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仲源正在恢復石匠生活的時候,小湯找了過來。先管仲源的父母叫起了爹媽,喊得兩個老人直擠巴眼,不曉得這世界到底把年輕人怎麼了,突然間又多出一個子女來。小湯沒有管他們怎樣犯疑,徑直進了屋裏,坐在床沿上對魏仲源説:“我錯了,我不該對你發火,我不該傷害你的自尊心,你原諒我,好嗎?”
魏仲源説:“我哪擔代得起呀,我們根本不是一類人,我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被你們稱作‘貧民窟’裏的一個小癟三;而你卻是富家千金,眼淚掉下來都是珍珠串子,我們已經分道揚鑣了,請你自重,對不起,我還得好好休息,明天還得掙錢糊口呢。”
小湯説:“你就那麼絕情嗎?難道你真的不能原諒我?”
魏仲源説:“我聽不懂呀,請你説給能聽懂你的話的人聽好不好?”
小湯抱住他説:“我知道我不該對你那樣,可我不能再讓你離開我,因為,因為我已經……懷上了你的……”
魏仲源呼地坐起來,吃驚地打量著小湯。
小湯把化驗單拿給他,説:“我知道那段時間老是對你發火,而且還多疑,之後自己又後悔,醫生説這是……妊娠期反應的正常現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説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不能沒有你呀……”
魏仲源木然地坐在那裏,他的大腦裏一片混亂,他只看見一個時隱時現的鑰匙扣,那上邊的一對男女深深地吻著,他們多幸福啊!……
一個燥熱的下午,魏仲源在“開發旅遊 振興彎水”的大宣傳牌下找到何大明。
何大明點著一支煙,問魏仲源有什麼事,魏仲源説:“我走到現在這一步,基本上都是靠了你的提攜和幫助,所以某些事我只能對你説。”
何大明説:“你這是説的哪話,你走的每一步都是靠的你自己的膽略和能力,我在中間最多只是起了一小塊墊腳石的作用。”
魏仲源説:“你不用這麼説,我還有事要麻煩你。”
何大明説:“一般情況下我還是值得信賴的,有事你儘管説。”
魏仲源説:“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小湯她懷孕了,我不能不負責,更不能腳踏兩隻船,這是決定我一生命運的事,既然現實逼著我和小湯在一起,我就不能再繼續騙月雲。……我已經沒有什麼面目去見她了,所以,我想請你轉告她,我已經變了,我決定攀榮附貴,讓她忘了我吧。”
何大明説:“不就是小湯懷孕了麼,做掉就是了。”
魏仲源説:“不光她不同意,我也不會同意的,那也是一個生命,我不能做殺害自己骨肉的兇手。”
何大明沉思了一會兒,説:“你真忍心捨棄她?”
魏仲源説:“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何大明咳嗽了一聲,説:“你最好想清楚了,這不是鬧著玩的。”
魏仲源説:“我就是趁現在還清楚的時候才跟你説的,説不定以後我會在糊塗的時候反悔。”
何大明説:“那我寧願你糊塗。”
魏仲源苦笑道:“好了,就算我求你,這件事,拜託了。”又拿出一封封好的信給他,説:“如果你也不好意思説,就把這個交給她。”
月雲這些日子老是覺得心跳加速,眼皮也跟著亂跳,一會兒左眼跳,一會兒右眼跳。不管做什麼事都難以靜下心來,難道這就是被幸福籠罩著的特殊感覺嗎?
夜晚如期而至,月雲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去了那片小樹林。在未出門之前,她還覺得外邊靜得有些陰森,但一齣了門,她的心裏就只剩下魏仲源了。
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魏仲源過來,心下就準備等他來了一定要用一個又長又深的吻來懲罰他。這時一個人的聲音把她嚇了一大跳,那聲音是從她後面傳來的。
“你……是不是叫月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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