄭忠民堅持説沒有，何大明説：“那麼，什麼誰的女朋友，還有她跟你是怎麼回事？”鄭忠民驀地想起來了，這件事十有八九是懷林指使人幹的，怪不得郝來慶處處小心，惟恐被人發現，結果還是走漏了，他努力地想著有可能走漏消息的途徑，可能是小李找他的時候懷林就已經知道了，也可能是素紅把這事説了出去，還有可能是那天早上晨跑的小夥子猜出來的而那小夥子又正好是懷林的爪牙，但這些似乎都不可能。鄭忠民越想越亂，乾脆不想了。何大明説：“我也是聽見一些不太具體的消息提供給你的，實際怎麼回事我還是不清楚，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想起來有關的人。”鄭忠民嘆了口氣説：“算了吧，已經是這樣了，即使再反過來打他們一頓，我身上的這頓打也脫不下來。”何大明説：“那總不能讓人白打一頓吧？”鄭忠民説：“這也許是我命裏註定的，犯不上再去追究了。”何大明説：“你怎麼也相信這一套了，光知道忍讓，就是不知道維護自己，你還是個知識分子呢。”鄭忠民説：“任何社會都是我這樣的人受罪，今天也不例外。”何大明説：“我替你咽不下這口氣，早晚我會讓那些人還債。”鄭忠民説：“我的事還是交給我自己吧。”何大明怔道：“你是我姐夫，我當然有理由管。”

　　這時候沈所長也來了，將些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問他怎麼弄的，鄭忠民説：“沒事，走路不心摔了一跤，咱彎水的路也該修一修了，坑坑洼洼的一點都不平整。”沈所長説：“跟我打馬虎眼了不是，我知道有人想拿你鋪路，這是哪個狗日的做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説是誰，我幫你出出氣。”何大明説：“本來就該你管的。咱們這兒的治安狀況早就該好好整一下了。但是我姐夫他要不是跟著你們到處抓賭捉娼也不至於得罪那麼多人。你整天警服電棍手槍全身武裝著，我姐夫跟著混到現在還是禿桿一根，連警服也沒混上，哪怕是假的也好。再説那些痞子流氓不敢碰硬的當然要挑軟的挂，你説這事你要不問良心上能説得過去嗎？”沈所長道：“我什麼時候説過不問呀，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這就是對工作人員打擊報復呀，我一定好好查一查。”鄭忠民説：“你們要是查來查去碰了釘子，後果自負呀，我可沒逼你們查。”沈所長道：“我就等你説這句呢，那我多省事。”何大明説：“原來你剛才都是假虛套呀。”沈所長笑道 ：“你説假他就假，不假也假。你們慢聊，我還得回去做飯呢。”

　　沈所長剛走，小朱就來了，鄭忠民何大明一齊招呼他坐，小朱卻堅持站著，也是問誰幹的？鄭忠民説：“不清楚，可能是幾個神經病，或者認錯了人。”何大明説：“沈所長説要好好查查。”小朱説：“他的話大多數是打發人的。過了這一會就忘到腦後去了，他去年就説要給我升級，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我不是説對他有意見，只不過人家當領導的，確實太忙，一忙就容易忘事，跟他的名字一樣，沈望年，你聽聽，他連年都忘了，還能記住什麼。”何大明笑道：“不過他把老婆和小姨子分得還挺清楚的。”鄭忠民道：“咱不能再議論人家了，這樣不公平。”何大明道：“公平？那只不過是人的理想，只要人類還有私心，那公平這個字就永遠是理想。”小朱笑了笑，説：“不過大明説得也確實有道理。”何大明連忙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