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2日 16:15
彩票賣到第四天,人勢仍不見弱。第五天又鬧了幾場搶彩票的事。第六天,外部傳進消息説,有人摸的自行車半路上被搶跑了;有人摸的彩電被訛了一千塊錢;有人摸來的什麼什麼也被如何如何了……反正摸來的東西基本上等於白撿的,見者有份。當天,買彩票的人明顯減少,圍上來的人多,卻大多是觀望者,中獎者自然不會因此而增加。喇叭裏的小夥子叫破了喉嚨鼓勵大家踴躍購買收效也不大,後來沒什麼內容可説,只好提醒售彩票的小心假幣,因為昨天有好幾個賣彩票的都收了假幣。
素紅見來買彩票的人少了,便故技重演,大聲叫著:“快來買呀,我這盒子裏有‘單眼皮’!”偎上來的也是零零星星,偶爾來一個,也做賊似的偷偷地掏了錢快速地拿了彩票裝進口袋裏就走。素紅叫了半天,還沒有賣完一盒,心裏有些不耐煩,便拿著盒子四處遛跶,向做生意的小攤上湊,看見面熟的本街人就笑臉上前向人家推銷:“買一張彩票呀,又花不了幾個錢,全當玩了,樂個手興,説不定還真是一張單眼皮呢。”並且嘴上親切地套著近乎,有些人也就盛情難卻或者薄不下面子掏錢買了。終於賣完了一盒,卻見其他賣彩票的了紛紛效尤,向路邊的商店或小攤去推銷去了。素紅心想,這些人真是,人家怎麼幹他們也跟著怎麼幹,只可惜這不是學雷鋒,真沒有創意。
素紅賣完一盒後,與二翠一起去結了賬,説:“明天不來賣了。人都跟死光了似的,半天釣不著一個,白費勁。”
搞活動的説:“獎品還多著呢,肯定還有不少眼紅的,你不來幫著賣,錢都讓我賺了多不好意思呀。”
素紅説:“那是俺沒賺這黑錢的福分。”
那人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説出話來。
第七天,素紅剛起床就聽説搞彩票的人跑了,素紅不相信,又約了二翠一塊到偏街去核實,路上也不斷聽見有人説搞彩票的人跑了的事。到了那裏一看,果不其然,原先賣彩票的棚子以及棚子裏的大小獎品都無影無蹤了。只剩下遍地厚厚的一層紅紅綠綠的被撕開或扯碎的紙片,仿佛下過了一場五彩繽紛的雪。又有不少人涌過來,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望著那滿地厚厚的紙片説不出什麼味兒地談笑著自然或不自然著。大概還有人叫了起來:“我昨兒個摸了彩票晚上回家揭了看是一台大彩電,原打算今天來領的,狗日的都跑沒影子了,這不明擺著坑人嗎?”於是又有不少人各自説了自己也是摸得了什麼什麼獎品,同樣也是前來領獎的,卻沒有一個説自己摸了單眼皮的。於是也有人説:“跑掉的都是大魚。”
但前幾天摸到摩托車的那幾個卻騎著它們開始在街上炫耀了,並專門從偏街來回了幾趟,揚起一陣五顏六色的污染。
事後的好一段日子裏,茶館裏的人總結出了又一種説法:前些日子下雪,後些日子鬧蝸牛,都是兆著這回摸彩來著!
不管鎮裏的人怎麼説這次彩票的事,也不管這件事給彎水鎮造成了多大影響,對於那些發行彩票的人來説都是無關緊要的,事實上這種方法不妨擴大些範圍,一些很難往上收的諸如提留攤派稅收以及計劃生育管理費等等,不都可以採用彩票形式搞麼,既滿足了人們的賭博慾望和僥倖心理,又順利地達到目的,多麼皆大歡喜呀。只可惜他們這種為國獻策的想法沒敢提交人民代表大會審議,他們只晨彎水鎮發行了一陣子彩票然後又轉移到另一個較遠些的鎮子裏去宣傳他們所謂的XX事業並再次用臀部嘴唇單眼皮等去大賺特賺去了,就像一隻渴極了的聰明的烏鴉,雖然直接喝不到瓶子裏少得可憐的水,但用石子式的彩票投入進去,水總是要高上來的。這一隻瓶子裏的水不解渴,還有其它的瓶子呢,烏鴉,不,是彩票發行者是堅信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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