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忠民笑道:“他這不是傻,而是太真誠了。”
魏仲源也説:“一些小孩子的這些表現可以叫天真,他只能叫真誠,太真誠了。”
郝來慶説:“也可以叫做單純,也許藝術家們都那麼單純,你看王洛賓,還有台灣的三毛,都單純得可愛。”
鎮裏決定在農曆二月初二老龍抬頭的日子正式為雕塑開光。接下來研究的問題就是如何既節省又歡樂地過好春節。由於雕塑的事把大家連累得夠嗆,把辦春節晚會的事都耽誤了。所幸的是倉庫裏還剩了幾架去年沒有放完的焰火煙花,為了豐富節日氣氛,便準備除夕晚上放了它們。有人建議可以基此再收一次焰火費,雖然不用再去買新的,但可以將這筆資金歸入“旅開辦”的賬戶裏去,因為“旅開辦”的資金太緊張了。
於是又在一些部門的協助下在彎水鎮收了一茬焰火費,小戶每戶20元,大戶每戶300-500不等。由於將近大年三十,被收了費的難免會有人説一些令人不快活的説來:這麼早就來要壓歲錢呀?!
大年三十夜,許多家裏沒有電視機而又沒有電影可看的以及看膩了電視又不想看電影的人都跑去看焰火。野地裏幾架焰火筒子已經擺好,看看到了時間,便由專人去點上了火。
雖然煙花擱置了一年多,焰火放起來仍然那麼好看。這足以證明彎水的倉庫管理措施已十分不錯了。
春節畢竟要比往日清閒得多,這當然是指工作上,而應酬絕對不比平日少。親戚朋友總有來看望你和你應該去看望的,喝酒打牌下棋閒扯都不像是一個人的事,所以總有熟人來拉你去參與這些事,因此這些事也成了一些人安全脫身的理由。何大明就是隨便地找了個理由讓二翠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自己則去了香米家。
香米也剛吃過飯,見是何大明,就轟開了老鵝,讓他進來。一邊説:“你是不是跟馬園商議好的,他這邊剛走,你就來了。”
何大明問:“馬園在你這兒吃的飯?”
香米説:“那倒沒有,我才不給男人做飯吃呢。你們這些男人也真是無聊,自己家的老婆放著不用,天天往我這兒跑,我算是明白了,你們老婆是不動産,就把我拿來當流動資金,萬一流動資金用得差不多了,週轉不靈了,你們才好用你們的不動産。”
何大明笑道:“我老婆送人都送不掉,哪像你這麼緊俏,我相信除了我之外,追求你的人不會少於一個兵團,但是只有我一個人對你是真心的。”
香米打斷他説:“什麼呀,你説我是什麼?軍妓是不是?甜言蜜語我都聽了幾火車了,你説得一點都不新鮮,我還不了解你們這些臭男人?想得到的時候山盟海誓地哄著騙著,一旦得手就翻臉不認人了。”
何大明説:“我可不是那種人。”
香米輕蔑地笑笑:“你不是那種人?那你前些天都幹啥去了?今兒馬園還對我説呢,説你又弄上手一個小的,早就把我給忘了。”
何大明分辯道:“你怎麼能相信那個王八兒子的話,他馬園算個什麼東西,除了騙人還是騙人,今天對你磕頭髮誓要為你粉身碎骨,明天他就想不起來了。”
香米説:“你去找個地方歇著吧,貶低別人抬高自己,我不喜歡你這樣。”
何大明説:“我説的都是事實,你要是真的相信馬園,那就説明你已經上了他的當了。”
香米説:“你今天怎麼這樣假不拉嘰的,哪根筋斷了?”
何大明説:“我是在跟一個美的化身説話,生怕説錯了什麼,所以有點假,我自己也知道,可一時半會兒還真適應不過來。”
香米説:“去,等你什麼時候適應過來你再來吧。”
何大明死皮賴臉地説:“你別動,你坐著的樣子更美了。”
香米説:“你還沒見過我伸懶腰打哈欠的時候的樣子呢。”
何大明説:“這不是我在讚美你,而是別人的讚美詞我再説了一遍而已。”
香米説:“神經病。”
何大明説:“你知道是誰這麼説的你嗎?告訴你吧,那個給咱們鎮裏搞雕塑的美術大師。”
香米説:“你少騙我,我才不信呢,這些天我都沒出過門,他也沒看見過我呀。”
何大明説:“可他看了你的照片。那雕塑的臉型就是根據你照片上的臉型雕的。”
香米驚訝道:“真的?好啊,你作踐我都到了什麼地步了,把我扒光了屁股讓萬人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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