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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期(總第69期)

央視國際 2004年03月05日 14:30

  目 錄

  ●評委點評

  白謙誠在第六屆百優電視節目主持人頒獎研討會上的發言… (2)

  尹力點評電視社教類、服務類節目主持人…………………… (3)

  敬一丹在第六屆百優電視節目主持人頒獎研討會上的發言… (7)

  ●閒聊主持人

  談“跳槽”(白謙誠)………………………………………………(11)

  ●報刊文選

  成也朱軍,敗也朱軍?…………………………………………… (14)

  ●會務活動

  本會祝賀太原市廣播電視學會節目主持人專業委員會成立… (16)

  ●評委點評●

  白謙誠在第六屆百優電視節目主持人頒獎研討會上的發言

  入圍提名的22位主持人,都是積極參評、執著追求不放鬆、一步一個腳印往上上的。王小丫上屆沒評上,這屆又以個人身份參評。有一半的主持人過去得過獎,這次又得獎;另外有一半左右是第一次參評就進入提名,一炮打響。這説明我們的隊伍新人輩出,長江後浪推前浪。每一屆都殺出幾匹黑馬,是一些過去大家不太了解的,或者做主持人工作不是太長的。咱們要求的是做三年以上的才能參評,有的同志三五年就做出了顯著的成績。入圍提名的人,有的是跟金話筒擦肩而過,今後再也找不回這個機會了;也有一批主持人矢志不渝,一直努力追求,最後終成正果。大體就這麼兩種情況。

  我對獲百優獎的主持人説幾句話吧。一個呢,就是希望大家認識到“百優”也是一項很重的獎項,是一項很有份量的榮譽。今年我們2.2個人取一個。各臺來參評的主持人個個都是強手,在競爭當中獲得百優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大家要珍惜這個榮譽。

  另外,要認識到,同樣是百優----過去我們叫金話筒銀獎、銅獎,銀獎40個,銅獎60個,合起來就是百優;現在把銀、銅獎取消了,統稱為百優----那麼這個百優當中的差距是比較大的,大家要認識這一點。百優當中有一批尖子,具備了金話筒的實力,但因為名額限制進不了。這樣的同志只要執著的追求,我相信早晚會有一天拿到金話筒的。這是一批,在百優裏是屬於冒尖的;另有一批跟淘汰的水平不相上下的,不是説淘汰下去的都是不行的,淘汰下去的其中有一部分作品是播音作品,不是主持作品;也有一些有硬傷的,取消了參評資格的。我們電視的參評節目比較好,廣播相對來講出現這個問題比電視多一些。比如咱們這屆參評的節目,是從2001年4月1日到2003年3月31日這個期間播出的節目是可以參評的,但是這次廣播就報了幾個反映非典時期的,而且一聽就是4月20日以後的節目,因為4月20日之前的宣傳只是發過幾條消息,沒怎麼宣傳,4月20日以後才大面積地宣傳,可是有的臺送的節目就是有關非典大的報道,説是3月31日之前的,一聽就知道是騙人的;另外還有一個節目把非典時期的節目拿出一塊,加到2002年的節目裏面去,結果錄音是消掉了,稿子沒改,評委後來一看稿子裏,還是説咱們處於非典時期,這就屬於弄虛作假,移花接木,像這樣就取消資格了,這是極個別的。電視還沒發現這個問題,廣播有這種情況。比較起來,電視把關還是比較嚴的。有些淘汰的選手純粹是由於名額限制,明明是很好的作品,可以拿百優的,但是名額有限,沒辦法,所以淘汰下去了。這些主持人也不要氣餒,不要灰心,以後還有機會。

  從各級電視臺來看,央視特別強,處於高峰期。與上屆相比,今年央視推出的主持人人氣非常旺,王小丫、朱軍等,所以央視進入提名的有7位,至少還要淘汰2位。省臺各類節目全面開花,談話、社教、綜藝類節目,都有進入提名的,改變了前幾屆靠當家花旦、當家小生拿金話筒的局面。以前靠大的活動、大的節目,靠當家花旦、當家小生拿金話筒,發展到今天,現在省臺許多新主持人都上來了,原先的當家花旦、當家小生反而不容易拿金話筒了。

  城市電視臺面臨著央視和省臺的激烈競爭,它們冒出來很難。今年冒出來的都是出奇制勝型的節目,像淄博臺的文化類節目,別的臺不太愛做的,可他們專門做了一期《齊瓦當》的節目,挖掘瓦當裏的文化內涵;吉林市電視臺送了一個訪問艾滋病人的節目,這類節目出奇制勝。城市電視臺可以多在服務類的節目上下功夫,這類節目已經是廣播節目的強項,比如交通臺,直接接受投訴,為市民服務,搞得很火。相比之下,電視服務類還沒有一個有份量的節目拿得出來,沒有一個真正為觀眾服務到位的節目。我們希望城市臺有這樣的節目出現,因為城市電視臺靠綜藝晚會、靠新聞是不大可能與大臺競爭的。(2003年9月3日于昆明。根據錄音整理)

  尹力點評電視社教類、服務類節目主持人

  一、 總體情況

  社教類參評節目有61個作品,其中央視、省臺有42個,城市臺有19個;

  服務類19個作品,其中央視、省臺有12個,城市臺7個,總共80件作品。城市臺入圍金話筒提名的有2名:淄博臺的霍小語,吉林市的韓立新。

  文化類節目在整個社教類節目中是最難做的一檔節目,淄博臺霍小語的文化類節目《齊瓦當》做得非常好,製作精良,主持人有良好表現。這檔節目是主持人自導并剪輯、自己配樂、自己解説、自己創作的一檔完整的文化類節目。大家都知道文化,但什麼是文化?文化是物質和精神的總和。把物質和精神的總和做成電視節目是非常難的。這個節目畫面製作得非常精良、簡潔,對話令人震撼,讓中央臺的編導做都會感到非常吃力。

  吉林市臺韓立新獲提名的主要原因是:一個主持人在一段時間裏和艾滋病人一家零距離地相處,探尋他們的苦難,探索他們的心路歷程、他們的困惑以及社會對他們的看法,呼籲全社會對他們給予關注,這是主持人在幾個月時間裏全程對他們的關注,這是不容易的。節目做得也感人至深,題材重大。這是城市臺的情況。

  這次央視推上四個作品,不幸被拿下兩個,剩下兩個作品。當時四個作品之一-----黃薇的服務類節目《談水的知識》,談喝水的知識,栩栩如生,輕鬆活潑,製作精良,慢條斯理,娓娓道來。被拿下來的原因很多,主要是中央電視臺不能上那麼多,好也不行,也得拿下來,結果被拿下了。

  河北臺周曉莉的讀書欄目,這也是個文化欄目。和張海迪對話,就張海迪寫的那本書的創作和張海迪進行心與心的溝通,節目做得非常好,包裝精細、精美。遼寧臺有一個農村題材的作品,小夥在農村蹦蹦跳跳,走街串巷,把農村的許多科技知識普及給農民,節目非常活潑。還有山東臺的肖東坡,也是農村題材。這次社教類節目有兩個農村題材被推薦,但不幸有一個被拿下,只保留了肖東坡的。這是社教類節目評選的整體情況。中央及省臺有24個百優,城市臺有12個,共36人獲百優,另有4個金話筒提名,最後誰獲金話筒,還要看以後幾天的角逐。

  二、總體印象

  這次參評的80件作品,客觀真實地反映了當今社教類電視節目在全國的總體水平,涉及面很廣,文化類、法制類、少兒類、女性、旅遊、經濟、農村、科技、健康等等方面全都涉及到了。總體印像是社教類節目的水平在下降,談話類節目的水平在提升。這是當今電視發展到今天節目走向的變化所造成的。

  本次參評作品出現了“一少、一多、一增加”這三個“一”的現象。

  “一少”:精品作品少。

  精品作品要有一個基本的衡量尺度,我這是一家之言。什麼是精品?

  1.主持人要好。

  主持人在節目中要表現優秀。要有很強的駕馭能力,語言的交流對開拓主題的深度起到了重要作用。比如説張越的作品,她雖然是談話類的節目,但也是社教類的。她的這個參評作品是探尋女性題材的鄉村狀態的,在人類學、社會學的層面上講是挖掘得比較深的作品。大家可以仔細聽張越的提問。這個作品非常優秀,基本上沒有可挑剔的。主持人善於駕馭題材,説話能烘托主題。它反映了當今中國社教類節目的水平。

  2.節目製作要精良。

  有人説,節目製作不是我的事,是導演的事。但對主持人節目來説,節目製作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有精美的製作才能使受眾得以眼球的滿足和心靈的滿足。所以節目製作在評獎過程中,我們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凡是獲獎的作品,你能看出節目製作的精良。如霍小語的節目《齊瓦當》,就反映了製作的精良。我認為在所有的節目中,一個是霍小語的作品,再一個是南京臺的,雖然沒獲獎,但製作也很精良。這是主持人節目的重要因素,能一氣呵成完成全篇,能充分地利用聲畫技巧給人以震撼力。大家不要忽視節目製作,也不要覺得這跟我沒關係。

  3.節目有思想內涵,能以“三貼近”為導向。

  大家覺得這句話是不是官話?不是。三貼近就是貼近百姓、貼近生活、貼近實際,就是貼近觀眾。你不能做到他的心裏去,他就不看你的節目,你就沒有收視率,所以必須要“三貼近”。凡是好的題材,好的獲獎節目、精品節目的題材,都是緊密地貼近百姓、服務於百姓,努力開掘思想深度,給受眾以思維想象空間的。我們有很多作品的差距即是就事論事,就一件事我們説得很清楚,觀眾不一定會産生什麼聯想,但好的作品能給你留下很深的想象空間。把事實告訴受眾,讓受眾去理解你傳達的是什麼意思;如果事實還不能理解的話,你就把背景告訴觀眾,讓受眾去理解。我們任何作品傳達的信息,傳達出去之後,如果能給受眾産生更多的聯想和想象空間的話,這樣的作品就具有思想內涵。大多數的作品是稀裏糊塗地説了不少,能記住的東西卻不多。

  獲得好成績的主持人都有較深的生活閱歷,都有健康的人性品格,都有極平實的平等意識。他們留意生活,勤於思考。凡是獲得好成績的人基本上都在這個層次上。説到這兒,有的人就會講,我為什麼沒有獲得金話筒?我為什麼只是個百優,或者説連百優都不是?我覺得別忙。為什麼呢?你連最基本的生活閱歷都沒有,看問題的深度你只能看到第二步,別人可以看到第八步,你怎麼可能獲得金話筒呢?一般意義上説不是絕對沒有,比如説胖張越,1988年首都師範大學畢業,當過六年教師,1995年進入《半邊天》欄目組。她的作品多次獲得中國廣播電視新聞獎的一等獎,她在中國電視界是位資深的主持人。像這樣的主持人,這樣的閱歷,做出很有深度的節目來,她為什麼不獲獎?

  在這裡,我談一下對金話筒的印象。

  金話筒是業內含金量很高的並得到大家認同的獎項。評獎其實是在評人,作品是精品,做人也應該是精品。

  我們看到山東臺《鄉村季風》的主持人肖東坡,一個樸實的小夥,一看,這咋像主持人?長得不漂亮,圓骨隆咚,但是你看過他寫的書嗎?你看出他對農村、農民、農業的情感嗎?他現在是山東電視臺首席記者、首席主持人,一個不時尚、不陽光的男人作首席一定有他的道理,無論在業務上還是做人上都有道理。他的作品也多次獲得中國新聞一等獎、全國播音主持作品一等獎,從記者一直做到主持人,這樣的主持人怎麼不會獲金話筒提名呢?就算這期節目有一些瑕疵,我們認為像這樣的主持人,絕對是中國電視主持人當中優秀的人才。他對採訪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細節都紀錄下來並寫了一本書,他對中國農村這塊熱土懷著深深的眷戀。在當今社會人心浮躁的這種狀態下,這樣的人是可尊敬的。正是他們豐富的新聞從業閱歷,造就了他們在主持人事業上做出突出貢獻。

  “一多”:有亮點的作品在增多(即接近衝刺金話筒的作品在增多)。

  選送的作品質量高,主持人有優秀的表現,作品的信息量與有效信息的傳播量大,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這種作品在節目的各個段落都能顯示出亮點來。如中央臺黃薇的節目,在當今服務類節目中絕對有亮點,信息量非常大,主持起來也是娓娓道來,在老年人的心目中建立了良好的屏幕形象和良好的口碑。説到水的知識時,她的提問巧妙恰當,回答一環扣一環,節目做得很有味道。特別要一提的還有上海東方檯的何瑾《歡樂嘣嘣跳》,節目形態完全是主持人和孩子平等的對話,營造了一個非常平等的環境,這個作品再做下去可以衝刺金獎。

  “一增加”:質量達標數量在增加。

  有許多作品很遺憾,基本符合選送條件,但總是有各種毛病。所謂達標,就是如果在節目主持人實踐過程中加以磨煉,如果在節目的深度上下功夫,如果更明白什麼是主持人節目,那麼,將來衝刺的可能性就很大。主持人在與編導的合作中,有損於主持人形象或者不符合主持人要求的東西要少做,這將使真實的東西變得不真實,做不好就減弱了主持人的風格和魅力。宜賓臺陳波的作品《李莊的記憶》,主持人在裏面表現不凡,但是我估計是編導的事,把該主持人問的話全拿掉,主持人紀實性的訪談過程全部沒有了,所以極大地削弱了主持人在節目中話語的能力,很遺憾。屬於這類情況的,還能舉出很多例子。

  還有一個印象,就是省、市臺的水平差距在縮小。

  首先,省臺作品比較大氣,文化底蘊比較深厚,尤其是社會類題材,能反映主流問題,選題較有分量,表現嚴謹,特別是農村題材,遼寧臺有兩個農村題材的作品,做得不錯,雖然製作不夠精良,但視角新,主持人好。本次選送的作品中,城市臺進步快,貼近百姓,服務大眾生活,青春靚麗,時尚大方,製作上也有不凡的表現,應該説市臺在選材、主持上更能貼近生活,小巧玲瓏,看了以後很輕鬆,主持人具有親和力。我們的節目好與壞,評委心裏是很有數的。城市臺的節目我們印象深,在貼近和活潑上值得學習。

  少兒節目、服務類節目手法傳統。比如少兒節目一齣來都是“哇,小朋友,大家好!”全是這個。這類節目孩子們真要看嗎?上海臺豆豆、小何的節目已經開始有了新的傳播理念,就是真實地運用人際傳播方式對主題、問題進行報道,注重孩子的對話,挖掘孩子真實的心理感受。服務類節目的手法也沒有多大創新,題材已經很窄了,表現又比較傳統,在結構上又沒什麼新意,它怎麼能評上獎呢?從深淺度上講,人們崇尚的肯定是要有深度的,觀眾的口味也是評委的口味。一個作品看了之後你是否能受感染?你是否能激動?你是否能受益?其實,評委的感覺和你是一樣的。

  三、 存在的問題

  1.作品沒達到評比的標準。我們選送的作品必須是主持人節目。那麼,什麼是主持人節目?它必須具備四個硬條件;而有些作品則恰恰相反:

  ① 傳播者在節目中沒有以主持人的身份出現。主持人和記者的身份是不同的,它不是一個概念。

  ② 體現節目主持人的駕馭能力不夠。有的節目拿主持人做道具,沒有駕馭,這是不行的。

  ③ 語言表達方式上沒有以談話為主。

  ④ 不具有直接的話語交流情態。

  以上這四點是主持人節目評獎中必須具備的硬條件。比如新聞類節目,一放,評委們就喊停。為什麼?播音員。馬上看都不要看;有的主持人長得挺漂亮,但在節目中就是一個報幕的,她肯定不是一個主持人節目;有的是節目彙編,類似于下周屏幕那種,上面主持人整得挺明白,評委一看立馬拿下,就這麼簡單。所以你怎麼辦?“我挺好的,挺年輕漂亮的,在當地挺有名的,怎麼你就這麼給我拿下了呢?”評委一看不是主持人的節目,你再好也把你拿下。所以主持人在節目當中沒有話語的交流,只起到段落的引導和銜接的作用,只是整個節目的形式代言,語言成了解説詞中的一部分。這樣的節目肯定是不行的,你做得再好也不行,也得要拿下。

  2.作品的淺顯和形式的呆板直接影響到評選的結果。

  參評的節目能不能進入評委的評價體系,可以看出凡是內容淺薄的、故意作秀的、只達到播出標準的、題材非主流的、話語是死記硬背的、沒有創意的……這些都絕對上不了名單,再好也統統拉掉,榜上無名。主持人是有話語權的,它直接會影響到社會公眾的判斷。你代表電視臺,你代表一個傳媒機構,你代表一個欄目,你發表的語言是有話語權的。

  那麼,什麼樣的主持人能上名單呢?凡是有思想深度的、製作精良的、令人回味的、給予想象空間的、語言有特色的、主持有個性的、編排有序的、採訪到位的,一定榜上有名。

  我們參評的作品應該有一個評判標準,自己可以先檢驗一下,節目做得怎麼樣?由於內容淺顯,形式呆板,使得那些先一看還不錯的很多作品,最終被拿下。

  四、 金話筒到底離我們有多遠?

  兩年一次的金話筒評獎在時間準備上應該是充裕的,平時在實踐中要注意提高自己的修養、修練、學識以及語言表達能力,作品和人都要有所積累,參評節目僅僅達到播出的水平是遠遠不夠的,其實每一個人都可以衡量一下。

  金話筒到底離我們有多遠?送評時,大家要問自己6個問題:

  1. 選送的作品是主持人節目嗎?

  這個很關鍵。

  2. 選送的作品題材是一流的嗎?

  主持人不能因為自己長得漂亮,在電視上一齣就説人家喜歡我。其實我們肩上有很重的擔子。

  3. 選送的作品好看嗎?

  找人看,不好就乾脆別送。

  4. 選送的作品製作精良嗎?

  製作粗糙就別送。

  5. 在選送的作品中,你駕馭整個節目的水平高嗎?

  當架子的別送。兩年中我們要好好構思一個作品,找個好的創作組。

  6. 選送的作品具有社會意義嗎?具有思想深度嗎?充滿感情嗎?

  這些都缺一不可。主持人的情緒要飽滿,有些是要設計的。因為一個主持人在推動情感的過程中不知不覺地起著很重要的作用。

  這次評獎給我們這樣一個啟示,面對從業人員,特別是主持人,會面臨更激烈的挑戰。誰努力,誰擔起社會責任,誰就是贏家。

  總而言之,主持人在今後的傳媒中,不要把主持人這個職業當成一個謀生的手段。沒有好的主持人,就沒有好的欄目;沒有好的主持人,這個臺也就沒有競爭力。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機遇,能不能在這樣良好的狀態下把自己的生命和情感融入到偉大的事業中。

  祝願所有的同仁在今後能取得好成績!(2003年9月3日于昆明。根據錄音整理)

  敬一丹在第六屆百優電視節目主持人頒獎研討會上的發言

  大家同行坐在一起,我想趁這個機會,跟大家談談心。

  《東方時空》這個欄目辦到現在已經十年了。本來我們想好好慶祝一番的,由於非典,好多動作都給取消了。我現在説起《東方時空》的時候,不論是在同行中,還是在觀眾中,恐怕已經沒有四五年前、六七年前那種強烈的反響了。過去那些曾經是名牌的欄目,現在隨著環境的變化,出現了老態。在《東方時空》七週年的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一種沒法抑制的頹勢。這裡,到底是些什麼規律?一個欄目的壽命究竟有多長?在它的黃金時期過去以後,它還能維持多久?這對身在其中的主持人來説太重要了。主持人是這個欄目的門臉,大家對這個欄目不滿意,首先就撒在主持人身上。在《東方時空》七週年的時候,可能大家還記得,我和小白、小水坐在那兒,是崔永元主持的,網友和觀眾直向我們開炮,就那個節目。在那個節目的第二天,正好是我主持《東方時空》,我什麼心情呢?哎,就是拿什麼去奉獻給我的觀眾?沒有新東西。當時,有一個觀眾説:敬大姐這個人有道德感召力,但沒有票房。那,光道德感召力有什麼用啊?這麼多年來,我聽到的種種評價中,這是最到位的一個。後來,又有一個人跟我説:我聽你説話什麼感覺呢?就像聽家裏的一個家人説話,我真的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不一定聽你的。這可能跟前一個説法不太一樣,但意思是一樣的:你光有感召力,但沒有票房。我覺得,現在的《東方時空》也一樣,説起來,大家都説好,它曾經走在了中國電視改革的前面,改變了中國人早上不看電視的習慣。但是,現在,你看嗎?不看。這是個事兒,現在好多人不再看《東方時空》了。作為這個欄目的主持人,挺尷尬的。

  其實,我對《東方時空》是挺有感情的。當年《東方時空》開播的時候,我在經濟部,還在主持《一丹話題》。那天早晨,就是十年前的1993年5月1日的清晨,打開電視,等著《東方時空》的開播。那個時候,早晨的屏幕一片荒涼,沒什麼像樣的節目。就在這時,東方晨曲出來了,很有生命感的一個片頭,我看了渾身一激靈,那種直覺挺準確的。就那時起,我就開始嚮往著那片時空,最後成了裏邊的人。今天,看到《東方時空》這個樣子,説實在的,真挺痛心的。前幾天,聽説《東方時空》和《焦點訪談》的收視率在往下跌,我真的覺得這就是自己家的事。

  自打新聞頻道開播以後,《東方時空》的陳舊感就越發觸目了。現在,整個電視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那些老欄目在變化著的電視裏,怎麼尋求自己的位置?《東方時空》,應該説是中國電視的一個功臣。它像一個孵化器,孵化出很多節目,《焦點訪談》就是從《東方時空》裏孵化出來的。它原來是其中的一個《焦點時刻》,然後加上《觀察思考》的那部分人,才有了《焦點訪談》。後來,又孵化出一個《實話實説》。《實話實話》是《東方時空》的週末版。現在,又正孵化出一個《面對面》。《面對面》現在也是《東方時空》的週末版。就連王志原先所在的《新聞調查》也是,《新聞調查》的人都是從《焦點訪談》、從各個欄目裏抽調出來的。然而,《東方時空》這個曾經起到孵化器作用的欄目,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家人裏邊勞碌的長兄,就像我們的有些老國有企業,顯得特別的疲憊,卻還在那兒支撐著。尤其是2000年年底的那次大改版,大傷了元氣。自那以後,我就覺得,《東方時空》的頹勢已經不能不正視了。

  《東方時空》當年的存在是有它的理由的。它是新聞雜誌型欄目,由幾個內容組合成的一個整體。而現在呢?連我們新聞中心的頭兒也認為:新聞頻道本身就是一個大綜合,還有沒有必要再在裏邊擱一個小綜合呢?當初大家看《東方時空》的時候,覺得節目形式真新啊!有人物、事件、焦點;要人,要事、《東方之子》、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等等。其間,也不停地有些變化,但無非就是這麼幾個單元。那個時候,確實看起來很新。然而,現在的節目出現了那麼多的樣式,尤其在新聞頻道開播以後,整個頻道就是一個大的綜合,好像惟有《東方時空》依然如故,其他欄目全是單一的:指向是單一的,內容是單一的。

  新聞頻道的出現,給我們這些老欄目提出了很急迫的一個問題。對主持人來説,我好像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意識到:一個節目形態對主持人來説意味著什麼。我們可以看看,近年來出現的最吸引觀眾眼球的,全都是那些在形態上創新的節目。比如説《幸運52》,李咏原來是我們臺的老播音員、老主持人,他那個聲音特漂亮。《幸運52》這種節目樣式,可能是“舶”來的吧。這種樣式給了李咏一個舞臺。王小丫也是。她原來在我們經濟部呆了很多年,什麼《金土地》、《經濟半小時》,做了很長時間。《金土地》,應該説在經濟部的節目裏不是排在最前面的,最靠前的節目是《經濟半小時》,它的力度和觀眾影響力要比《金土地》更大。然而,就一個《開心辭典》,王小丫一下子就顯示出另一種潛力。在這種形態出現以前,也許連李咏和王小丫都不知道自己還擁有這種潛力。

  形態意味著什麼?就拿評論類節目來説,在各種媒體中,電視的評論曾經是最差的。電視真正有自己的言論並且被人當回事兒看的,是在《焦點訪談》之後。《焦點訪談》以事為主,兼有點評或述評。現在大家都在進一步探索言論的電視形態,那麼在形態上,我們還能做些什麼呢?現在跟言論相關的電視節目在陸續出現,例如新聞頻道裏有一個《共同關注》,出來才沒幾天,我們新聞中心的主任説,現在到他那兒為《共同關注》説情的人已經超過了為《焦點訪談》説情的。這意味著言論這種節目的新形態也正在慢慢形成。新聞和言論節目不像益智類節目,會讓人眼前一亮,比方説《開心辭典》和《幸運52》過去都從未有過,還有南京的《智者為王》……。一個新的節目形式可能會讓主持人有一種重新的自我認識和自我發掘,然而,創造一個新的節目形態十分難。就拿新聞頻道的開播來説,它不光對中央電視臺,就是對整個中國電視事業來説也絕對是一個好消息,可以把它看作一種信號。但是,它還遠沒有達到理想的狀態,還有待於我們在內容和形態上進一步加以創新。

  節目形態,不是光憑我們用腦子就能解決的,還有賴於外界環境給我們提供了什麼樣的可能性,就是説,在種種限制之下實現這種創造。這是不是我們所共同面對的一個新課題?比如説《中國週刊》。《中國週刊》用梳理和點評的方式來回顧一週內發生的新聞,裏邊有觀點,有人物,有故事。而在一週當中發生了那麼多事,你選擇什麼?用什麼樣的語言加以表述?這就體現出了白岩松的眼光。比方説,同樣一件事,其他週刊怎麼説的?岩松他們這個節目又是怎麼説的?這也是以前中央電視臺所沒有的一個形態。

  那麼,這個形態是怎麼來的呢?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們做了一個《中國日記》,回顧一年,然後大家不停地去豐富它,就創出了這樣一種形態。然而,現在節目樣式克隆得很厲害,不到兩年時間,這些節目又顯得陳舊了。觀眾是那麼的喜新厭舊,拿著遙控器就能決定節目的生死,我們有多少能力不斷地創出新的節目形態來?對一個節目主持人來説,這意味著什麼?就是説,你在一個舞臺上有沒有能力給自己搭臺?是在一個很陳舊的舞臺上唱著陳年老戲呢,還是有能力搭起一個舞臺重新給自己一個展示的空間?我估計,很多電視臺的很多節目(尤其是老欄目)的主持人都有這種困惑。問題是:你是改造老欄目呢,還是創造新欄目?改造老欄目吧,老觀眾就會不知不覺地在比照。

  我們再來説説新聞節目裏另外幾個被大家看好的形態。比如説王志的《面對面》,這是從《新聞調查》裏脫胎出來的。《新聞調查》是説事的欄目,調查事件。但是,王志在做這個節目時就看到,在有些事件中某個人凸現了出來甚至要比這件事本身還有力量,或者説事實上這件事就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麼當時起決定作用的就是這一個人。王志和當事人的對話,體現了智者與智者的對話。這也就是《面對面》的一種追求,這才有了《面對面》後來成為一個欄目的可能。“非典”給王志提供了一個好時機,正好在《面對面》剛開辦的時候,王志抓住了幾個人物,最突出的人物就是王岐山。“非典”那個時候,是挺看製片人和主持人的功力的。王志確實做得很優秀。然而,《面對面》這個欄目如果不是從《新聞調查》裏脫胎出來,通過一期一期的《新聞調查》的歷練,恐怕就不會有這麼鮮明的個性。節目形態對於主持人來講實在太重要了。王志還是那個王志,他在《新聞調查》裏呆了那麼多年,那時我們看他,跟董倩、楊春、長江他們是一個樣子的,可是現在看王志就不一樣了。我們再往回看,有多少主持人都是由節目形態給帶出來的,何炅、李湘……那一輪。這一輪,我覺得益智類節目可能快過去了,一陣一陣的。那麼,下一輪又該是什麼了?我覺得該輪到新聞了,新聞類的。趙忠祥老師都呼籲多少年了,他説,中國該産生新聞評論員了。如果有的話,可能産生在你們中間。

  我們還可以回顧一下節目形態給中國電視的發展帶來的變化。最初節目主持人的崛起,肯定伴隨著一個節目形態的崛起。中國最早出現的電視節目主持人是沈力,節目形態是服務類節目。沈力所做的事情是什麼?她在靜悄悄地革命。現在我們可能都不覺得了,大家經常能好好地跟觀眾説話,可是在沈力之前,我們不是好好地跟觀眾説話的,而是居高臨下的。可是,沈力在節目中卻像是在跟家人般的説話,《為您服務》給人帶來的是溫暖感,這是悄悄的一場革命。然後,綜藝節目主持人上來了,統領中國電視很多年,那個時候是以倪萍為代表的。綜藝節目主持人各臺都有,當時最紅的主持人肯定是綜藝類的。隨後,新聞類節目才開始上升,意味著我們的電視在慢慢地走向成熟,終於認識到觀眾原來也這樣要求我們:新聞是主幹,言論是靈魂。於是,出現了新聞評論類節目、新聞頻道……。《焦點訪談》之後,形成一個《焦點訪談》現象,全國各地都涌現出很多類似的新聞言論性節目,其中的一個標誌性事件,就是在中國廣播電視學會底下成立了一個評論研究會,這個研究會的總部就設在中央電視臺的新聞評論部,也就是開始有自己的組織了。就這樣,新聞評論類節目的這陣風也刮了十來年。這陣風過去之後,又出了益智類節目,就是現在中央電視臺當紅的王小丫和李咏,而綜藝類節目卻衰落了。

  這裡頭,有沒有什麼可以琢磨的?恐怕反映了人們需求的一種變化。比如説《新聞會客廳》。《新聞會客廳》是過去沒有的樣式,把新聞人物引入到電視欄目中。過去,什麼樣的人物能上電視?《東方之子》,佼佼者,還有那些能上光榮榜的。那麼,上不了《東子之子》的新聞人物往哪兒放呢?現在他們有了地方:帶有輕鬆色彩的上了《新聞會客廳》,而《面對面》則是上重量級的,“非典”時期上的都是些前沿人物,將來,我估計王志的欄目中還會出現些中間人物。

  新聞頻道的開播正趕上“非典”,所以剛開始的兩個來月,欄目特色比較模糊,雖然叫的是各個不同的欄目,談的卻都是同一件事。那個時候,不談非典談什麼呀?但是,這裡邊做得最好的,可能還是《面對面》。“非典”掩蓋了一些東西,也成全了一些東西。“非典”過去了,所有的欄目才真正地經受著考驗,要求各個欄目的特色鮮明起來。“非典”過去後,進入常態了。常態了才考驗人,考驗主持人。在常態中,能不能發現常人所沒有發現的東西?找到不同於別人的特色?從而給自己一個生存的理由。

  事實上,只有欄目的生存,才有主持人的生存。首先是欄目的條件,然後才談得上個人的條件。我們在設計自己的職業生涯時,也是在創造自己生存的環境。(2003年9月4日于昆明。根據錄音整理)

  ●閒聊主持人●

  談“跳槽”

  白謙誠

  “跳槽”,顧名思義,是指從一個槽子跳到另一個槽子。其原義應該是指家畜,譬如馬或豬。“跳槽”事件所以發生,需要有三個前提條件:第一,槽子要有兩個以上;第二,馬或豬也要有兩匹(只)以上;第三,兩個槽子的飼料質量不同。這三個條件缺少任何一個,都不可能出現“跳槽”之事。

  現在,“跳槽”一般指某種特定的人才流動現象。這種人才流動不是傳統的調動工作,而是“人才”主動地辭去原來的工作,自己又找了個新的工作。

  “跳槽”,聽起來不大好聽,可它也是改革開放以來涌現出的諸多新生事物之一。在計劃經濟時代,人才歸單位所有,個人基本上沒有擇業的自由。“革命戰士一塊磚,哪需要哪搬”。這句順口溜,是當時情況的真實寫照。老實説,“跳槽”二字,當年聽都沒聽説過。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作出了工作重心轉移的戰略決策,經濟建設成為全黨全國的中心工作。黨中央適時地提出“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於是乎,各類專業人才迅速升值,“臭老九”揚眉吐氣。在這個大背景下,80年代初期,神州大地上演了一場歷史上未曾有過的“人才爭奪戰”。挑起戰火者,首推剛剛創辦的深圳等4個經濟特區以及沿海14座對外開放城市。當時,這些城市紛紛派員到內地挖人才,內地各單位則嚴防死守,設置層層關卡、道道防線,惟恐人才流失。可是,這些防線在對方的強大火力面前先後失守,只剩下最後一道防線:檔案。大家知道,在傳統的人事制度下,“檔案”是每個幹部的命根子。你走到哪,檔案就跟你到哪,直到你進棺材。沒有檔案的人,就是“黑人”,哪個單位也不敢要。這最後一道防線,委實厲害:我不給你檔案,你有什麼咒念?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特區為突破這道最後的防線,祭出了石破天驚的“殺手锏”:你只要願意去,什麼都不必帶,檔案也不要,我們給你重建檔案。當年聽到這類新聞,真令我大迭眼鏡:“檔案”居然可以“重建”?真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這道防線被突破後,還有什麼可以阻擋人才流動的潮流呢?沒有了。於是,各類專業人才“一江春水向東流”。此後,大學畢業生國家也不包分配了,實行“雙向選擇”。“人才”開始進入市場,“社會招聘”、“跳槽”、“簽約”、“人才銀行”、“人才服務中心”乃至“獵頭公司”,這些新名詞、新事物紛至沓來,並迅速地融入我們的生活之中。今天,我們回憶20年來的“人才交流史”,可以看出,“跳槽”作為人的一種權利,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是經過新舊兩種體制的反復較量、磨合,並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陣痛才分娩出來的。

  20年過去了,如今,“跳槽”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甚至成了一件時髦的事兒。聽説,外企的白領如果三年不“跳槽”,會被認為沒本事。“跳槽”,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社會生活以及人們觀念的巨大變化。

  廣播電視系統是國家的要害單位,人事制度歷來十分嚴格。在“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招一個播音員,政審要查三代。這不是笑談,確實如此。改革開放以後,在全國改革大潮的推動下,為適應節目改革的需要,廣電系統人事制度的改革也不斷邁出新的步伐。其中突破性的一步,當屬從社會上招聘節目主持人。節目主持人作為一個特殊的工種,從它誕生之日起,就是廣電系統裏最活躍、流動性最大的一個群體。近年來,各級電視臺都熱衷於舉辦專業的或業餘的主持人大賽,其目的在於選拔主持人。因此,每場大賽之後,緊跟著就要上演“跳槽”運動。平時,主持人“跳槽”事件也時有耳聞,特別是新開頻道或節目改版時,“跳槽”也進入高峰期,有的甚至成為小報熱炒和社會關注的熱點。其實,各個工種都有“跳槽”的事兒發生,只不過主持人“跳槽”多一點兒,又因為是名人,影響大一點兒而已。

  不管怎麼説,主持人“跳槽”畢竟是業內的一大景觀,但是,至今還沒有人認真地研究它。各單位以及主持人個人在運作這件事的時候,也採取“鴨子扒水”的方式,在“水”下面活動,很少公開談論。今天,我想破個例,敞開了聊聊這個話題。

  由於工作的關係,這十幾年來,我交了一批主持人朋友,其中不少人都有“跳槽”的經歷。主持人“跳槽”與其他工種沒有多大差別,都遵循著人才流動的客觀規律。我分析了一下,主持人“跳槽”是定向的,大體上可分為四個方向:從小臺往大臺跳;從內陸往沿海跳;從廣播往電視跳;從國內往境外跳。

  每當聽到主持人“跳槽”的傳聞,我的心情都是複雜的:一方面為臺裏走了個好主持人而感到痛惜,另一方面又為這位主持人找到了一個更大的平臺而慶倖。兩頭我都有朋友,兩頭的處境和心情我都理解,因此我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無奈。

  先説説臺裏這頭。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中期,吉林電視臺的老臺長趙鋒佩就向我訴苦,説該臺培養出一個像樣兒的主持人就被挖走一個,已被挖走十幾個了。培養一個主持人多不容易?要花三五年時間,需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1998年,主持人研委會在東北舉辦主持人後備人才大賽,頒獎晚會由吉林電視臺協辦。我原想把總決賽也放在長春,可趙臺長説,求求你了,放在哪兒都行,就是別放在長春。他怕這場大賽影響隊伍穩定。我理解他的顧慮,把總決賽安排在吉林市了。我還聽説,有一家省會電視臺,不讓主持人外出參加研討會和各類評獎活動,怕他們了解外面的信息後産生“跳槽”的念頭。還有絕的,有的臺給某個獎的評委打電話,囑咐他不要給該臺的主持人打高分,怕他成績好了留不住。這幾個臺為留住人才而採取的“對策”顯然是不可取的,甚至是拙劣的,但是我理解他們,他們確實是被挖怕了。中西部地區各臺的綜合實力以及職工的工資和福利待遇等均無法與沿海地區相比,他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主持人被無情的掠奪,心理能平衡嗎?長此下去,東西部電視事業的差距不是越拉越大,形成惡性循環嗎?因此,我主張,這種無序的、無償的人才流動應該儘快地納入到科學的、合理的和市場化的運作軌道,否則,將損害全國廣播電視事業的整體利益。這個問題較為複雜,以後有空專門再談,這次不展開了。

  再説説主持人這頭。“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也是自然規律。既然選擇了主持人這個職業,誰都希望成為一個好主持人,成為一個受眾喜歡的、知名度高的主持人。現在不是都在説“做大做強”嗎?媒體想“做大做強”,個人又何嘗不想?一個主持人被一家更大更強的臺看中,這個臺可以為他提供展示才華的更大的平臺,他能不心動嗎?拋開個人的名利不説,單説為人民服務吧,在你這兒當主持人是為人民服務,在人家那兒也是為人民服務;在你這兒是為幾百萬觀眾服務,在人家那兒可能是為幾千萬甚至幾億觀眾服務,你有什麼理由阻攔呢?

  一個主持人作出“跳槽”的決定是不容易的,他要捨棄重用他的領導,捨棄經過多年磨合的製作群體,捨棄他傾注了多年心血的欄目,捨棄他培育了多年的熱心觀眾……。他不會輕率的做出這個決定,肯定經過調查研究和權衡利弊,肯定度過無數的不眠之夜。但是,一旦他做出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甚至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你看,主持人有主持人的想法,臺裏有臺裏的難處,這個矛盾如何解決?

  在這裡,我要對主持人説,你要確實想好了。世上的事兒都是一分為二的,有利也有弊,關鍵是要權衡利弊。你在本台是頭牌,輕車熟路,將來不幹主持人了,還可以往製片人、監製上發展;而到一個新臺,一切都要“重打鼓另開張”,有很多未知數。你不要輕信承諾,那都是空頭支票。你不要事事盡往好處想,要多想想壞處,甚至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常言道:世界上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如果你還沒想好,那就再想想,不要輕率地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如果你確實想好了,那就勇敢地走下去,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去迎接新的挑戰。

  同時,我要對臺長説,你要想開點兒。這個主持人是你培養出來的,我相信他本人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你臺的大恩大德。但是,話又説回來了,你臺培養的不等於一輩子都要在你這兒幹。現在已經不是人才“單位所有制”那個時候了,人家有自主權。再説了,“強扭的瓜不甜”,他去意已決,你即使留住了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還不如作個順水人情,放他一馬。其實,主持人在哪兒幹還不是一樣?都是共産黨的天下,都是為人民服務;即使出國了,他也會給咱中國人長臉,這點兒自信還沒有?你臺往外輸送人才,也是你臺的一大貢獻,説明你臺主持人素質好、水平高。你臺出好主持人,這是一大特色。好好總結總結,辦個主持人培訓基地,專門往外輸送主持人,將來沒準成個産業。當然,首先要解決市場化運作問題,不能無償輸送,但我相信,這個問題遲早會解決。對主持人“跳槽”這事兒,你要高姿態。反正也留不住,何苦給人家出難題?如果你是位高明的臺長,還應該做到仁至義盡,幫助這位主持人解決“跳槽”過程中遇到的難題。你這樣做了,不光這個主持人感激你,臺裏其他主持人也會為你豎大拇哥:你看咱們臺長多夠意思,對“跳槽”的人都這麼好,咱還有什麼理由不好好幹?如果你是廣播電臺的臺長,電視臺要挖你的主持人,你不妨讓這個主持人做雙棲主持人。一方面,你支援了電視,幫助他們解決了困難;另一方面,主持人通過上電視提高了知名度,反過來又能提高廣播節目的收聽率,這種“雙嬴”的事何樂而不為?

  “跳槽”這事兒既然已經走進我們的生活,我們就應勇敢地面對它,並且因勢利導,克服其消極影響,發揮其積極作用。我聽到一些處理較好的個案,也聽到一些處理得不好的個案,都值得我們總結和研究。限于篇幅,今天就聊到這兒。

  (2003年6月10日)

  ●報刊文選●

  成也朱軍,敗也朱軍?

  鄭 葉

  人們肯定我的地方是我説話平實;大家否定我的環節是我的主持不夠華麗

  記者:您與《藝術人生》一同成長了三年,三年中您獲得過成功,包括不久前的金話筒獎,而同時,我們也看到在網上以及一些報道中有人對您的主持抱有質疑態度,您覺得這麼長時間以來,外界對您的肯定與否定基本集中在哪些方面?

  朱軍:我覺得這真是一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問題。人們肯定得最多的無論是對我還是這個欄目,都是在認定我們在抒發一種情懷,而這種情懷就是我們欄目的兩句話:“用藝術點亮生命,用情感溫暖人心”,他們覺得能夠跟著我們的節目靜下來去回顧一下包括他們自己的人生。所以説感傷也罷,感懷也罷,總之是有這麼一個點,讓你釋放某些情感上的東西。但是,否定我們的也恰恰是在這一點上,説我們總是拿出那些人生歷程中不愉快的或是最脆弱的東西來撓得大家直掉眼淚。

  對我也是這樣,説我好的是説朱軍説話很平實,沒有那麼多華麗的詞藻,但説我不好的也恰恰是説我在主持的時候、在問話的時候,經常會斷,思維不夠睿智。但其實這正説明我沒有事先背稿,我不會不管你説什麼我都一二三地把準備好的詞套出來,我是在跟著嘉賓的思維同步走,我在做一個正常的思想上的交流。另外,作為一個節目主持人,我還要考慮觀眾想要知道什麼,我還要對節目的時間與主題進行把握,那麼我就需要時間去反應,去組織我的話。這其實也是情感類談話節目的一個特點。

  因為個人化,我沒對趙薇提“軍旗事件”;因為職業化,我“被迫”做了李雙江那期節目

  記者:有人認為,恰恰是您的真誠,使得您的主持太個人化而不夠職業化。您對老一輩藝術家是一種由衷的崇敬,但是對待年齡比較小的明星,您就會情不自禁地要給人家講人生道理,而整個節目也因此透出一股説教意味。那麼請問您是怎麼看待主持人個人化與職業化這個問題的。

  朱軍:《藝術人生》是一個情感類的節目,它不是在客觀地報道新聞,它的主觀意念很強。那麼如果説我要是在主持節目的時候不投入感情,只是客觀地把事先調查好的事一一羅列出來,那麼這個節目根本不可能做好。我必須要跟著嘉賓的思路用我的人生觀去跟他碰撞,碰撞對了,産生共鳴,便於他更好地講述他的故事。如果我們的意識形態在碰撞過程中産生了某種瞬間的對立,那也沒關係,因為這種對立也有利於對方能夠更清晰地把自己的觀點闡述出來。

  我從來沒有説在遇到了觀念上的對立後,非要跟對方辯,一定要對方服從於我的情況。我的工作只是要通過我的言語來引發對方表達自我的願望。我舉個例子,當初做趙薇那期節目時,剛剛發生完“軍旗事件”,而我在節目中沒有提到一句有關“軍旗事件”的內容。因為我知道,如果在那個時候再提這件事的話,對一個年輕演員來講就是一種傷害。所以當時我的做法是最後送了趙薇一盞檯燈,我説:我希望你用這盞檯燈照亮你眼前的一方天地,用它點亮你的心靈。這個時候,我是非常善意的,就是説如果你了解更多一點歷史,如果你認認真真地看過日本軍旗,你會穿嗎?我想是不會的。人這一輩子誰都會有錯,我在做這個節目的時候,我就希望把我的經歷拿出來與大家分享。

  所以,就《藝術人生》來説,某種意義上如果我不個人化,那麼我就無法去與嘉賓進行心靈上的交流互動,當然,你説我絕對的個人化嗎?也不是。我跟你説,如果我是絕對的個人化,那麼李雙江的那期節目我就不可能去做!因為錄製節目的那一天是我母親的百天祭日。我知道李雙江要談的話肯定是談他的母親,果不其然,那期節目中,他80%的時間都在談他的母親。然後,我寫了一篇日記。我説:通過與李雙江的對話,我越發印證了人們説的李雙江是個大孝子的説法,我對他的孝順感到非常敬佩,但是他的孝順在那一刻深深地像針一樣傷害著我,因為他每一次提到他的母親,我的腦海裏馬上反應的就是我的母親……我真的有點做不下去,但是我還是必須要去做這個節目,這個時候我也必須從個人的情感中抽出來──這就是我理解的職業化。

  我希望多元化,我早就獲得過相聲大賽二等獎;我從來沒有有意煽過情,撓出來的眼淚不會值錢

  記者:以上所涉及的是一個主持人的個人化與職業化的對立,那麼還有一個針對主持人個性化與模式化的話題,有人認為,如今電視主持人的主持風格千篇一律的過於模式化,就連主持人大賽的考題都已經快成了標準化的測試,對於創辦了三年的《藝術人生》來説,您一味的清談是否顯得有些單薄?

  朱軍:首先,如果打個比喻的話,個性化就是工藝化,模式化就是工業化。我當然認為不僅不同的主持人要有各自的特點,而且就同一個主持人來説,他在不同的欄目中所展現的主持風格也要有所不同。這就是我一直堅持的所謂主持人的風格一定是和欄目風格相結合的觀點。很多人跟我説,一定要用我的風格去強化《藝術人生》的風格。可我認為沒有欄目的定位就沒有主持人的定位。你主持任何節目都這樣,那多沒勁呀,你上春節晚會也跟主持《藝術人生》似的,那不得罵死你呀。在主持晚會的時候,你就要把那種歡樂、那份祥和與喜慶帶給大家,你從裏到外,甭管真的假的你都得強迫自己喜慶起來。

  説實話,我很希望自己多元化一些,很希望有一天,我能做一檔很娛樂的節目來擺脫某一種東西。我特別反對主持人就一個形態。很多人還不知道,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曾獲得過全軍文藝匯演相聲表演及創作二等獎,這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説我相信自己是有幽默細胞的。我現在在《藝術人生》裏也開始嘗試展示一下自己的東西,別弄得好像我就會在那裏坐著煽情。説到這裡我要説,我從來沒有在節目中有意地煽過情,有的嘉賓一來就説:我今天就不哭。我説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人哭,因為撓出來的眼淚一點都不值錢,值錢的是真正感懷出來的東西,那是因為他真的感傷,你真的能在他的眼淚中看到一些東西……

  有人説,《藝術人生》成就了朱軍。也有人説,朱軍成就了《藝術人生》。還有人乾脆説,《藝術人生》是成也朱軍敗也朱軍……在該欄目三週年的研討會上,很多專家都在為《藝術人生》乃至朱軍本人出謀劃策,希望要這麼變要那麼變,似乎只有“變才是硬道理”。而《藝術人生》及朱軍將會呈現出一種什麼樣的新面貌,我們只有拭目以待。(原載2003年12月4日《北京青年報》)

  ●會務活動●

  本會祝賀太原市廣播電視學會節目主持人專業委員會成立

  太原廣播電視學會節目主持人專業委員會:

  欣聞貴會即將成立,這是太原廣播電視節目主持人的大喜事。我們謹代表中國廣播電視學會節目主持人委員會,並以我們個人的名義,對貴會的成立表示熱烈的祝賀,並向太原廣播電視節目主持人同行們致以親切的問候!

  衷心地祝願太原廣播電視節目主持人茁壯成長,為繁榮廣播電視節目、服務廣大觀眾聽眾,做出更大的貢獻!

  中國廣播電視學會節目主持人委員會

  會 長:趙忠祥

  理事長:白謙誠

  2004年1月14日

(編輯:李恩泉來源:節目主持人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