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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縣的漢服春秋

來源: 農民日報 | 2024年05月28日 10:49
農民日報 | 2024年05月28日 10:49
原標題: 曹縣的漢服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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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賦予它文化,不是品牌的文化,更多的是品牌文化承載著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

全國每賣出兩件漢服,就有一件來自這裡。

這裡有漢服企業2473家,網店14416個,從業者近10萬人。

去年,這裡漢服銷售額72.15億元。

這裡今年1-4月份漢服網銷額24.7億元,其中馬面裙佔10.73億元。

……

這裡,就是曹縣,坐落于山東省菏澤市的一座“平平無奇”的縣城。

如若空手走在曹縣大集鎮面料輔料一條街上,不出5公里,一件漢服便能完整地做出來。這件漢服10分鐘就能上高速,40分鐘可達機場。曹縣漢服生産成本低,産量大,款式多樣,集群發展,所以有人説曹縣是年輕人第一件漢服的來源地,也有人説是曹縣讓每個中國人都能穿得起、穿得上漢服。

幾千年文明、中國崛起、傳統文化熱、文化自信、年輕一代等原本宏大浩渺的詞彙,從去年年底開始,落在了這座縣城的許多村裏那一台臺縫紉機實實在在細密砸落的針腳上。一針一線,起起落落,一件件馬面裙上便有了飛龍舞鳳,錦繡河山。據説今年過年期間,全國每10件馬面裙,就有8件來自這裡,冒煙的縫紉機讓“宇宙中心”再次出圈。

《春秋左傳正義》言:“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漢服,亦稱華服,經過幾千年的發展演變,既凝結染、織、繡之工,也承載禮儀之邦、衣冠上國、錦繡中華之意。今年3月底到4月初,曹縣“乘勝追擊”,舉辦了為期一週的第二屆曹縣漢服文化節暨2024春夏款新品發佈會,展示既往成果,發佈更符合市場、季節的春夏新款。復興,複製,再創新,一件衣服,一段歷史,一個傳奇,幾千年的漢服演變如同馬面裙上的褶裥一樣在曹縣濃縮折疊,曹縣又帶著這段歷史文化不斷探索改良,書寫著一個縣城裏的漢服春秋。

人民想穿什麼,曹縣就産什麼

去往大集鎮路上的風景,和北方許許多多的村鎮沒什麼兩樣,普通,沉寂,甚至一些道路和房屋還有點破敗,只有偶爾颳起的風和呼嘯而過的汽車驚動著安靜的路途,讓它煙塵四起。然而一到鎮上的面料輔料一條街,電動車、三輪車、貨車等魚貫出入,打版、印花、布料、紐扣等招牌讓人應接不暇,櫥窗的玻璃上佈滿塵土,但店裏的各種漢服卻光鮮奪目。看起來沒什麼特點的門店,比如一家布料店,一年的流水竟達上億元。

説起曹縣漢服,得從演出服生産説起。可如若説曹縣的演出服,還得從更早的攝影服開始。

二十世紀90年代,很多縣城裏出現了比較豪華的影樓,人們到裏面服化道一體化地拍張照也成為一種流行。曹縣是書畫之鄉,於是便有曹縣人將書畫挪到了影樓的背景布上。背景布畫好了,又有人想,站在它前面的人穿什麼才能和這塊布搭配起來呢?都是手藝,於是便有智慧且手巧的農民縫製一些拍照用的衣服,和背景布組合起來,肩挑人扛地進城售賣。

歷史的發展,往往會因抓住機遇的人而加快腳步。

2009年,大集鎮丁樓村發生了一件事,從此讓曹縣和一根網線緊緊地連在了一起,也讓這座縣城始終在網絡的浪潮中,洶湧前行。

那一年,丁樓村的任慶生誤入一種實為傳銷的按摩儀生意中,賠了幾千塊錢。同時,妻子周愛華在棉紡廠下了崗。夫妻二人守著三個孩子,還有並不能維持孩子上學和家庭開銷的三畝半地。

轉機發生在一台電腦上。

周愛華有個朋友在外探親回來,告訴她在家上網也能賣東西掙錢。周愛華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丈夫,任慶生聽後一愣:“啥,網是個啥?”

當時,夫妻二人想要做些生意,但又必須小心翼翼。周愛華要照顧孩子,想的是“在家裏邊弄點啥”,任慶生則被傳銷搞怕了,“鼓搗電腦這個東西我堅決不同意,我怕這又是一個騙人的手段。打電腦敲鍵盤,那是文化高的或者城裏人玩的,咱農民你説説還能玩起電腦了?”

但生活實在困難,於是夫妻二人一咬牙一跺腳,花了1500塊錢在還未通寬帶的村里拉了一根專線,花1400塊錢在二手市場組裝了一台笨重的電腦。

“見都沒見過,就讓來組裝的老師兒(方言,師傅)給教了教咋開機。”從開機,註冊,上圖,夫妻二人用“一指禪”將照相用的中山裝放到了網上。

幾個月後,一千多公里外的一聲“叮咚”,順著網線在任慶生夫婦耳邊炸裂。來自廣東虎門的買家問他們有沒有演出服,夫妻二人激動萬分。可他們要將自己腦中的方言轉化成普通話,再將普通話輸入電腦裏,這個漫長的過程中,不僅要借助女兒一年級的語文課本,還要思考能不能産出買家需要的衣服。電腦那頭也著急了,直接問:“看你們店沒開過張,是不是不會打字?”然後又發來一張圖片,“這個能不能做?”

“能!”夫妻二人艱難卻非常堅定地回復。

接著,二人便馬不停蹄地對著圖片找布料、裁剪、縫紉。那幾天,他們家的縫紉機真的被周愛華蹬冒了煙。

任慶生、周愛華夫婦在工廠內忙碌。農民日報·中國農網記者 鞏淑雲 攝

36件演出服被馱到縣城郵走後,二人又開始了極其焦灼地等待。“貨到了沒?買家要是想退貨怎麼辦?錢打哪去了?網銀是什麼?”帶著一堆問號,任慶生天天跑銀行裏查,一個多星期以後,“1000多塊錢‘騰’一下進我卡裏邊了,我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騰”一下來的這些錢,等於這家人種一年地的收入。

於是,“在外東奔西跑,不如回家淘寶”的經驗,從丁樓村傳遍了曹縣。很快,在熟人社會裏,村民們相互效倣、帶動,從製版、印花,到裁剪、縫製,再到銷售、物流,一條完整的産業鏈在鎮上形成了。

有了産業鏈做基礎,瞄著市場這個風向標,可以説,人民想穿什麼,市場需要什麼,曹縣就可以生産什麼。

穿越大唐漢服雲倉展廳。

在名為穿越大唐的漢服雲倉基地,各個民族、各種制式、各個時代的華服流光溢彩。展廳裏前來觀賞、購買和商談的人絡繹不絕,迎來送往中,負責人劉申峰講述了他做服裝生意的歷史。以他的經驗來看,曹縣漢服出圈並不是因為曹縣人恰好碰到了商機,而是有市場敏銳度的曹縣人順應時代發展的産物。2300平方米左右的展廳裏主要展出的是漢服,“如果市場需要,有可能接下來模特身上穿的,就都變成了唐裝。”

又見“宇宙中心”

“到了晚上,可能別的地方的人會喝個小酒,打打麻將,我們一般都是在電腦旁裝修網店,要不就是設計産品。哪怕看電視劇,我們不光看情節,還看演員穿的衣服,我們就倣照著看怎麼用到我們的衣服上。”任慶生説。

在演出服的生産上,曹縣農民展現出超強的市場敏銳度和敢想敢幹的創業精神。除此之外,也離不開電商的發展和政府的支持。北大社會學系邱澤奇教授曾以丁樓村為例,對菏澤市農村電商的發展做過專門調研和分析。他認為,社會、市場、政府是影響鄉村秩序的重要力量,圍繞“發展”目標,三者的認知不同、行為不同,就會塑造不同的鄉村秩序。在曹縣,“鄉村的經濟生活、社會生活、政治生活都圍繞鄉村發展這一目標共同努力、相互支持和協作,形成了經濟繁榮、社會有序、政治有為的‘三秩歸一’的鄉村秩序。”

在曹縣打造的數字經濟産業園“e裳小鎮”中,記者見到了曹縣電子商務服務中心副主任劉霞。她説曹縣的發展是“一核兩翼”的模式,就是圍繞農民創業的核心,讓電商平臺和政府服務做它的兩個翅膀。

不論是“三秩歸一”還是“一核兩翼”,一戶帶動一村,一村帶動一鎮,到2017年,大集鎮成了全國最大的兒童表演服加工銷售基地。

在2019年之前,漢服還只是曹縣生産的五花八門的演出服中的一個品類。由於疫情,線下演出急劇減少,同時國潮興起,一些商家便嘗試大量生産漢服。2020年初,為抗疫復工,全國很多縣長為當地特産直播帶貨。時任曹縣縣委副書記、縣長的梁惠民在直播間中穿上了漢服,向大家講述不同時期漢服的樣式,也介紹曹縣漢服的特色及製作工藝:“曹縣漢服,承漢之古樸、唐之飄逸、宋之淡雅、明之端莊,是您最佳的選擇!”

在網絡大潮中,流量更像是不可估量的海浪,其體量和威力有時超出想象。

縣長帶貨後沒多久,曹縣一名網紅在短視頻中喊麥“山東菏澤曹縣666我滴寶貝”,洗腦效果強烈,引發效倣和討論,與曹縣有關的話題開始爆火。曹縣因網紅“土嗨”帶來網絡狂歡,更因漢服、出口日本的棺木等構成的雄厚家底讓大家刮目相看。“寧睡曹縣一張床,不要上海一套房”“北上廣曹”,曹縣不僅在熱梗中“重新定義了中國超一線城市的排序”,其“重新定義”的範圍越來越大,甚至被戲稱為“宇宙中心”。

從被大家認識到真正穿到身上,是從去年開始的。去年文旅市場快速升溫,加上傳統文化復興,也是年輕人發起的“漢服運動”二十年,穿著漢服簪著花的遊客在著名景點隨處可見,這使曹縣漢服産業井噴式發展。尤其今年春節期間,馬面裙成為無數小姐姐們的“龍年戰袍”。

馬面裙爆火,訂單就像鞭子一樣催著洛如嫣漢服品牌的工廠加緊生産,總經理姚馳行回憶:“一百多個工人遠遠不夠,年前最多的時候,線上一天有十幾萬元的營業額。計劃春節前備點貨,結果沒到臘月二十九,布料就已經做完了。”

“有愛雲倉”漢服生産直播基地內的部分漢服展出(展廳內洛如嫣品牌正在直播)。曹縣融媒體中心 周致嘯 攝

如果説三年前是“宇宙中心”的熱梗讓大家認識了曹縣漢服,那麼這次,是漢服的出圈讓大家再次看到“宇宙中心”。

“復興,複製,然後呢?”

歷史緩慢前行時,在不經意間會經歷蒙太奇一樣的手法,被剪輯、拼接和壓縮,跨越千年,與當下某個時刻相遇。當歷史的腳步再走過足夠長的時間,回首看時,這段經歷也成為它踩下的腳印。長長短短中,快快慢慢間,歷史便有了它可以訴説的新內容。

漢服的歷史很漫長,狹義上指的是漢民族從“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到明末清初所形成的服飾體系。曹縣生産的漢服早已超越了民族服飾的界限,並帶著幾千年的漢服史與時間進行著賽跑。

與記者聊天時,周愛華和廠裏的工人在倉庫裏忙忙碌碌,一會兒一大包衣服被發走,一會兒又有一大包衣服被抬到貨架上。

然而,巨大的市場需求量也暴露出曹縣漢服生産過程中布料不能自産自足、生産能力跟不上等問題。

在大集鎮農村電商黨群服務大樓的二樓,經理楊巍正在和工人們一起裁剪。看到我們到來,他才停下手裏的活。“火也有火的煩惱。浙江那邊的布料也供不應求,都要排隊。我們只能直接到廠裏説我不排你的布,我直接包下你多少台機器。”除了搶布料,楊巍還要在各個環節上減少時間,縮短工期。“遠程和設計師反復改稿子很麻煩,改好的設計稿到我手裏變成成衣也需要時間。我們當地的産業鏈比較全,但不是説到一個地方就都能解決。而且在那麼大的市場需求下,各個環節都要排隊。所以,今年我就想做成全産業鏈條,不出廠,就能完整生産出一件成衣。”

洛如嫣漢服品牌工廠是曹縣漢服生産的頭部企業,目前工廠已經用上卡奧斯柔性智造生産線。這是全國第一條專業化生産漢服的數字化生産線,使漢服産量幾乎可以翻倍。

然而,在這場時間的追逐中,姚馳行雖然也重産量,但她更看重品質。“潑天的富貴來的時候,拿著盆隨便接也能接點東西,但我想做個標桿。”

在曹縣生産的漢服還未大量進入市場之前,漢服的價格非常高,曾和Lolita洋裝、JK制服一起被大眾戲稱為“破産三姐妹”。曹縣漢服生産最初是從表演服生産轉過來的,而表演服往往因為使用次數少,因而品質比較差,也因此價格低、産量大。曹縣漢服起初就是利用這個優勢,走“農村包圍城市”路線,讓人們一兩百塊錢甚至幾十塊錢就能穿上漢服,迅速佔據中低端市場。坐落于曹縣最大的漢服生産直播基地的“有愛雲倉”的展廳上,寫著“每個人的衣櫃裏都應該有一件馬面裙”的標語。

有愛雲倉漢服生産直播基地。

然而,以生産演出服的速度、工藝和成本去生産越來越日常、人們越來越在意的漢服,品質低、相互複製、缺乏原創等問題,就成為擺在曹縣漢服生産眼前的難題。

2021年之前,姚馳行還不生産漢服,她只做直播。她愛人是曹縣電商直播協會會長,他們共同幫助和帶動很多人參與直播。採訪時,基地裏的主播們正在一間間直播間裏風情搖曳地將各式各樣的馬面裙展示在無數人的手機屏幕上。當時姚馳行做直播時,感到了必須投身生産的責任感,“一些衣服怎麼做得這麼糟糕,給廠家提意見也不聽,他們覺著有貨給我就不錯了。”彼時姚馳行也聽到了種種議論曹縣漢服品質低、抄襲的聲音,這讓她和愛人決定做出曹縣漢服的品質和品牌。

熟悉服裝史的設計師陳龍根據很多服裝的發展歷程,分析此時曹縣漢服所處的發展階段,“它現在就是一個文化的復興時期,在復興中,大家會不斷複製。復興,複製,然後呢?等復興高潮過去之後,就該創新了。”在他看來,馬面裙的火從服裝本身來説,就是因為馬面裙符合傳統服飾現代化的規律,遵循這個規律,就能做出很多創新。陳龍是山東泰安人,他目前正和家鄉文旅局和高校合作,將五嶽獨尊的泰山做到馬面裙上,“錦繡為帶,山川為衣,有‘岱岫’的馬面裙,是爬泰山的人可以帶走的泰山名片。以後大家的接受度高了,馬面裙上繡上大熊貓也不是不可以。”

楊巍目前正在張羅全産業鏈的事,但腦子裏也一直想著馬面裙的改良和發展。“不是加盤扣、搭馬夾那麼簡單,我想的要複雜一些,比如襦裙,以前是拿繫帶係的,能不能把它做成一個帶鬆緊帶的?夏天了,做短款、做紗質的。上衣也得更合體一些,現在多是裹胸式的,可以做成襯衣一樣的,直接就能穿上。”

在穿越大唐的展廳裏,劉申峰介紹,只馬面裙這一個品類,就有500多種不同的花樣款式。目前穿越大唐已經實現全鏈條生産,劉申峰顯得氣定神閒,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不斷進行改良和研發。

“五千年文化,夠吃好幾輩子了”

“越羅衫袂迎春風,玉刻麒麟腰帶紅。”交領右衽,褒衣廣袖,繫帶隱扣,不論是深衣、上衣下裳還是襦裙等制式,在歷史演變中,漢服在傳承,也在發展。

“卷邊要離金線4公分,現在不夠!”在縫紉機和壓褶機等機器的轟鳴聲中,楊巍的工廠裏的設計師李玲正拿著皮尺跟裁剪工人一遍遍測量和溝通,她擔心按照以往的製作方式,會破壞整體設計中金線和海浪等圖案搭配起來的紋樣。李玲來自湖南,嫁到離曹縣不遠的巨野縣。她之前一直在杭州做服裝設計,如今孩子要上初中了,她就到了曹縣,也算實現家門口就業。“緣分吧。我能繼續做服裝設計,我孩子不用再當留守兒童了。”

比較大的工廠會有專門的設計師,但多數家庭作坊式的工廠要麼在網上買設計,或者直接就拿來用,要麼到店裏去做版。非常專業且注重原創的設計工作室在曹縣還比較少,這也是曹縣漢服被詬病抄襲的原因之一。和李玲這種工廠聘請的設計師不同,陳龍在大集鎮專門開了一間大型的設計工作室。

向我們展示了手頭已經生産出來的亭臺樓閣和梅蘭竹菊的布樣以後,陳龍還帶我們看了設計師們正在畫的圖。錦鯉、鳳凰等瑞獸在海水江崖紋、銅錢紋等傳統紋樣中相互結合,然後和現代色彩相碰撞,寓意豐富,各有講究。不只在具體設計上提取傳統文化元素,在中國古代服裝史的研究推廣上,陳龍也有很多想法。這些想法,其實來自他的擔憂:“現在很多學校教的服裝史都是西方的服裝史,中國服裝史尤其是漢服史很少有老師能教得了。這是文化斷層問題,也是服裝史這個學科的發展問題。”陳龍目前要做的不僅是為曹縣提供更多原創的漢服設計,還要做研學、考研培訓、校企合作等,從教育層面上宣揚漢服文化。

一條馬面裙,在一些人眼裏可能就是一條時興的裙子而已,可是在很多參與馬面裙設計和推廣的人眼中,它是文化的一個了不起的載體。

“我想賦予它文化,不是品牌的文化,更多的是品牌文化承載著的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在姚馳行看來,衣服可以做得有文化,而傳統文化也可以活起來。當下馬面裙這麼火爆,是一個非常好的宣揚傳統文化的媒介。

“我們家的主打是鳳凰那一款,我用了很多種工藝。比如有點翠,但我不能用翠鳥毛粘上去,我可以用針織的方法織出點翠的效果,通過裙子讓大家知道這個工藝是什麼,我們老祖宗有這麼多好東西。”不僅是點翠,她還在一點點挖掘從曹縣到全國、從當下到古代的非物質文化遺産,將這些東西用到漢服的製作中。

“藝術品束之高閣,人們就無法感受它。我們把五千年文化挖掘到衣服上,節假日穿,在景點穿,日常也能穿。可以説,是曹縣讓老百姓都穿得起漢服了。我要做的,産量搞上去是最基本的,還要把品質提上去,讓大家不用花很多錢就能穿上精美的漢服。那麼多人穿著它,這本身就是傳統文化的傳承和推廣。”

就因為有漫長的歷史文化,讓姚馳行在説起創新時,從未覺著中國傳統服飾的發展會有瓶頸,“那麼多的遺産,五千年文化,夠吃好幾輩子了!”

姚馳行的家族就是做曹縣的另一特産即木製品出口生意的,“我知道國外看重我們的工匠精神,而且出國我也會穿著中式服裝。因為文化自信,所以我也特別自信,我就覺得老娘最美。”最近,姚馳行想以馬面裙為名片,讓鮮活的中國傳統文化走出國門,“有些外國人身材比較高大,我們就做5褶起步的馬面裙,還會用蘇繡、緙絲等工藝,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中國服裝的藝術。”

“雲想衣裳花想容”,一件件文化底蘊豐厚且凝聚各種工藝的漢服在展廳中訴説著歷史。姚馳行説:“再下去個50年或者更久,漢服史上是會有曹縣一筆的。”

編輯: 關皓 責任編輯: 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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