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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長征路上的崔永元  

  崔永元策劃“我的長征”,最初是想搞個類似訓練營的活動, “讓城裏人吃吃苦”。沒想到越搞越大,成了大型主旋律電視文化節目,還可能成為一場全民動員的文化、慈善活動。

  連他自己也有意外的收穫:在路上走了幾天,吃得好睡得好, 抑鬱症也似乎好了。

  由於分為三個支隊,2006年5月1日, CCTV 新聞頻道大型電視行動《我的長征》在福建寧化、長汀和江西瑞金分別舉行出征儀式,為期十個月的《我的長征》正式拉開帷幕。

  “形象代言人”崔永元和21位“我的長征”隊員一起出發了。

  在路上:一天15公里

  “我是一個組織者,是一個協調者, 也是一個觀察者。”崔永元這樣對記者描述自己的角色。

  當天早上,崔永元也趕了三個“場子”。

  8:00,福建寧化紅軍出發地紀念廣場;中午11:00,福建長汀楊成武將軍廣場;下午2:00,江西瑞金葉坪紅軍廣場。當天從開始到結束,崔永元都是忙並快樂著。直到13日,他還維持在這種情緒中。

  這和在北京不一樣。

  在北京,他睡不好,吃了5片安眠藥才能睡著。説自己總是皺著眉頭。可是,自從“長征”開始,他就發現自己睡得香,吃得飽了。小崔的助理告訴記者,自從離開北京後,小崔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首先,他的電話接聽量比以前少了許多,比起北京那種繁忙要好多了。他睡眠比以前強,至少不用吃安眠藥了,氣色也好了。

  小崔一位中央電視臺的同事也證實了這一點:“小崔在路上呢,電話老不通, 我們也不怎麼給他打了。”

  “長征”猶如一劑靈丹妙藥,他的抑鬱症似乎真的好了。

  可是他的忙碌卻絲毫沒有減少, 至少比在收視率越來越低的《小崔説事》的時候,工作壓力大太多了。

  “我們很忙……真的很忙……實在是太忙了……”小崔的助理對記者嘆息著説。

  在長征開始後的13 天裏,經常出現隊伍與大本營距離10 多公里的情況。當隊伍在路上行走的時候,有時候電話訊號也不好。因此,如果不是一直跟著崔永元,連他的助手有時候也都只能根據行軍路線猜測他的所在。

  出發前,崔永元曾打算一天至少走上15公里。當然,這個距離對於他來説,並不是個容易實現的目標。他不僅僅是一個“長征”隊伍中的隊員,他還是整個活動的策劃人。全隊的吃飯、睡覺……一切的一切,崔永元都要上心, 可不能埋頭一直走。

  他的工作主要是仔細觀察這26個隊員,對他們進行專訪。這個專訪將涉及他們以往的經歷,比如做生意的經歷,當飛行員的經歷……他説自己希望所有的隊員在這十個月裏,能夠對自己過去做事的方法、看世界的態度有一個反省或者重新的梳理。可是,5月8日,他堅持走了17公里。一天結束後,他笑嘻嘻的對隊員説:“現在體力一點問題都沒有,就是時間長了腳踝有些疼。”

  過一個月就有好戲看了

  從出發第一天開始,崔永元就擔心最後可能走不完長征的全程。“不知道最後有幾個人能走到底?” 他看著21 名隊員,有這樣的憂慮。在集訓的時候,大多數隊員們都有一種很像春遊的想法。可是,真正的征途開始之後,幾乎所有的人腳上都打了泡。“現在他們有些重視了,知道比自己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他們儘量為隊員們提供比較好的條件。為了避免在有些地方無法解決吃飯問題,還準備了流動的餐車。雖然目前,在沿途上,當地政府都會熱情地接待隊伍, 為他們提供住宿,但是,崔永元一直擔心著,在接下來的10 個月裏,不可能一直都能接受到這樣的待遇。

  住宿問題很多時候也沒辦法解決,有的時候可能會住小學生的教室。如果連這個條件都沒有,就那只能住帳篷了。崔永元告訴記者,“我覺得這些人不會順利地完成重走長征路的任務。”

  在之前,所有的隊員都經過了嚴格的體檢。但是,隊員中年齡有差別,身體狀況也有不同,因此他們當中有人發燒或是生病,只要耽誤兩天以上就無法趕上大部隊了。崔永元有些擔憂,三個小隊一天平均要走30-35 公里,兩天就70 公里了,怎麼走得了?到那會兒恐怕也只能退出了。

  在正式行軍開始前,一位隊員的先生給她的信中期望她能“量力而行”。這位隊員的先生是將軍,可是隊員們卻並不在乎,認為他是扯後腿。但是,很顯然, 在接下來的10個月裏,很有可能會出現超越他們身體極限的狀況發生。

  “我擔心很多人會堅持不下來。”儘管已經走了將近半個月,可是崔永元還是很擔心。出於自身的經驗,曾經患過抑鬱症的崔永元打算在6月左右,讓心理醫生加入隊伍,以此避免最嚴重的狀況發生。

  他在半個月前就決定,到征途開始一個月的時候請心理醫生來。“因為那個時候會有人崩潰的。”一個月後,就安安靜靜了,路上只有他們冒著烈日在走,冒著雨在走。那個時候體能到了極限,心理也可能會崩潰。

  崔永元這趟長征路不輕鬆,除了要籌到四五千萬的款項,組織活動和拍攝,他還要協調慈善、募捐方面的事宜他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雖然到現在, 他們所到之處,還不是很艱難的地方。但是,還有十個月,未來的路上,各種可能性都會出現。也因此,一路上,只要崔永元在小組中,他都會儘量和隊員説話聊天、開玩笑。結果隊員們晚上就在博客裏寫這個在他們身邊的小崔的故事。有説他坐在越野車後表現“魔幻主義”的故事,也有説他幻想中吃西瓜的故事……可是,在每天的會上,他卻依然還是為此擔心著。

  全民動員的文化、慈善活動

  《我的長征》是2006 年中央電視臺的一檔重點節目,同樣也是在《小崔説事》之後,崔永元的另外一個開始。從“選秀”模式一般開始的《我的長征》在崔永元的計劃中,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吸引眼球的電視節目,他打算將它演變成為了一場全民動員的文化、慈善活動。作為“我的長征”的“形象代表”,慈善和募捐也是崔永元的重要工作了,同時這也是《我的長征》整個活動的另外一個任務。

  一路上,隊員們將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慈善募捐的活動。就在這13 天的行程裏,隊員們曾經記錄了在瑞金、長汀、寧化看數字電影的情形,這裡建立的三個數字電影院,便是活動的成就之一。

  另外,除了這26個人之外,還有一些分階段參加的隊員,有文藝小分隊、醫療小分隊、經濟小分隊、建築小分隊等等。其中包括姜文、王志文、田壯壯等明星在內的文藝小分隊將如同當年的長征一樣,為當地居民表演節目。

  崔永元説,“我相信在《我的長征》之後,他們(26個隊員)每個人的人生命運都肯定會有大的轉變。”

  我的長征

  21名正式隊員和五名替補隊員,有幾個人能堅持走到新長征路的終點呢?這是崔永元最擔心的問題重走長征路,來源於崔永元的一個閃念。

  “其實我最初想的是怎麼讓城裏人出醜。”崔永元在對媒體回憶這次活動的起源的時候説,“我有個特奇怪的念頭,想著如果要組織這些城裏人吃苦,他們會什麼樣?當時就想搞一個類似訓練營的活動。我想用這種方式警醒其他人,如果一個民族用懶洋洋的方式生存的話,是很可悲的。”

  當時,崔永元在大罵收視率是萬惡之源後,對於電視圈的“超女”現象痛心疾首。電視節目日漸低俗化,讓他考慮如何來打開這一個娛樂至死的世界。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他和毛澤東的外孫孔繼寧一起聊天。

  孔繼寧説打算拍兩部電視劇,都是“主旋律”的,想讓崔永元參加。2006 年正好是長征勝利70 週年,崔永元就説可以搞個“我的長征”。這個想法得到了中央電視臺的支持。可是,崔永元卻提出了“制播分離” 的想法。在4月,他就已經籌到了2000萬的節目經費,還包括1600萬的善款。

  “我沒跟臺裏要錢,跟臺裏要了自主經營的政策。”崔永元説,“我希望籌到四五千萬左右。”

  除了節目經費之外的善款將由基金管理使用,崔永元的主要工作就是讓《我的長征》這個“主旋律”的節目變得好看起來。

  “我的長征”將用開放的A+B 模式,A 是隊員在走,用鏡頭記錄他們怎麼走當年的路,怎麼尋找紅軍的遺跡,怎麼尋找老紅軍。B 是劇組在走, 講怎麼采風,怎麼做調查,怎麼建醫院、建學校。這是崔永元的計劃。

  不但節目的模式比較開放,為了切合“長征”這個主題,節目的片尾字幕都和以前不一樣。不叫製片人什麼的,叫前方總指揮、後方總指揮; 攝像師叫影像戰士,剛招來的叫影像新兵。崔永元在正數第二位,叫“形象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