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臧克家：點滴往事並不如煙

央視國際 2004年02月06日 13:06

　　劉凈植

　　南方網訊　提起臧克家，總不免想到他那首著名的《有的人》和他詩人的身份，然而對我個人而言，無論他是否是名人，在我心中，他永遠是那個親切熱情的鄰居爺爺。而今，斯人駕鶴仙去，他給我留下最多的，不是傷感，而是記憶中溫暖的點點滴滴。

　　在我上中學的時候，我們是鄰居。起先我們並不熟識，我只是每日清早和放學的時候，看見清癯的老人總要出來散步，饒有興致地看著上下學的孩子們。認得他，卻不敢貿然前去打招呼，他是名人，我怕打擾，也怕有攀附之嫌。然而人的笑容真的可以消融彼此之間的距離，終於有一天，我在他親切、帶著微笑的注視下也學別的孩子一樣叫出了一聲：“臧爺爺好！”立刻，便看見他如孩子般歡喜，連連説：“好！好！好！”招手叫我和他聊起天來。從此每天上下學的路上，和老人家聊上幾句便成為自然，聊的無非是讀什麼書有什麼志向，但每次老人都高興得不得了，讓年少的我也如沐春風。

　　我悄悄地對家裏人説，這個“名人爺爺”像個小孩子，不料他告訴我爸爸，他喜歡我這個小朋友，是因為我有童心。大概因為如此，老小孩和小朋友一直處得挺開心。一次，老人家邀我和父親到他屋裏小坐，很認真地和我們討論起我的將來，我説，做記者大概也很有意思。他擺擺手説，不行，不適合。他説我的性格太文靜，不夠潑辣，不夠外向，他説他從前在重慶認識很多女記者，都厲害、潑辣得很。這話對我很有影響，於是上大學便選了別的專業。怎知道後來，我還是成了一名記者，但他説我不夠潑辣、不夠外向的話，卻始終提醒我在工作中要果敢，不要畏手畏腳。但臧爺爺已經由於身體的問題，不便打擾，我們再無機會討論如何做一個女記者的問題。

　　至今讓我難忘的是15年前我高考前夕的艱難歲月，他那樣的挂懷讓我相當感動，他為我祈福，希望我平安、健康，能有美好的未來。他親自到我家裏來看我，塞到我手裏一些小字條，上面是他寫的願望。無疑，這是多麼大的鼓勵和關心！後來，我終於考上大學，臧爺爺幾度在給我的信中稱，他和我是“共患難”，“每憶許多往事，如霧如煙了。”

　　然而，往事其實並不如煙，時間愈久，或許在人的心中銘刻愈深。相信，他在天之靈也會為我心中的回憶而會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