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聽他站在後邊半天沒動,再裝下去就會乏味,便轉過臉來對著他,説:“你是誰呀,到這裡來幹啥?”魏仲源咧了咧嘴説:“我……我是那魏仲源的影子。”月雲半笑不笑地説:“好呀,那個魏仲源的架子是變大了,約會都只派個影子來,那他的真身幹什麼去了?”魏仲源説:“我把他的真身賣了。”月雲聽罷一下子撲過來捶打著他的胸脯撒嬌道:“你壞你壞,快把他的真身贖回來。”而魏仲源的眼淚差一點沒掉下來,月雲不知道他説的話竟是真的,在這些讓人癡迷和沉淪的真真假假當中,誰還有精神和慧眼去分辨它們?!
他們就這樣緊緊地擁抱著,很長時間保持著安靜。這是一種不需要任何語言的交談,彼此的心跳都是一致的,這時候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的心裏也只有對方。
月雲靜了好長時間才説:“天要是老這麼黑著該多好呀。”魏仲源説:“要是老這麼黑著誰還上咱們這兒旅遊呀。”月雲打了他一下,説:“到現在還是你們幾個在遊,不知道你的理想什麼時候才能實現。”魏仲源説:“總會實現的,只在早晚。”月雲説:“但願能早一天實現,那你就能有更多的時間休息了。”魏仲源感動得鼻子發酸,月雲的每一句無意間説出的話都正觸在魏仲源的心上,她是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呀。月雲又説:“我有一件東西送給你。”魏仲源問是什麼,月雲就把那帶著她的體溫的小東西放在魏仲源的手裏,魏仲源看不清楚,月雲説:“你回去再看吧。”魏仲源説:“謝謝你,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月雲説:“那你送我什麼?”魏仲源説:“你喜歡什麼,我一定給你。”月雲説:“我現在就要。”魏仲源説:“那我現在就去叫開商店的門。”月雲説:“不,我是説在這兒,現在。”魏仲源又看見那明亮而又幽深的眼睛裏閃動著的渴望,兩張口便不由自主地粘到了一塊。歇過一口氣,月雲説:“不知道你的這張嘴碰過別的女人沒有,我就覺得每一次你親我的時候我都心慌得厲害。”魏仲源吃了一驚,心想:大概女人對於自己所關心的男人都有著某種特殊的感應能力,不然怎麼會聯絡得如此準確呢?
回家之後,魏仲源拿出月雲送他的那件小東西,原來是一個精緻的鑰匙扣,匙環上帶著一個銅制的小玩意兒,扁扁的,浮雕著一對男女接吻的頭像,他想像著月雲購買它時的樣子,她一定是從小貨攤上意外地發現了它,她看見它上邊的那對男女時一定想到了魏仲源和自己,她覺得它既有情趣又有意義,便高興地買了回來,讓他與她分享她的快樂。魏仲源越看越感到一種悽然,因為匙扣上的的那個男人越看越像自己,而那個女人卻越看越像小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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