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
你是不是當時心裏也懷疑可能嗎,是非典嗎?
劉清泉:
這時候我們值班大夫也是這樣的,後來這種情況出現就把我叫來了,我來的時候是晚上,晚上病人已經很重了,到了以後根據病人的症狀,根據病人來于疫區,再有胸片變化,胸片變化非常快,頭一天一張胸片和當天來的時候,兩個胸片一比較,一般的肺炎不會説在兩天之內,有如此大的變化,這個病人是兩天之內變化,非常非常快,症狀進展非常非常快,所以這個病人在我的感覺,這個病人可能是非典,在這個同時我們就向,北京市有關的疾病防疫機構報告了,當天晚上北京市衛生局,當天晚上就來了,也是很緊張,因為北京市(衛生局來人後),就是説是不是,能不能確診,在那種情況下很慎重的,如果是的話怎麼處理,不是又怎麼處理,這中間因為非常複雜的情況下,在診斷和治療方面都非常慎重。
主持人:
我感興趣的是您當時去的時候,已經知道那是,已經當時知道,有非典這個事情了是吧,廣東的事情,也知道它是種傳染病,您去的時候穿的是什麼?
劉清泉:
很簡單的咱們日常的白大衣,工作服,白大衣。
主持人:
口罩呢?
劉清泉:
口罩就是戴了一個一次性口罩,一層薄薄的口罩,因為這個病人很重嘛,缺氧非常嚴重,呼吸衰竭,然後大量反出來的泡沫往外涌,就是帶血腥的痰往外涌出來,在這種情況下,對於我搞急救這麼多年,一般遇到這種病人以後,可能就不會再去想別的了,趕快讓他的命能夠保下來。所以這時候就是,以救人為主,我在做操作性的治療的時候,因為很緊張,口罩還是簡單的(一次性口罩),帽子就忘了戴,來不及戴,帽子就由當時的值班護士,暫時給我戴了一個帽子,戴上手套,開始做一些治療。
主持人:
但據我所知,您好像在做插管的時候,是不喜歡戴手套的。
劉清泉:
常規的情況下,我做氣管插管包括氣管吸痰,我不愛戴手套。
主持人:
為什麼?
劉清泉:
感覺不一樣,因為任何一個操作,它都有手體的感覺,這個感覺,不戴的時候我感覺非常好,而且操作起來非常快,我戴完手套以後,或者是戴完一些(防護物品),對於這種操作,可能我一分鐘需要做完的,我得做三分鐘,那麼這兩分鐘可能對於一個,急救病人來講非常非常重要,所以這種情況下,我一般不太愛戴手套。
主持人:
當時看到這個病例,基本上確診是非典了,您當時跟姜老師通話了是吧?
劉清泉:
沒有,當時沒有通話。
姜良鐸:
很晚了,他就沒有給我打電話。
劉清泉:
通話是第二天早晨起來,8點鐘交完班以後,我就匆匆忙忙給姜老師通了電話,姜老師我這兒有一個病人,呆會兒我到您那兒説去。
主持人:
您見著他第一句話是什麼,非典來了?
劉清泉:
我説姜老師,咱們進來一個非典病人,姜老師也很吃驚,姜老師説,非典來了?我説對,來了。
主持人:
當時你們可能都沒想到,這句話的分量有多大。
姜良鐸:
他跟我説這個情況,我説哎呀,到北京這是咱們首次接觸到,我説那咱們先研究,討論看他是不是(非典病人),能不能認為他是個非典(病人),那麼這個討論的方法是怎麼樣,就是要把這個病人特殊性,和其他的典型的肺炎比較一下,就這麼來做的。當時因為他把這個情況,全程參加了,就過來給我把這個情況一説,我説那要不然我現在看去,他們攔著我不讓我看去,他説既然是這個,還沒有隔離服呢,我們已經成這樣了,他不讓我當天去。當時醫院隔離服還得去買去。
主持人:
而且您歲數也不小了。
姜良鐸:
他們説你先等一等,等隔離服買回來再去。
劉清泉:
我説姜老師您先等一下,考慮一下,整個有關非典這個病的,中醫治療的一些思路,至於目前的搶救我們來做,等院方以及我們科室,把這個病人給處理好了,也就是防護措施基本到位了,您再到現場去。
主持人:
當時如果要是我在現場的話,我會馬上想到,如果他是一個非典病人,那麼廣東是有經驗的,應該馬上打電話給廣東問一下情況。
劉清泉:
當天晚上,我也給廣東的一些朋友打了電話,因為在這之前對非典有所了解,就是從報紙上、雜誌上,以及網上,看到非典的一些知識,就是説病情不會像想象的那麼重,而且當時在網上那些資料,宣傳的那些東西也不是特別重,但是怎麼防護,在一些文獻上並沒有,我打電話的目的是,向他們一些醫護人員問一下,怎麼防護,在那個時候我就問,(他們説)第一,要戴口罩,口罩要戴18層的,我説我到哪找去,因為當天晚上,對於這種綜合性的醫院來講,一直沒有這個東西。
主持人:
我們醫院從古到今,一直沒有過這種口罩嗎?
姜良鐸:
咱們醫院規定不準收治傳染病,這是有規定的。
劉清泉:
所以綜合醫院在這種防護措施上,不是説就是現成準備好的,沒有厚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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