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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天員聶海勝費俊龍接受《中國新聞》記者採訪 |
聶海勝、費俊龍兩人參加航天員選拔的過程有一點相似之處,當時都瞞著家裏人報的名。聶海勝在北京有個溫馨的家,妻子聶捷琳是一名軍人,女兒聶天翔今年12歲。當年,聶海勝是放棄了提拔的機會,瞞著妻子參加航天員選拔,不過聶捷琳對於丈夫的工作非常支持,如果丈夫回家吃飯,她就準備豆製品,最多買點牛肉,高脂肪的食品絕對不會放上餐桌,有了家人的支持,5年內,聶海勝的體重一直保持著67公斤的標準。
聶海勝的搭檔,今年40歲的費俊龍出生於江蘇昆山,在從軍的23年裏,他只回過老家6次,1982年,17歲的費俊龍在部隊招收飛行員中脫穎而出,進入空軍第九聯合學校,1987年留校擔任飛行教員,後來又擔任飛行技術檢查員和中隊長,1998年進入航天員大隊。當初報名參加飛行員的時候,費俊龍就瞞著家裏,而被選為航天員的事情,更是直到“神五”成功發射,父母看到了媒體上有關載人航天的宣傳,才意識到惟一的兒子可能從事的正是航天員這項既光榮又充滿風險的工作。《中國新聞》記者任永蔚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採訪了他們。
記者 任永蔚:
費俊龍,聽説在你的家中,你上面是有兩個姐姐,你是家裏惟一的兒子,當你被選上航天員之後,父母他們知道這件事,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費俊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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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宇航員 |
當時還不知道,我沒告訴他們,從我心裏想還是怕他們擔心,我想應該是慢慢地
讓他們適應比較好。
記者 任永蔚:
那他們什麼時候知道你當上航天員這個消息的。
費俊龍:
應該是從“神五”以後。
記者 任永蔚:
一直瞞到“神五”啊,那可是六年的時間了。
費俊龍
我還沒有正面地告訴他們,他們都看到了祖國載人航天事業的宣傳,這時候,就問我,因為他們倆也來過這,也到這航天城來過,這時候才慢慢感覺到我應該是在從事這項工作。我父親話不多,他還是那句話,既然你決定了,就不要後悔。
記者 任永蔚:
聶海勝,我們知道,兩年前你就入選了首批航天員梯隊,記得兩年前“神五”發射完之後採訪你的時候,你曾經説過,最終不能上天心裏有那麼一點點的遺憾,是不是從那時開始你就暗下決心開始為“神六”做準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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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新聞》記者任永蔚 |
聶海勝:
這是肯定的,作為一名航天員,他的任務就是上天去執行載人航天的飛行任務,他的目標和追求就是這些針對這次“神六”任務的準備,回來後很好地總結了一下神五好的經驗和一些存在的一些問題,在神六方面針對這些東西進行了更充分一點的準備,自己首先是要做好準備,你只有做好了準備機會才能到你這來。
記者 任永蔚:
費俊龍你和聶海勝分在一組,因為他曾經入選過首飛航天員梯隊,你不是感覺有壓力呢?
費俊龍:
沒感覺到有壓力,因為作為我們這項工作,主要還是一個團隊精神,當然神舟五號是一個人,那麼作為團隊需要兩個人的互相配合,通過這段時間的配合,應該説我選的搭檔很好。
記者 任永蔚:
為什麼這麼説呢?你們倆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和不同嗎?
費俊龍:
我們兩個有好多地方互補,比如説性格上,我不太喜歡笑,海勝就喜歡笑,至少露7顆牙齒,另外從工作上,他這個人比較穩,就是説這可能也決定一個人性格,用老百姓的話叫踏實,所以當時我第一選擇就選他。
任永蔚:
聶海勝你怎麼評價你的這個搭檔呢?
聶海勝:
好詞都讓他用完了,他這個人還是比較嚴謹,很少能看到他笑,幹工作也是這樣,比較嚴謹,考慮問題,考慮事情比較細,不是非常外露的。
任永蔚:
為了使兩個人的協作配合更加默契,是不是在平時的訓練中,生活中,就要多磨合多溝通呢?
聶海勝:
訓練中要默契地配合。首先個人,你得對整個的程序要很熟,第二要加強協同,因為每次練之前,肯定要針對不同的訓練內容,有針對性地進行準備,當然準備過程中,還會準備一些協同的暗號、手勢、口語等等其他方面,第三個就是在日常生活當中,肯定兩個人要進行磨合,時間長了,當然對每個人的動作、行為、愛好了解得多一點。
費俊龍:
海勝他也講了,應該説我們利用所能夠利用的時間,來進行兩個人之間的磨合,實際上相互磨合併不是説要改變自己什麼,不是為了對方改變什麼,這樣的話,可能都回産生一種壓力感,實際上我們就是互相去適應。
任永蔚
據教官説,為了培養默契你們兩個人之間能夠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了解對方在想什麼,費俊龍你能説一下聶海勝他最典型的眼神是什麼呢?
費俊龍:
他眼睛往左上角這麼一瞄,他就在想東西,你跟他説一句話,他眼睛望左上角一瞄頭這樣一歪,就是在想你説的話。
任永蔚:
在天上多天飛行,聽説要發生空間運動病,那有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呢?
聶海勝:
空間運動病沒什麼好擔心的,自己做好準備就行了,我們在地面首先經過了嚴格系統的訓練,到空中一旦出現了這種運動病,這是正常的,別擔心,首先我們有藥,第二個自己處置,你要按空間運動病的處置方法去處置,就是沒有藥你再堅持一兩天,他自己也就好了,你只要這個信心一樹立就不怕它了。
今年41歲的聶海勝在1989年他剛從飛行學校畢業進入武裝部隊的第一年,就曾在高空中與死神擦肩而過,當時他的鎮定和英勇表現受到部隊嘉獎,而聶海勝談起這段往事卻是輕描淡寫。
聶海勝:
那時候還是一個新飛行員,剛分了新機組上去以後,一個人單飛發動機停車了,就回不來了唄,就這樣最後沒辦法開車不成功,距離遠回不來很低的一個高度就被迫跳傘。
記者 任永蔚:
是不是經歷過這樣的一次生死考驗之後,以後你面對所有的風險,你可能會無所畏懼?
聶海勝
應該是吧。我感覺我幹這項工作,我是沒有害怕過,從一開始不管是當飛行員還是到現在當航天員,都是這樣的,對這個東西考慮得不是很多,考慮更多還是自己的訓練,這些東西都還是把握在自己手上,你把這些該準備的東西,該掌握的東西都掌握好了,遇到什麼情況,在你的能處置的範圍之內,你沉著處置就行了 其他的就不用考慮。
記者 任永蔚:
聶海勝你覺得你目前從身體到心理各方面的狀態如何?你對完成這個任務信心 把握有多大?
聶海勝:
充滿信心。
記者 任永蔚:
這次神六執行的任務是很繁重的,我聽説你們的航天員操作手冊就有四十萬字,你覺得這兩年的訓練對你來説,苦不苦?
費俊龍:
苦應該説,怎麼説,但是我想,當取得成績,或者為了這個任務,能夠做出自己一份貢獻的時候,我感覺到值得,同時,在那個瞬間,我想苦會變成樂的。
聶海勝:
首先是從事這項事業,熱愛這項事業,如果你熱愛了以後,你喜歡了以後,那些東西都不會過多去考慮的。
記者 任永蔚:
我們知道,向聶海勝、翟志剛他們曾經入選首批航天員梯隊,他們已經為大眾所熟悉了,而你曾經是默默無聞的,這一次執行神六任務之後,可能接踵而來的就是鮮花和掌聲,你覺得自己對那一天的到來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準備呢?
費俊龍
我還沒有準備鮮花和掌聲,我準備的只是怎麼樣去更好地完成任務,目前我考慮最多的就是怎麼樣更圓滿地完成下一步的訓練,爭取能夠接受祖國和人民的挑選,爭取能夠我們一起 去執行神六飛行的任務。
責編: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