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象"應為"蠟象" 臧克家對毛澤東詩詞提意見
央視國際 2004年02月06日 13:13
不久,毛澤東的18首詩詞,就在1957年《詩刊》的創刊號上發表了。但是,臧克家對毛澤東《沁園春 雪》中的一句詞總覺費解,一次,他在見到毛澤東的時候,就直率地問道:“‘原馳臘象’的‘臘’字應該怎麼講?”
“你看應該怎樣?”臧克家説:“如果作‘蠟’比較好講,‘蠟象’正可與上面的‘銀蛇’映對。”
1961年11月4日,臧克家收到毛澤東的一封信,信中説:……因忙未能如願面談,還是等一會兒吧……明年一月內我看得抽出一個小時,和你及郭沫若同志一同談一會兒。
臧克家讀了信,自然十分高興,於是便靜候毛澤東的通知。也許他的盼望太熱切,他既沒有接到信,又沒接到電話。
毛澤東工作實在太忙,約談一拖再拖,電話鈴始終未能傳來如願的消息,直到這一年的毛澤東生日———12月26日,臧克家才又收到了毛澤東寫來的一封信:
克家同志:
幾次惠書,均已收到,甚為感謝。所談之事,很想談談。無奈有些忙,抽不出時間來;而且我對於詩的問題,需要加以研究,才有發言權。因此請你等候一些時間吧。專此奉復,敬頌
撰安!
毛澤東一九六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臧克家接讀了毛澤東的信,感到毛澤東工作繁忙,且措辭又委婉客氣,自己再寫信催問,實在講不過去,於是就沒有再寫信了,只是盼望電話鈴聲的響起。這種盼望心情卻使他寫成了一首詩,題目是《信》,全詩如下:
每次您的來信到手,
快樂把人拋上半天,
等到心潮稍稍平息,
快樂忽然又變成不安!
您心裏羅列著大計萬端,
還留得一角叫談詩侵佔;
我會舒心地靜靜等待,
等待那電話特別鈴聲的召喚。
不久,臧克家所熱切盼望的電話鈴聲果然響起,他喜出望外,立刻興衝衝地坐上來接他的轎車,與郭沫若一起,到毛澤東那兒談起詩來。原來,毛澤東也讀過一些新詩,郭沫若、聞一多、臧克家等人的詩都讀過。但他終究歡喜舊體詩詞。所以,那次談話的話題似乎仍以舊詩為多。
1962年5月12日,毛澤東的《詞六首》在《人民文學》雜誌上發表了。前面還有毛澤東親自寫的一篇小序,序中説:“這六首詞,于1929—1931年,于馬背上哼成的……”臧克家看了,便把前面的一個“于”字勾掉了,並把自己的修改意見告訴了毛澤東。
毛澤東看了臧克家的修改意見,非常高興,他在1962年給臧克家的一封信中説,你細心給我修改的幾處,改得好,完全同意。還有什麼可改之處沒有,請費心斟酌賜教為盼!
在毛澤東的鼓勵下,臧克家就繼續細心閱讀毛澤東的詩詞,並及時寫信提出他的修改意見。毛澤東看了臧克家的信和修改意見,感到合理的,都予採納,然後又回信給臧克家説,數信都收到,深為感謝,應當修改之處,都照尊意改了……
臧克家每次讀到毛澤東的來信,都有一種説不出的興奮和喜悅。他給毛澤東的詩詞提了那麼多意見,本來已覺有些冒昧,自悔孟浪,但毛澤東在來信中非但沒有絲毫的不愉快,反而感謝他,並儘量採納他的意見進行修改,這種虛懷若谷的大度精神,又一次深深地感動著他,使他久久不能平靜……
1963年底,《毛澤東詩詞》即將出版,臧克家想請毛澤東為《詩刊》題幾句詞,好與轉載的毛澤東未發表過的詩詞一同在1964年1月號刊出。這時,中央辦公廳的負責同志回電給臧克家説:“羅榮桓同志剛逝世,主席情緒不好,不願意寫字。”於是就擱下了。
1964年元旦,在《毛澤東詩詞》出版之前,毛澤東親自開列了一些人的名單,請他們提提意見。其中有朱德、鄧小平、彭真等,詩人則有郭沫若、臧克家、馮至、袁水拍、何其芳、葛洛等。
臧克家在徵求意見會上,對毛澤東的詩詞提了23條意見,請田家英轉告毛澤東;而毛澤東在《毛主席詩詞》出版之前,採納了臧克家的13條意見。據臧克家告訴筆者,在他任《詩刊》主編時,毛澤東共給他和《詩刊》其他負責人寫過7封信。
臧克家是真心喜歡毛澤東的詩詞,毛澤東去世後,他曾寫有不少這方面的文章。當筆者問他最喜歡哪些人的詩,他回答説:“除了蘇軾等人以外,毛澤東也是其中之一。”
毛澤東去世以後,臧克家還曾寫過不少哀悼和追念的詩。
毛澤東愛好書法,喜歡抄錄古人詩詞作為休息,曾抄錄過白居易的《長恨歌》開篇32行。但原件沒有署款和題名,有關工作人員便想請臧克家補個題跋。臧克家接信後,欣然應諾,並説:“過去有人説毛主席不大重視愛情詩,這不是例證麼?”
此外,在毛澤東去世後,臧克家還撰有《毛澤東詩詞講解》,主編過《毛澤東詩詞鑒賞》。
《人民日報海外版》(2004年02月03日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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