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央視國際 2004年09月02日 15:16

　　彎水小學是一片五六十年代的建築，墻壁的磚面上被風雨浸蝕得斑駁陸離，鐵架拱門上“彎水小學”四個鐵皮大字早已銹成黑褐色，從大門口看得見校舍是幾溜青磚灰瓦的低矮的平房。院子裏有一株老槐樹，樹杈上挂著一口鐘，學生們在院子裏瘋呀鬧呀，老師們或行或立或活動筋骨。幾隻麻雀在房頂上東張西望。知了和伏蟬的叫聲響成一片。

　　小李老師坐在左手辦公桌後面看書；老陸老師戴著鴨舌帽坐在近門口的辦公桌後面看藥單，一邊看一邊搖頭：“藥價又漲了。”

　　鄭忠民走進來，忙不迭地招呼他們。

　　小李説：“鄭老師忙什麼呢？急急慌慌的。唉，你的腿怎麼啦？”

　　鄭忠民説：“沒辦法，家裏事難為外人道也。”抱起一摞練習本就向教室走去。

　　老陸在後面喊：“別忘了打鈴。”

　　小李説：“他忘不了。”

　　老陸問：“你怎麼知道？”

　　小李説：“因為他不是你呀。”

　　鄭忠民站在老槐樹旁邊，先看看手錶，然後打預備鈴，學生們紛紛向教室涌去，教師們也紛紛從辦公室裏出來，各自向教室走去。鄭忠民又看了看表，打了上課鈴後，也向教室走去。

　　學生們已經唱起了課前歌，大約是別的歌都已唱厭，便換了時下流行的《我是一隻小小鳥》，亂七八糟地停下，鄭忠民走到講臺後邊，説：“上課！”

　　班長就喊：“起立！”然後同學們一齊喊：“老師好！”

　　鄭忠民説：“同學們好！”

　　班長就喊：“坐下！”學生們便嘩嘩啦啦地坐了。

　　鄭忠民説：“同學們，再過十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生課昨天也以經講完，從今天起我們開始總復習。在復習的同時，我們還要多動腦筋，所謂‘溫故而知新’，只有多學多問，我們才能把所學的知識掌握熟練，下面，請同學們打開課本，我們從第一課開始復習……”

　　下課後。小李老師正拿著一本樂譜哼著其中的某首曲子；老陸老師則在翻著厚厚的《本草綱目》。

　　鄭忠民瘸著腿從外面進來，把學生作業放在桌子上，正準備批改，老陸湊過來拿著書指著上面的一則對鄭忠民説：“哎，忠民，大發現，大發現。你看，我以前也沒注意到蘿蔔還有這麼大的作用呢。你看，蘿蔔，古稱萊菔，能補虛損，化痰滯，等等等等，功用還不少呢，你看看。”

　　鄭忠民接過來看了看，説：“本來蘿蔔就是好東西，不過因為它出身寒微，不像人參蟲草那樣名貴罷了，所以呢，就不被人們重視了，過去也有一首關於説蘿蔔好處的打油詩，詩是這樣寫的：‘過了九月九，藥店抄著手；家家吃蘿蔔，病從何處有？’當然這首詩也有失偏頗，好像蘿蔔可以治百病似的。”

　　老陸認真道：“説不定，説不定，蘿蔔還真有可能是治百病的而且又隨手可得的良藥呢。”

　　鄭忠民笑道：“可有一點是絕對不利於人際關係的——吃多了屁便多了。”

　　小李老師笑得直不起腰來，“鄭老師，你可真會總結……”

　　老陸説：“雖然蘿蔔是有這些作用，但那對於吃它的人卻是有好處的，你看，只有各個脈絡之間暢通無阻了，氣才運行得開，屁才得以釋放，中醫醫理上所謂‘通則不痛’，這也正是蘿蔔的好處之一呀。”

　　鄭忠民和小李都笑得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