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民族2005-29期
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60週年
系列節目《尋找鐵騎兵》 第三集
播出時間：2005年8月9日淩晨2：44
編導：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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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説詞】
內蒙古人民革命黨黨員烏勒吉敖喜爾、關保扎布和中共黨員畢力格巴特爾受中國共産黨和共産國際的指派，打入內蒙古偽蒙古軍第九師和防衛六師長達九年，逐步掌握了這兩支軍隊之後，在中共八路軍大青山抗日根據地的領導下，于1945年8月10日在武川縣六合營和百靈廟鎮成功舉行了武裝起義。他們消滅了負隅頑抗的日軍之後，在師長烏勒吉敖喜爾的率領下，開到了烏蘭花鎮，準備在這裡將部隊整編，然後和八路軍一起投入到對侵華日軍的最後決戰中。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遠在內蒙古東部一千多公里以外的烏蘭浩特市，也發生了一場史稱“811”的武裝起義，這兩次起義給仍然在內蒙古地區垂死掙扎的侵華日軍致命的打擊。
【主持人】
在節目開拍之前我們問自己，要告訴大家什麼呢？戰爭？還是戰爭帶給人類的災難或是勝利的喜悅？可當我們聽了幾個老戰士的回憶之後，我們被感動了。他們用六十年的人生歷程，勾勒出一個鮮活的歷史畫卷，即驚心動魄又平常淡泊，他們的經歷就是歷史，不是嗎？還讓我們出發，去尋找他們吧。
【解説詞】
今天，我們前往呼和浩特市的內蒙古軍區第三幹休所，這裡住著幾位曾經親身參加過“810”和“811”起義的老戰士。我們首先要找的是巴音圖老人。他是烏蘭浩特“811”起義的親歷者。
寶：那麼日本人進來之後，統治東北，包括內蒙古東部地區，日本的滿蒙政策由來以久，他不是説九一八才有的，他是日清戰爭，清朝失敗之後他就有個滿蒙政簀，作為日本的殖民地，成立興安軍，成立興安軍的目的呢是就兩個，一個目的是培養雇傭軍，用這個力量進攻打八路軍，再一個呢，成立軍官學校。
【解説詞】
我們從呼和浩特出發，沿著草原公路向東北方向行駛了一千多公里之後，來到烏蘭浩特市。
烏蘭浩特市原名王爺廟，曾經是偽滿洲國興安總省政府所在地。1947年，內蒙古自治區在這裡宣告成立時，將這裡改名為烏蘭浩特，意思是“紅色的城市”。
在城外的一座小山包上，有一個成吉思汗廟，這座廟建於1944年，是由內蒙古各地出資興建的，侵華日軍也懷著險惡用心參加了建廟。
在推行愚民政策的同時，日軍還在內蒙古東部地區組建偽興安軍，在烏蘭浩特市附近的葛根廟建立了偽滿洲國陸軍興安軍官學校，大量招募少數民族青少年，對他們強制進行奴化教育，培養侵華日軍的炮灰。到1945年，偽興安軍官學校還有學生六百人。
【同期】
當時，把日語作為國語。必須是説日本話。不許説蒙古話和漢話，政治上的壓迫、經濟上的剝削，文化教育上的侵略。
【解説詞】
到了1945年，經過多年浴血奮戰的中華民族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8月9日，毛主席發表了《對日寇的最後一戰》，號召全國人民和一切抗日武裝舉行大反攻，奪取抗日戰爭的最後勝利。
8月10日，從阿爾山方向突破日軍防線的蘇聯軍隊迫近了烏蘭浩特，偽興安軍官學校的日軍命令全校學生隨日軍一道向鄭家屯撤退。在這緊要關頭，以學生王海山、巴音圖等人為首的進步學生組織立即決定同時舉行起義。他們把早已計劃好的行動部署，當晚秘密通知了所有的學生，約定明天以槍號為令，動手起義。8月10日深夜，學生們悄悄打開了武器庫，為了不引起日軍的警覺，他們只拿了手槍藏在身上。1945年8月11日早上六點，幾百人的軍校學生隊伍分梯隊從烏蘭浩特北郊的偽興安軍官學校出發了。當他們途徑葛根廟時，遠處已經傳來蘇聯飛機轟炸烏蘭浩特的爆炸聲，頭頂上還飛過幾架蘇軍飛機，這時隊伍到了葛根廟北山，這是學生們預定的起義地點，王海山等人立即鳴槍發號，學生們手持短槍撲向了日軍。
【同期】
到葛根廟北山，這就各梯隊的動手殺死日本人， 前前後後幾個小時裏頭，射殺死，那次殺死的日本人中有 一個大武少校，那個人也很壞的。還有一個宮戶少校，還有一個南藤少校。還有一個軍需少校，那個名字就不知道了，大約20個人，都把他收拾了。收拾了之後部隊到阿爾山寶力格那有一個村，到那個村集合，把偽滿的帽徽領章撕下來扔掉，踢幾腳踩了，意思是和偽滿徹底決裂。
【解説詞】
“811”葛根廟武裝起義是偽滿興安軍官學校學生王海山、巴音圖等愛國進步青年組織發起的，但它的起因不僅僅是軍官學校的學生不滿日軍的奴化教育而激發起的愛國熱情。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後，實行的是野蠻的法西斯統治，他們所到之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中國人民對日本侵略者深惡痛絕，抗日成為全中國人民的意志。日本侵略者在內蒙古地區的統治還帶有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的成分,因此更加激發了少數民族民眾的強烈反抗。早在1932年初，“9 18”事變之後不久，當時的內蒙古人民革命黨黨員特木爾巴根、朋思克、阿思根等革命者就受共産國際和中國共産黨的委派，潛入偽蒙古軍和軍官學校宣傳愛國思想和反滿抗日的道理，使一大批進步青年學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同期】
王晶（《尋找鐵騎兵》攝製組成員）我找幾個人，您幫我看看這個。
焦建成（主持人）：你找人？你找這的人？
王晶：我幫我姥爺找人。
焦建成：你姥爺？你姥爺在內蒙找人？
布日諾（解放軍內蒙古騎兵第四師師長烏勒吉敖喜爾的兒子）：這個去世了。
王晶：一起打過戰的戰友，
布日諾：這個在，
焦建成：這裡面你有認識的
布日諾：都認識，這是第一任團長，第二任團長，這是政委。
焦建成：小潘你來，你看看有這幾個人嗎？這是我們攝製組的，他姥爺説要找這幾個人，有嗎？什麼騎兵十四團的。咱們這有十四團的人嗎。
布日諾：這是第一任團長，第二任團長，這個後來是軍區副司令去世的。
焦建成：烏蘭巴根有沒有？去世了？原來也在這呀，是你老爺的戰友呀、
王晶：是部下，因該是
焦建成：這裡有人在嗎？
布日諾：有有有，圖門昌。
焦建成：在這呢
焦建成：你這是公私兼營呀。
王晶：假公濟私
焦建成：假公濟私那很重要呀，弄不好給咱們的節目增加一點內容。
焦建成：哦，就 是這家呀 。
焦建成：你好，就是這位嗎？圖門昌先生，我們是中央電視臺的。
圖門昌：我是圖門昌
焦建成：我們正在拍攝咱們騎兵四師當時一個抗日的節目。這個你自己説吧，這是我們攝製組的。
王晶：主要是我姥爺對當年騎兵這兩個團，13團，14團印象非常深刻，聽説我來內蒙古拍節目，讓我一定能見到的人就見一下，給他們帶個好。
焦建成：所以我們現在正好讓圖老先生把他當時參加戰鬥的一些經過給我們講一下。
圖門昌：我是1942年2月，入的偽滿軍官學校，那時我才13歲，1945年8于月8日，蘇聯向日本宣戰。8月9號開始，烏蘭浩特就是當時的王爺廟，蘇聯紅軍就開始轟炸。
【同期】
巴：由王海山領導的我們這些人，四村出來，就遇上蘇軍第五十六集團軍坦克部隊，解放王爺廟的部隊在王爺廟的附近，坦克部隊從王爺廟北邊大路上過來，他們準備解放瀋陽。碰上了。
解説：由於軍校的學生剛剛起義，武器裝備和軍服都是日軍的，遇到從阿爾山方向追擊日軍的蘇聯紅軍，誤會也就在所難免了。
同期：坦克炮就打起來了，坦克機槍也打起來了，
焦：當時正規部隊就看見你們穿這那種
巴：他認為我們穿的是日本軍裝
焦：就對著你們開火了
巴：而且還和日本的帽子一樣，帽子上都有布條子，
巴：那是為了防蚊子的。人家在望遠鏡裏一看，這是日本部隊，開炮。正好那兒有一個泥塘子，他們怕陷進去，就在岸上用坦克機槍掃射。我們這邊就徒步，反正也亂了套了，穿著衣裳在泥裏邊跑。我們到山上之後，王海山告訴我，老巴，你去聯絡。我去聯絡，哪有什麼白旗啊，那時候誰考慮打白旗的事情啊，他們也派了兩個戰士過來了，過來的時候很親熱，就握手，給一個輕鬆愉快的氣氛，不是説一見到的時候刺刀對刺刀，不是這樣的。
圖門昌：這時候國民黨利用日偽的警察、憲兵、特務偽國兵組織光復軍，殺蘇聯紅軍，攻打紅軍，然後向咱們內蒙的王爺廟來侵蝕，這時候，蘇聯紅軍成立了警備大隊，王海山就是我們警備大隊第一中隊的中隊長，我在裏邊當兵。
巴：國民黨派了一個特派員到那兒做工作，國軍即將到達東北，你們的唯一齣路是整編到國軍裏邊。
焦：國民黨派人來勸降來了
巴：我們那時候大家一喊“滾”，那個傢伙一看，人多，他還是一個人，穿著便衣，一個人，就灰溜溜地走了。
【解説詞】
在蘇聯紅軍消除了誤會、趕走了國民黨特派員之後，這批軍校的起義學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蘇聯紅軍的工兵們一起搶修被日軍炸毀的橋梁，使大批蘇軍裝甲部隊能夠及時趕往東北戰場。之後，他們又拿起武器開始清剿烏蘭浩特一帶的日軍殘余、漢奸武裝和土匪，維護當地的社會治安，同時他們還積極參加了消除日軍撤離時散佈的鼠疫工作。
【解説詞】
與葛根廟“811”武裝起義的軍校學生相比，烏勒吉敖喜爾率領的“8 10”起義部隊卻不那麼幸運，他們的遭遇讓人大感意外。
今天，我們恐怕很難想象那種艱難。八年抗戰，他們幾乎用了八年的時間在敵對陣營中潛伏，在抗戰即將勝利時，他們終於可以打出抗日的旗幟策馬揮刀。當他們滿懷激情準備投入新的戰鬥時，卻接到命令：放下武器，
【解説詞】
師長烏勒吉敖喜爾帶領防衛六師和九師的起義部隊開到烏蘭花鎮後，立即派人去和八路軍大青山抗日根據地聯絡，同時還派人去尋找蘇聯紅軍。然而，最先趕來的卻是國民黨。
布仁：起義部隊來到這兒以後，鄂友三的三千多部隊把這烏蘭花周圍都包圍起來，但是他也不敢打這個起義部隊，因為鄂友三的部隊和他們有多次有過交鋒，他從來沒有佔過便宜，每次都吃虧。
當時打著抗日旗號的國民黨鄂友三部藉口説烏師長的部隊是日偽軍，派重兵包圍了烏蘭花，然而並沒有攻打，而是派來一位軍官，帶著蔣介石的委任狀來找烏勒吉敖喜爾，企圖將這支勇猛善戰的騎兵師拉攏到國民黨一方。也許當時鄂友三覺得一方面用重兵脅迫，另一方面用高官厚祿引誘，這種半是誘降半是逼降的做法會成功。可是他怎能知道，在這支起義部隊官兵心中，自己早就是八路軍了。此時的烏勒吉敖喜爾是看透了國民黨的本質。
布仁：説是要來一個壞蛋大官，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就鑽到佛像桌子底下去，談的具體什麼，那時我是小孩，我也弄不清，反正有一個人來，有的時候我父親就氣得就拍桌子，一拍桌子我就看一下
焦：心裏面還有點擔心，怕你爸爸吃虧，
布仁：對啊，國民黨來的那個人不敢跟我父親吵，為什麼當時我有好奇心呢？我父親當時給他那幾個警衛交待，來了以後把他們的搶子彈都給它卸下來，“走，滾”，我就聽見這麼兩句，這個時候我也看了一下，那個傢伙灰溜溜地樣子就出去了
【解説詞】
起義部隊進駐烏蘭花之後，度過了一段十分難熬的時間，這段時間雖然只有十幾天，但卻讓烏勒吉敖喜爾師長萬分焦慮，趕走了國民黨的説客，還需要十分警惕烏蘭花周圍的國民黨軍鄂友三部的重兵。此時，日本帝國主義剛剛投降，仍然有一些日軍頑固分子做零星的抵抗。八路軍遠在大青山；國民黨打著抗日的招牌，就在眼前虎視眈眈地對峙著，情況十分複雜、混亂。
烏勒吉敖喜爾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如何儘快與共産黨、八路軍取得聯絡。
【同期】
阿：起義應該説就是，就是正式成功了，佔領了烏蘭花。佔領了烏蘭花之後烏師長還是非常著急啊，趕快派人繼續去聯絡蘇蒙紅軍，和咱們八路軍方面，前後派出去聯絡八路軍的一共四次，前兩次是找不到人，又回來了。第三次居然被國民黨的軍隊截獲了，只有第四次，烏師長他們還想了辦法，裝扮成小喇嘛，穿著袈裟，因為也是光頭的戰士嘛，而且他家鄉也就是在昭和這一帶，路也熟，去了，而且把聯絡的信，在馬鞍子上鑽了一個洞，把信放在馬鞍子鞍背上木頭的那個地方，然後用蠟把它封上，再上上顏色，外邊根本一點都看不清，就這樣才找到咱們八路軍綏蒙政府的人員
【解説詞】
起義成功之後，雖然費盡週折，但是最終還是與八路軍取得了聯絡。起義軍戰士們的情緒非常高漲，但是面臨的形勢卻十分複雜。日本雖然宣佈了投降，但其頑固勢力卻與國民黨軍隊勾結起來與八路軍對抗。國民黨對起義軍拉攏勸降失敗後，又策劃著新的陰謀。起義部隊如何整編，如何部署，如何配合八路軍開展對敵鬥爭，這些都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這時候，烏勒吉敖喜爾派出的另一個聯絡小組和蘇聯紅軍取得了聯絡。就在烏勒吉敖喜爾萬分焦急地等待、盼望的時候，首先到達烏蘭花的卻是開著軍用吉普車的蘇軍軍官。第二天，八路軍代表也到了烏蘭花。於是，決定這支起義部隊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我們趕往距烏蘭花鎮東南幾十公里的小山村韭菜溝，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六十年前，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同期】阿：這就是著名的三方會談的地址，這個三方就是蘇軍代表一方，當時有一個中尉，叫作依琴科中尉，起義部隊的領導烏師長為一方，另一方就是當時綏蒙政府的代表楊植林副主席和畢力格巴特爾
【解説詞】
在這個連地圖上也找不到的小山村裏，在這個普通的農家小屋裏，一場堪稱國際談判的會談緊張激烈地進行著。這場會談的結果決定著起義軍的命運。
同期：會談的時候楊植霖副主席就把綏蒙政府的這個決定已經向蘇軍代表説了，我們已經任命他為師長，我們已經任命為第一師，我們的意見是把這個部隊儘快整編整訓，然後就地參加對日寇的殘余勢力和國民黨反動派的作戰行為。但是，蘇軍代表還是要堅持把這個部隊帶到商都再説。
【解説詞】
於是，部隊只好開往商都縣，到了商都縣以後，起義部隊被帶城外的一個大院裏，收繳了所有的武器裝備，每一個戰士只允許騎著自己的戰馬離開，戰士戀戀不捨地往外走，這時候幾個蘇聯士兵開始往收繳的武器上澆汽油。看到這個情境，起義軍戰士衝動了，他們衝過去阻攔蘇軍士兵，雙方發生了爭執，後來，在中共綏蒙政府楊植霖的主持下，蘇軍才同意不銷毀收繳的武器，但是，更令起義軍戰士不解的是，蘇軍命令這支起義部隊立刻開拔，目的地是蒙古人民共和國的首都烏蘭巴托，到那裏將部隊進行整編，同時調查烏勒吉敖喜爾等人與共産國際的組織關係。
就這樣，這支剛起義的騎兵部隊從內蒙古商都縣啟程了，師長烏勒吉敖喜爾帶領著部隊在一支蒙古人民共和國騎兵隊的陪同下，向著北方，向著遙遠的異國開拔。
【同期】
作為一個外來的軍隊，突然一部分人，在他們眼裏是偽軍，突然起來説，我們是地下黨，我們是自己人，他怎麼分辨啊，這種情況下，首先第一條，你繳械。
教授2：我們是抗日的，我們也是革命的，咱們是一家人啊，這種情況下他們絕對不聽，我們就按東歐方式，他們回答就是這樣，先繳械。
焦：先繳械。
教授2：巴音圖的回憶他就談到這一點，把他們的武器收了，用坦克軋碎了，打擊非常大，感覺到很不解，這些人對繳槍很不樂意，非要安斯大林第二次世界大戰處理東歐地下游擊軍的那種模式來辦理烏師長的起義部隊，你不是説你是起義的嗎，你不是説你是第三國際派來的嗎，我不清楚，那為了搞清楚你呢，先把武器繳了。
【解説詞】
幾天后，部隊到了中蒙邊境上一個叫做扎門烏德的地方，他們就要從這裡進入蒙古人民共和國，由於戰士們的情緒十分低落，加上路途奔波，這時部隊中發生了傷寒病，一些戰士倒下了，部隊只好在這裡停留了下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命運在等待著他們，更沒有人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下期預告：
起義部隊沒能如願以償投入對日軍作戰，卻被繳械被迫開往蒙古國，到了那裏之後，他們將面對怎樣的境遇呢？他們什麼時候能夠回國參戰呢？
責編：郭翠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