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沈岳明將甲魚養殖面積擴大到800多畝。可2006年5月的一天,沈岳明公司的員工巡塘時,發現池塘邊趴著十多只死甲魚,員工告訴了沈岳明,而沈岳明聽了以後,根本沒放在心上。
沈岳明:我們這個規模大,規模大,死幾個甲魚作為我來講,我不會去看它咋回事。
到第二天,員工再去巡塘,卻發現池塘邊居然趴著上百隻死甲魚。沈岳明趕緊叫員工給池塘做隔離,然後打藥。可到了第三天,沈岳明來到池塘,眼前的一幕不僅讓在場的所有人嚇呆了,沈岳明的妻子沈金鳳當場就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沈岳明的妻子沈金鳳:(死的甲魚有)幾千了。頭頸有這麼長,好長,全部伸出來。全部死光了。真的害怕死了,真的是哭了。
沈岳明公司的生産部部長陳建榮:疼疼疼,心裏疼的。爬著的,水面漂著的。密密麻麻很多。
可是更嚇人的還在後面,甲魚的死亡像一場瘟疫一樣在池塘蔓延。員工們天天心驚膽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2006年9月,沈岳明給員工們開了會。可會上,沈岳明下了這樣命令:不許賣、不打藥,不換水,少喂食,核心就三個字:讓它死。
沈岳明:就讓它去死。我説我心裏有數,你們按照我的做就行了。
沈岳明的助理張明興:結果是這麼個結果,全部死光怎麼辦。
沈岳明公司的鄞州分場場長王金山:只有想掙錢的,沒有想虧錢的老闆。任它死亡這個心思,我們是永遠猜不透。
當時,甲魚已經死的一天比一天嚴重,員工們都跟沈岳明建議,趕緊把沒死的甲魚賣掉,還能減少點損失。不然這越賠越多可扛不住了。
沈岳明公司的生産部部長陳建榮:你為什麼不賣,現在好的甲魚又沒死對不對。
沈岳明公司的鄞州分場場長王金山:能夠把這個甲魚賣掉一部分。最起碼可以挽回一點損失。要是不賣的話,也就是面臨全軍覆沒。
可沈岳明既不用藥,也不賣。眼看著,公司的正常生産已經癱瘓,但員工們每天還忙得要加班。因為員工們每天都為兩件事忙不過來,一邊從池塘裏往外撈死甲魚,另一邊就是挖坑深埋死甲魚。
沈岳明公司的生産部部長陳建榮:每天挖坑,每天挖坑。反正我們所有員工就是挖這個甲魚。崩潰了,真崩潰了。
沈岳明公司的鄞州分場場長王金山:忙不過來,死得太多,就開始晚上去撈。晚上十點十一點還在加班。
記者:原來正常生産有過這麼忙的時候嗎?
沈岳明公司的鄞州分場場長王金山:沒有。
有時,一天就能死兩萬多斤甲魚,還多數都是已經養了十多年的親本甲魚。但沈岳明卻説就算賠上一個億也值。
沈岳明:我也把賬全部盤了一下,我説真的全部死完,價值應該有一個億左右的東西。我用一億的價值來換取,我覺得也值。只要能夠給我留一個。我覺得就值,那麼多留下幾個就更值了。
那麼,沈岳明為什麼要眼睜睜地讓甲魚死而不採取任何措施?而他寧可用一個億的價值來換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這個人叫劉必謙,是寧波大學海洋學院遺傳育種專業的研究員。2006年8月,沈岳明在池塘發生甲魚死亡情況後,找到劉必謙尋求解決辦法。可是劉必謙看了沈岳明池塘的狀況後,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寧波大學海洋學院遺傳育種方向研究院劉必謙:當時我就問他,你是要長痛還是要短痛。我給他出的主意就是不要去管它,讓它去死。從遠期來看的話,我們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培育出抗病的好的品係。希望通過他這個像大浪淘沙一樣的,不抗病的個體都死掉,留下來的個體我就在這個環境裏再去養它。我很早就熟悉他這個場,你看他這個養殖規模很大,也就是説他這個群體很大。再一個他這個親本的來源,都是從野外抓過來的。也就是説這個種群裏麵包含了豐富的遺傳多樣性。它不會完全死光。如果你是想一次解決它的問題的話,你就要下決心。
沈岳明:劉教授是點破了這個事情,我自己其實也有很多想法。這個如果是你賣了,我就掙點錢。我覺得這是逃命的招,不是真正發展的招。我要讓它死,就是把好的甲魚留下來。要有好的種,好的種你才有這個産業發展。
2006年9月起,沈岳明用這個自然淘汰法來尋找好的甲魚品種。從2006年5月到2007年底,一年多的時間裏,沈岳明池塘共死了30多萬隻甲魚。按照當時的市場價格來算,死掉的甲魚總共價值1800多萬元。
浙江省余姚市黃家埠鎮鎮政府副鎮長陳傑:那真的都是錢,説起來都是淚了。一般養殖戶根本承受不了。一般的養殖戶要麼就賣掉,要麼就用藥,拼命地用藥。
沈岳明:這個就是我的個性。我認準的事情,就是説打死我我也得做。心裏是流淚的。一個人實際上內心哪會不哭的道理。必須要這樣做。因為這個誰也不能保證以後這種病不來了。我覺得這樣子是甲魚品質保證,甲魚行業發展唯一能夠走得通的一條路。
來源:央視網
更新時間:2015年08月21日 00:37
視頻簡介:他養的甲魚大規模死亡,他卻撂下三個字:讓它死。妻子天天虧得直哭,他卻寧可虧一個億,也要換一樣東西。看沈岳明如何出奇制勝,成為中國甲魚行業龍頭企業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