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同志證明完畢,小湯又報了一位XXX領導同志上臺講話。XXX同志也有特點,聲音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講完之後下來,又去了一位XXXX同志講話,如此輪番講過之後,便一邊喝茶一邊坐在旁邊席上看演出。郝來慶走去打岔:“你們的講稿是不是一個人寫的?”
“你怎麼知道?”
“我聽著味兒都差不多,不過是蘿蔔湯、炒蘿蔔、涼拌蘿蔔、蘿蔔包子而已。”
“還是你們當導演的耳朵長。”
“我耳朵長不長跟你們沒關係,下面該演出了,請諸位到台下前排當一回普通觀眾吧。”便讓雜務帶他們下去。X同志説:“逐客令下得太早了點吧,還有一位沒講完呢。”
郝來慶説:“我知道他就最後幾句了,你們一下去他就講完了。”果然他們下去之後那一位同志正好講完。
小湯上臺報幕:“一樣的路,一樣的鞋,我們從共和國的腹地走過來,走進這五彩繽紛的世界,下面請聽X單位伍玲小姐為我們演唱《外來妹》主題歌,《一樣的路一樣的鞋》。”
音響師就開始放卡拉OK伴唱帶,可就是不見伍玲小姐上臺,郝來慶忙問鄭忠民小伍上哪去了,鄭忠民説:“我也正找她呢。”
郝來慶説:“這不是成心拆我的臺麼!”趕緊示意音響師停止放響。這邊剛把磁帶倒回去,小伍就氣喘吁吁地跑上來了。郝來慶顧不得訓斥她,趕忙讓她上臺,音響師又放了音樂,小伍不知是什麼原因唱得很快,唱完兩句就得等著音樂追上來,然後再唱兩句再等,仿佛兔子與烏龜賽跑,驕傲的兔子總是要故意超出一段距離去睡大覺一樣。唱完之後,觀眾的呼聲還是蠻高的,有人把煙盒、帽子、拖鞋易拉罐都拋起來,只可惜劇場不允許這些事物變成焰火,否則,春節聯歡晚會的氣氛也要相形見絀了。
小湯又上去報:“兩個人,一個板凳,是互相讓著坐呢,還是爭著坐呢?請看啞劇小品,爭板凳。”
郝來慶就這個空兒問小伍剛才幹什麼去了?小伍不好意思地説上廁所去了。郝來慶説:“晚去一會兒會出人命麼?”
小伍低著頭抹著眼睛不做聲,郝來慶生怕再批評一句她就會嚎啕大哭,只好把氣都用在了眼上,於是眼球就豐滿了起來。
表演《爭板凳》的兩個小夥子是雙胞胎,人們平時經常碰到,兩個人穿一樣的衣服,留一樣的髮型,別人一般情況下是分不清哪是哥哥哪是弟弟,排練的時候郝來慶為了區分他們,讓他們穿不同的服裝,可他們一穿上不同的服裝,立即都像掐了頭的蒼蠅,怎麼也演不好了,只有任他們怎麼穿了。所以台下的觀眾只知道他們哥倆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坐不安生,最後被一個破板凳折騰得狼狽不堪,結果也不知坐著板凳的是哥哥還是弟弟,反正爭來爭去的挺熱鬧。表演完了之後,底下的託兒們都站起來鼓掌吹口哨,把旁邊的也帶動起來,顯得很熱烈。
小湯又報曰:“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崢嶸歲月,何懼風流。一曲讚歌,一片赤子之情;一段故事,一個輝煌的夢想,請聽我鎮青年歌手小濤為我們演唱《少年壯志不言愁》。”
小濤便大腕似的上臺沉醉去了。
躲在角落裏閒著的魏仲源走到鄭忠民旁邊,小聲説:“報幕員不是本地人吧?”
鄭忠民説:“我也不清楚。”
魏仲源説:“她把‘讚歌’讀成‘佔歌’,把‘赤子’讀成‘赤止’了。”
鄭忠民説:“畢竟是鄉鎮水平,跟中央及省市比當然要低幾個層次,不能要求得太高,一般人聽得懂就行了。”
魏仲源點點頭又與何大明坐到一塊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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