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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黑臉姜瑞峰

央視國際 (2003年04月14日 16:18)

  去做這期節目之前,我對姜瑞峰早已有所耳聞——一個“渾不吝”地與腐敗分子、違法行為作鬥爭的硬漢。在這個越來越講究生存哲學、越來越流行妥協的社會裏,他像一個稀罕的大熊貓一樣,不折不扣地堅守著自己的原則。他的妻子被懷恨的人嚇出了精神病,兒女的生活也一度受到極大的影響。可是他就是不退縮。我在讀他的材料的時候,心情是很矛盾的,一方面的確佩服他,很想弄清楚是什麼動力支持著他這樣執著,另一方面,也真的為他的家人感慨——一個英雄的誕生就是以他們的犧牲為代價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就是這個道理吧。

  在石家莊進行採訪時,姜對我們説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都快幹不下去了,壓力太大。幹我們這個工作,目前是面對著複雜的環境,觸動著複雜的關係,懷著複雜的感情。”他對我們説眼見著一些幹部因為貪心,不但自己幾十年的工作毀於一旦,連兒女都跟著受牽連,頂著罵名過活,心情很複雜。他還説跟老百姓在一起心裏雖然踏實,但是卻經常痛苦,因為老百姓太難了,而他的力量太小。他也講到老母親對他的影響,講到他收養的五個孤兒,他説了很多話,以至於我們的主持人有時候插不上話。我想起以前有人説姜瑞峰這個人很會表現自己。

  怎麼説呢?這個説法我是不贊同的,我覺得他是太苦悶、太孤獨了。在他的身邊,真正願意聽他講述苦惱的人並不多。人們敬重他,但是對於他的一些很“絕”的做法保留意見。在願意聽他説話的人當中,又有多少是懷著善意的同情呢?他平時不能亂説話,因為他現在的位置不同了。他很孤獨,我覺得。所以,當我們作為一個善意的傾聽者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把許多沉澱已久的話一吐為快。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雙常含著幾分無奈的、帶點血絲的炯炯的眼睛,看著他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覺得這個人真不容易,真不容易。

  其實他已經妥協很多了。他手下的人不像他那麼“絕”,按他的標準,這些人是有些懈怠的,但是他需要他們的幫助,人至察則無徒,姜瑞峰必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的家人在跟他去鄉下看望孤兒時,穿得漂漂亮亮地出現在電視臺的鏡頭裏,有一點作秀的味道,但是他又能説什麼呢,仔細看他的眼神,總是在怔忪之間有一點疲憊,他需要家人的理解,他們也的確已經為他做出很多犧牲了,他不能再要求他們怎麼樣了?世上只有一個決絕的姜瑞峰,不能要求所有人和他一樣啊,他已經妥協了。我感覺得到他的疲憊。

  至於他在鏡頭裏説的那些口號式的話,我覺得也是挺實在的。由於節目時間的限制,這些話其實已經被我剪輯得支離破碎了,如果大家能聽到原話,估計會更相信一些。他是有一點表現欲。但這又有什麼錯呢?我認為幹一樣工作,或者在物質上或者在精神上,你總要得到點回報,否則就沒有動力做下去了。對於姜瑞峰來説,做一個清官、一個正直的紀檢幹部,物質上的所得肯定是很有限的,他做出那些驚人之舉的動力其實就是一種精神上的巨大滿足感和崇高感。這有什麼不好呢?如果我們這個社會的每一個官員都熱衷於追求這種精神上的滿足,那麼腐敗現象一定會少許多。實際上“以德治國”就是要實現這樣的效果啊。

  姜瑞峰現在還堅持每天工作到夜裏12點,有時要到淩晨兩點,他中午從不睡午覺,晚上別人下班了他才有空坐下來看群眾來信。他很累。他跟我們説現在不休息經常覺得難受,但是還在堅持。我覺得他是在追求一種個人道德上的“圓滿”——再過幾年他就要離休了,他想善始善終。這些都是我的感覺。在節目裏我不能説這麼主觀的話,但是在這裡我可以説了。

  我們去採訪的時候,石家莊市要換屆選舉了,他正在忙著開會。會場我們進不去,實際上進去了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只在他的辦公室裏坐了坐。其實現在他的辦公條件挺好的,辦公室挺漂亮。可是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孤家寡人”。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像他那麼有個性,這是一群平常的人,能盡職已不錯了。姜實際上是一個孤獨的鬥士。

  姜瑞峰説話很有一點江湖俠義,我想這種廣交朋友、義結四方的習氣也是他的精神動力之一吧。他覺得全國都有人在乎他、關心他,所以才能夠一再地堅持下去。

  採訪完,我們在石家莊住了一晚,走在這個有一點破落的城市的街頭,看著許多衣著平常的普通市民在灰濛濛的空氣裏穿梭來往,看著小孩騎著童車嬉笑著從身邊走過,想想姜瑞峰這個人,想想他的百姓情結,就覺得有一種東西在心底緩緩流過,其實生活本來就是這樣平常,只是長久以來我們忘記了去注意。在我們波瀾不興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的時候,有一種人,他們的眼睛始終睜得大大的,望著光芒照不到的角落裏的人們,對於這樣的人,我們應該肅然起敬。因為有這樣的關注,我們的社會才有了溫暖。(王芳)

責編: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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