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 體育 | 娛樂 | 經濟 | 科教 | 少兒 | 法治 | 電視指南 | 央視社區 | 網絡電視直播 | 點播 | 手機MP4
打印本頁 轉發 收藏 關閉
定義你的瀏覽字號:
[新聞會客廳]親歷復旦面試招生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4月11日 09:08 來源:
    進入[新聞會客廳]>>

王天禹、張墨然做客會客廳演

蔡達峰做客會客廳演播室

  CCTV.com消息(新聞會客廳):

  主持人:您好觀眾朋友,歡迎走進《新聞會客廳》。現在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應該説正是高三學生非常緊張的時候,但是在上海有三百名報考復旦大學的高三學生,因為經歷了一次被稱作是史無前例的考試之後,提前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張墨然是上海中學的一名高三文科生,4月5號,她從復旦大學的招生網站上得知自己已經被面試錄取,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鬆弛一下了,這一次像她一起可以鬆口氣的被復旦錄取的學生一共是300人。

  2006年 4月1日和2日, 一場被稱為具有“破冰”意義的面試“過堂”在復旦大學的光華樓舉行。在眾多媒體到場和學生家長的關注下,約1200名上海高三學生從早上9點開始進入面試考場,每個學生都要接受5名專家教授共計75分鐘的嚴格面試,經過評估,兩天之後的4月5號,復旦大學在其招生網站公佈了面試結果,最終有300人脫穎而出,直接入讀復旦大學,錄取比例是4:1。

  與以往自主招生不同的是,復旦大學此次自主選拔錄取改革的突破是“面試決定錄取結果”,儘管被錄取的學生還是要參加6月份的高考,但是考試成績已經相對不重要了,這也是高考分數第一次與高校錄取脫節。對於這樣一個全新的以面試為主的招生方式,無論是學校還是學生,都是第一次。

  採訪復旦大學招生辦主任鄭方賢:我們從四個方面的考查,一個是思想品德方面的表現,一個是學習研究的潛力,還有一個是社會組織能力,還有一個是專長特長表現。

  此次招生只是在上海地區進行,“面試”入學的300名學生佔復旦大學2006年招生總規模的約10%。有人評價,復旦的這一次“破冰”之旅,為中國高校真正實現自主招生拉開了一道“門縫” 。

  主持人:今天我們請到的就是兩名來自上海的高三學生張墨然和王天禹,你們兩個都是高三學生,但是現在在高考這個問題上,暫時出現了一個很大的不同,張墨然説説不同的是什麼?

  張墨然:因為我錄取了,他比較不幸。

  王天禹:我是反面教材。

  主持人:那你有羨慕她的感覺嗎?

  王天禹:有,當然有。我從現在起有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很自由自在地發揮了,多幸福。

  主持人:張墨然,你是像王點宇想象的這樣,這兩個月變得很自由自在嗎?

  張墨然:沒有,我剛知道我被錄取,就被班主任叫過來了,説不能放鬆,因為專業還是要看高考成績,是一定比例的,我説沒問題,相信我。

  主持人:之前你們的第一志願如果報考,復旦肯定是第一志願嗎?

  張墨然:我一直想去復旦。

  主持人:你也是,肯定是的,老師跟你説的這個信息,你就覺得一定要去試一下嗎?

  王天禹:對呀,覺得很好的一件事。

  主持人:那張墨然呢?

  張墨然:我其實跟他不是特別一樣,我很想做新聞,復旦新聞系分數非常非常高,我覺得通過面試可能對我更加有優勢,因為我比較喜歡跟人交談,我覺得面試的話可能優勢稍微明顯一點。

  主持人:那事實證明是這樣嗎?跟你預想的一樣?

  張墨然:我覺得聊天那天特別開心,五個教授特別和藹,我跑進去聊了一圈回來,然後很樂呵呵地去那邊看景色,然後回家,覺得不像是面試,像是一天就像跟很多人交談過,講過故事以後回家了,就這種感覺。

  主持人:就這麼輕鬆就過來了。

  張墨然:對,非常開心。

  主持人:王天禹,你覺得你沒有過關,是因為你的交往能力、交談能力有問題嗎?

  王天禹:沒有,我對我自己這方面能力也是蠻自信的。

  主持人:那你後來想是什麼原因?是運氣不如她好嗎?

  王天禹:不,我想運氣可能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吧,我想還是人外有人。

  主持人:像我們這些經歷過高考的人,都覺得高考的人,考生的神經都挺脆弱的, 這一次的面試算是一個小失利吧,對你有影響沒有?

  王天禹:當然有影響了,一知道結果之後那一個小時確實蠻鬱悶的。

  主持人:只鬱悶了一個小時那不算有影響了。

  王天禹:後邊就,可能人本身性格就是這樣,男生嘛,多經歷一些挫折是件好事,我是這樣看的。我認為面試給了我更多的機會,失去縱然可惜,但是參加過這個面試畢竟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正規、正式地去準備去參加一次這樣的活動對自己收穫也蠻大的。

  主持人:張墨然你提前做了什麼準備,畢竟這不是筆試,準備起來應該是無從下手。

  張墨然:沒有,因為以前也有過一些面試,但是以前是比賽,做過一些面試經驗,我去問了面試清華的同學,港大的同學,討教了一點經驗,接下來在家裏打過一些腹稿,和父母商量過,可能會問什麼,然後自己羅列一點東西,和同學商量一下,我聽他説他們還做了一個模擬的面試,同學之間做了一個模擬的面試,我們當然沒有,但是我當時是打了非常多的腹稿,在家裏面想,可能問什麼,我怎麼答,分幾步答,考官這個問題可能想考察我什麼,有些題目就是方向性比較對,但是有些他也沒問到。

  主持人:你準備的什麼方向上和老師問的吻合了?

  張墨然:我當時遇到的問題非常宏觀,都是非常宏觀的,道德建設、經濟建設、貧富差距,你怎麼看待文化的失落,這樣一些問題非常多,我考慮一些經濟,或者他説一個領導人應該具備怎樣的素質,和一個班委有哪些異同,我可能稍微考慮過一點,所以信心比較足。

  主持人:這些是得益於你提前的準備還是説你在之前更早以前對這些問題都關注過?

  張墨然:我關注過,因為平時爸爸比較喜歡和我交談,比較喜歡討論社會問題,也想過,接下來也做過一些準備,所以説當時覺得比較得心應手。

  主持人:王天禹,你在去考之前,你們同學之間做了一次模擬,怎麼模擬的?

  王天禹:比較要好的同學都同時參加了這個面試,他們説來一次模擬吧,然後我們會準備一些問題,也想想在面對考官當中怎麼答,會很正式,把一間教室清空,中間擺一張桌子,作為考官的同學坐在最後,你要從門口敲門,進來,然後同學説,你請進,然後坐下來,拉得好遠。

  主持人:大家就沒有笑場嗎?就這麼嚴肅認真地進行了一次?

  王天禹:有笑場,當然有笑場,但是也很緊張,比面試的時候還要緊張。

  主持人:那你押對什麼題了嗎?

  王天禹:之前跟她一樣,自己準備,打腹稿,寫下來。

  主持人:都不知道是什麼題目,可能是方方面面,打什麼樣的腹稿呢?

  王天禹:我準備的主要是關於自己材料的,比如説自己的優點,自己的缺點,自己的志向,至於其他的太宏觀的就沒有準備什麼。

  主持人:畢竟面試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你們對自己的服裝、髮型有沒有一種設計?

  張墨然:我就是這個髮型。

  主持人:你想好的要這樣嗎?

  張墨然:本身我一直是這樣,我覺得改變髮型可能會覺得跟平時不一樣。

  主持人:自己心裏感覺會不好?

  張墨然:對,跟平時一樣,穿得比較活潑,學生裝,他説女孩子嘛,給教授一種春風撲面的感覺。

  主持人:你跟教授聊天的時候也像你跟我説話這樣笑著,然後很活潑的?

  張墨然:那天我第一批,正好教授走過來,我也不知道他是第一個面試我的,我衝他笑笑,他走進第一間,我説你第一個面試我,我説對呀,我就進去了。我一直比較放鬆,他説你怎麼不緊張啊,我説因為你笑得親切。

  主持人:真的,你這麼應對自如。王天禹怎麼樣,你那天是什麼樣的打扮?

  王天禹:那天就是這樣。

  主持人:是設計好嗎?

  王天禹:對,面試前一個星期去理過一次發,到時候是最自然的時候。



教授們在討論

  主持人:提前一週,還不是當時理的。

  王天禹:對,去之前跟很多人,跟同學、朋友、家長、老師討論,到底我是穿一身很正式的西裝,打好領帶,穿著皮鞋去,還是就這樣穿,相對於隨和一點,到最後覺得還是選擇這樣去的。

  主持人:你跟教授之間的談話也像她那樣那種氣氛嗎?

  王天禹:我覺得五個教授裏面有四個教授都非常融洽,教授也不是説板著臉或者怎麼樣,教授本身就是很隨和。

  主持人:五個有四個很融洽,剩下一個怎麼樣?

  王天禹:剩下一個思辨性比較強。

  主持人:出了什麼樣的題目?

  王天禹:他第一個問題先問你,同學,你24點有沒有算過,24點就是給你幾個數字,比如3、4、5、6,你通過加減乘除或者怎樣的運算都得24這個數字,我説我沒有。他説很好,咱們來算一下。我當時就説,我覺得第一反應就是不會做,我就直接告訴他不會做,他就回答很好,點了點頭,你覺得能不能算出來呢,我説當然能算出來。

  主持人:那你這個題等於是放棄了?

  王天禹:對。

  主持人:如果是平常在底下,同學之間如果出一個題目你會不會算?

  王天禹:當然會算了。

  主持人:當時為什麼放棄呢?

  王天禹:我覺得你如果坐在教授面前你低頭去想,而且相對於比較緊張的情況下不一定會算出來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主持人:是不是你覺得教授問這個題目的目的並不在於你真正給他算一下?

  王天禹:對,如果你真的能在現場時間非常短的情況下真正算出來,他肯定會更滿意,但是他還是想看一下你對這個題目的把握能力,覺得有沒有可能把它算出來。

  主持人:你覺得這個題目有一點刁難人的意思。

  王天禹:也沒有説有點刁難人的意思,但是坡度起得比較大。

  主持人:一上來沒想到是吧,那有什麼題目出來之後正中你的下懷的,你覺得自己答得很過癮的?

  王天禹:比如説你為什麼會比較喜歡新聞,為什麼會比較喜歡編導。

  主持人:張墨然碰到了什麼比較難答的題目,覺得答得不是很好的。

  張墨然:他問我,你認為怎麼去衡量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的居民道德水準,他説有沒有一個指標,他説就像衡量經濟一樣有個GDP,有沒有這樣一個指標,我答了很多,我先從很細的,比如説在街上穿睡衣,他説不要這麼小,我又答得很宏觀,我説一個國家在國際事務中所扮演的角色責任,他説也不是這麼大,我就犯難了,然後我看教授,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我答什麼。

  主持人:那感覺不像是一個考試過程,好像是一個討論的過程,一來一往的很多個回合。

  張墨然:對,就是答這道題的時候心裏底不是很足,我想到底有沒有答到點,其它問題覺得答完我覺得還是蠻完整的,因為我當時注意比如説他問一個問題,有一個論點以後,我會輔之以論據,所以我當時每答一個問題的時候特別多,在門口等的同學説每次等在門口都聽你不停地説,我説的很多,但就這個的時候我覺得有點虛。

  主持人:教授問這樣一個題目出來的時候,你當時有沒有反映説這該是一個高三學生回答的問題嗎?

  張墨然:因為整場我覺得我碰到的問題除了個別的個人問題以外,其他的都是宏觀的,所以當時也沒驚訝。

  主持人:你們經歷了這個考試之後,你覺得這樣的考試方式確實可以考驗一個人的素質任何嗎?

  張墨然:我覺得可以,因為我當時就覺得,復旦不是之前進行了一個十門考試嗎,我説十門考試,我考十次,有一個人十次都拿第一名,他是最高分,他不一定綜合素質是最高的,所以我覺得這樣一個考試也是很必要的,我覺得要跟人交談,不光是悶在那邊一個人做可以做得好,你在跟人交談的時候,別人能不能接受你,你有一個很好的想法,能不能夠讓別人也接受,也蠻重要的,和人交際的能力,我覺得很多方面都可以從交談中看出來。

  主持人:這次特殊的面試究竟是怎麼樣進行的,我們通過一個片子來了解一下。

  2006年3月初,復旦大學向社會公開了自主面試招生的具體方案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有六千多人報名。在面試之前,復旦還進行過一個自主命題的申請面試資格的筆試測試,考試內容涵蓋高中階段語文、數學、英語、計算機等10個科目的知識,參加面試的1200人就是經過這個資格測試後選拔出來的。

  採訪復旦大學招生辦主任鄭方賢:那麼多學生報名是自由的,但是我們要有個門檻,這個門檻我們會比較低一點,比較寬一點,這個也是體現學校人才選拔的一個觀點。

  我們需要一個全面的素質的,我們做了一個入學申請的資格測試,獲得面試資格後的學生,必須提供相關申請資料:其中包括一份陳述申請理由的申請信,高中三年各科成績的成績單,兩封由任課教師提供的推薦信,還有反映考生平時表現和各項社會活動能力的證明材料以及獲獎證書等等。

  同時,復旦組成了陣容龐大的面試團,參加面試的專家共150名 ,分為30組,每組5人,按人文、社科、技術、自然以及德育五個領域,各抽取一位組成。學生也是5人一組,學生組和專家組都是在面試當天隨即抽取一位進行面試配對, 考生根據抽籤結果對號進入封閉式的面試考場。專家每人一間面試房間,接受該組五位專家一對一面試。每位專家面試15分鐘,一個考生共計接受75分鐘的面試。面試結束當天,專家組召開評議會,以決議書的形式確定面試結果。

  主持人:經過這次的考試之後,你們兩個各自對自己的能力有沒有什麼新的評價?

  王天禹:新的評價就是一開始説的人外有人,確實人外有人,不是説你這個人真的表達能力非常好,你上去一通侃,把教授侃暈了,你就可以過關了,他真正看的是你整個高中三年你的學術能力、公共活動能力,如果高中三年真的你做夠了那麼多活動,取得了那麼多成績,你的能力已經得到了社會各方面的認可,你去參加面試,你不需要很好的口頭表達能力,因為你畢竟做出了那麼多能力,我想本身能力已經足夠了,教授會非常認可你,因為用我們去準備的時候,復旦大學告訴我們的話,教授都是閱人無數的。

  主持人:你對自己的認識有沒有一個新的角度?

  張墨然:我覺得我肯定了我跟人交往還是有一定能力的,我覺得看了這麼多教授,覺得他們很厲害,我既然能夠基本上對答如流,我覺得我還可以。

  主持人:如果沒有這個面試,你考上復旦的把握有多大?

  張墨然:我覺得考上復旦問題不大,但是我想考新聞系,因為新聞系非常高。

  主持人:你們倆經歷了這個考試,不管是通過還是沒通過,其實對於經驗來講都是很難得的,如果有人向你們來取經,你們會提供什麼樣的經驗給他們?

  張墨然:首先氣氛重要。對我來説,整場氣氛就是你在回答他一個問題的時候,我覺得思考的時間不要超過一秒半。

  主持人:那很短?

  張墨然:對,很短,最好能稍微思考一下,也不能馬上説,因為可能你沒想好,也不合適,很快,因為這個氣氛他熱著,當你沉思太久的時候冷了,冷了再翻起來的時候就比較難,保持一個比較好的氣氛,始終都要笑。

  主持人:想象中這個考場應該是考官主導的,作為考生你怎麼去主導這個氣氛呢?

  張墨然:敲門第一下,很禮貌,不要太魯莽,推門進去的時候出現的就是一個笑臉,您好,他馬上會抬頭對你笑笑,只要你笑他馬上會笑,其實考官會很和藹的。接下來他會説你請坐,你坐下,馬上開始這個對話,他就説我們就聊天,我説好,沒問題,就聊天。還有一個注意你的回答裏面,比如説你回答的東西,可能教授會接著問,你對於你回答的答案要非常有把握,不要把你不熟悉的領域帶出來。

  主持人:王天禹呢?

  王天禹:我覺得參加面試最重要的準備是從高一高二開始做,而不是説面試前一個星期,從高一高二做準備不是説我就專門盯著高三的面試去了,而是從高一高二就開始注意這方面的能力,它不僅僅是你入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證明,而真的是能力的一個培養,你從高一高二在注重自己學業的同時,就要積極地參與各種各樣的公共活動,學生會、團學聯這方面的社會公共服務,還有各種各樣的比賽,你要去參與,不簡簡單單獲得榮譽,因為在你不停的磨煉當中對自己的能力是一個很大的提升,而且我一直認為這方面的提升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高一高二做得非常好,到高三面試是一個水到渠成的事情。

  主持人:在高考之前填報志願你的第一志願還是復旦嗎?

  王天禹:對,應該是。

  主持人:祝你們高三的生活緊張愉快,高考都順利。謝謝你們。

  主持人:演播室回來,我們請到的是復旦大學的蔡達峰副校長,也是主管招生工作的副校長,蔡校長您好,這次的招生跟以往不同,招生工作結束之後您感覺比以往更輕鬆還是更累一點?

  蔡達峰:從整體氛圍上來説,我覺得更輕鬆。

  主持人:怎麼講?

  蔡達峰:但是準備工作比以往更累,而且累得多。

  主持人:自主招生這種改革,從2003年就開始了,以前的面試只是作為一個參考,而這次復旦的招生面試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這次為什麼下決心要這樣做呢?

  蔡達峰:以前估計我經歷過基本上是沒面試,不是參考,高考就是三加一,三加X,就是這樣一種模式筆試的測試,它就沒有面試,我們為什麼用面試呢?我們覺得面試這個方法其實是很原始的,就是一個交流,就像我們今天一樣,我感覺我今天也像在面試,總是一個經常採用的辦法,在人才選拔的這個意義上來説,確實我們希望能夠得到對方更充分的了解,這是一個對人的了解。我們希望我們得到的信息越多越好,既包括他高中整個過程的,又包括他各方面素質的,這種選拔要求,面試是很重要的一個渠道。當然我們前面有過一個筆試,筆試加上材料的審核,材料是同學自己提交的,所以他有充分的機會表達他的一些背景情況。

  主持人:如果是筆試,對錯答案都是很鮮明的,而這種面試,教授參加主考的教授很難把個人的喜好排除在外,這個怎麼辦?

  蔡達峰:筆試有筆試的功能,面試有面試的功能,這兩者都可以,我就看我們怎麼需要。從一個選拔制度上來説可以考慮,比如説現在的高考就是一種筆試,它的成本很低,適合於大多數人,採用統一標準的評價。面試一定是個性化的評價,換句話説,就意味著要有成本,要有投入。如果把選拔作為一種希望,有更多信息的目標來説,這兩者結合起來是比較好的。

  主持人:通過面試選拔出來的學生和通過單純的筆試選拔出來的學生,會可能有什麼樣的不同?

  蔡達峰:我覺得可能會有的,比如説有一些思想觀念的東西,在現在的高考卷面上是很難反映出來的,在溝通中間就能反映出來,有一些他的活動經歷,他成長的經歷上的信息,筆試是反映不出來的,至少現在的三加X反映不出來,面試就能反映出來。包括一些對社會的看法,這些都是面試比較容易得到信息的一個好處。

  主持人:剛才我和參加過考試的學生聊天,其中那個女孩子她就説到,她覺得參加面試選出來的學生可能社會性更強一些,參加筆試選拔出來的可能更適於那種研究型的,您覺得她這個理解和你們的理解符合嗎?

  蔡達峰:這個也並不是這麼對應,並不這麼對應,因為筆試也可以設計成各種內容,所以復旦這次十門課一起考,如果把筆試內容設計得很寬,他也有一些綜合因素考察的效果的。面試也是一樣,看你要考察對方什麼方面的內容。當然知識性的問題,面試並不擅長,它不如筆試擅長,所以我們這次面試中間,一般希望教授不要專門問這種知識性的問題或者是非題,是與否,這個筆試就可以發現問題了,可以考察的,面試更重的就是探討一個個性化的信息,包括對方提供這個信息的真實性,也可以做一些判斷。

  主持人:通過面試選拔出來的人會不會屬於一類型的人才?比方説社交能力強,溝通能力強?

  蔡達峰:未必,這是我們這次復旦選拔的因素之一,我們有這樣幾個基本的要求,通過面試來實現的。一個,我們希望能夠發現同學的一些品行,思想品行的東西,這裡尤其強調的就是同學的社會觀念,對社會責任的認識,對社會的認識,也就是説他怎麼認識社會,這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覺得現在的中學教育如果有這塊方面的加強,對整個青少年是很有好處的,我們有義務去引導這些問題。第二,我們希望能夠了解一下同學在學術研究上或者在學習研究方面的一個潛力,就是否他的思辨性,思辨能力很強,並不一定是有答案,而是怎麼樣去思辨,還包括他是否有一種批判精神,或者質疑的精神,他是否敢於批判,是否有問題等等。還有我們比較注重的就是他在社會活動上的一些經驗,一些積累,一些經歷。所以這次面試中間我們希望教授幫助我們充分去獲得信息,所以150個教授可能會問各種不同的問題,但是他一般都在這樣一些目標下在設計,比如説看看同學的思辨能力是不是很快,是不是善於總結,或者善於分析,這種能力通過面試好像比筆試來得更有效一些,尤其是臨場的、隨機的變化的動態過程中間,這個人才選拔實際上就變成了一種教育重要的環節,一個承擔培養任務的人,當然就應該去選拔,承擔選拔的任務,這是我們大學現在比較缺乏的一個環節。

  主持人:選拔真正優秀的人才,肯定是這次面試的一個重要目的,把這次面試放在一個更大的教育環境當中來看,還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蔡達峰:我們這次提出做這個自主選拔,我們的基本的原則就是綜合性、基礎性,我們不想偏科,但是我知道高考是偏科的。還有一個動機,就是給現在的高中生有一種預示,就是你們會有更多的機會,如果將來我們有更多的大學一起做這個事情,高中生的選擇面就更寬了。

  主持人:選擇的機會多了,可是自己要做的準備也就更多了,現在有了這樣的面試,他還要把素質方面的東西提高起來,還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去了解社會,了解新聞,了解各種動態,是不是他們的壓力會更大?

  蔡達峰:我覺得不是壓力,是他們應該要有的一種教育的給予,因為從高中、初中到小學整個階段,基礎教育階段,並不是要求我們的學生成為某一個領域的專家,他某種意義上説是成為一個很好的公民在做準備,所以沒有説知識為上,而是説一個人怎麼樣成為一個很好的人才是我們的目標。如果你用現在的高考這樣一種模式情況下的學習,或者高考指揮棒情況下的學習,再去加上某些東西,當然學生的壓力就很大。大家都在呼喚,説要消除應試教育的弊端,你靠什麼去消除呢?這個轉變當然有一個痛苦的過程,或許比較累,但是我想也未必,如果大家都把機會給學生以後,比如説有些學生知識面挺寬的,他可能適合於有些大學,有些學生可能某些方面有特長,適合另外的大學,我們並不要求學生既是一個知識非常系統的,同時某些方面又有特殊才能的。

  主持人:您剛才也講希望通過這樣的面試,一個是引導學生學習的方式方法,其實也會影響到中小學生的教育教學的方法,但是剛才我們聊天當中也問到,現在有的中學對你們的這次面試,學校持一個謹慎的支持態度,怕影響學生參加真正的高考。

  蔡達峰:對,這完全可以理解,因為現在還有高考,現在並不是可以多元選擇的環境,多元選擇的環境要靠怎麼樣來建立呢?首先要給予,給予考生,給予社會有機會,大家才有機會來調整自己的行為。怎麼樣去給予呢?大學必須有積極的姿態,要敢於承擔一些責任,要自己拿出機會來給學生。

  主持人:您覺得這次就是一次承擔責任?

  蔡達峰:我覺得是的,其實從來也就沒有擔憂過我們的生源,我們連續幾年的生源都是相當不錯的,更多的是考慮我們怎麼給社會一種需要的引導。你要拿出真金白銀來引導學生的,要拿出自己的東西來給學生得到利益的,這才能有促進我們大家一起來協調的調整我們的教育,真正能夠轉變應試教育的一種弊端,否則永遠停留在這個口號上。

  主持人:如果知道復旦有這樣的招生方式,明年考生説我不去參加學校裏的這些模擬測驗,我要參加那樣的面試。

  蔡達峰:對,當然是一種選擇,所以學生的機會應該會越來越多。

  主持人:復旦這一次的面試您剛才講了,投入很大,150位教授,每個人要面試40個學生,每年一次的話承受得起嗎?

  蔡達峰:我們還堅持照樣要做,這裡邊有個觀念問題,因為我們到現在為止,中國大學在招生,在高考的制度下,我們承擔的都是一些錄取的工作,基本上沒有選拔,是一種制度幫助我們選拔以後把名單分給我們了,所以我們幾乎沒有投入,投入很微薄,但是真正從選拔角度來説必然要有投入的,一個好的學校一定在人才選拔上是很願意投入的,而且應該投入的,否則你怎麼去引導學校以外的那批學生呢?我們辦一個學校並不是只把學校內的學生教育好才行,要教育好學校內的學生,你首先要把你的價值觀,你的一些評判標準推到最前面,所以我們依託教授參與選拔,我覺得既是我們的一種壓力,或者甚至於説是一種成本,同時我也更覺得這是應該做的。因為教師參與選拔同學天經地義,是一種教育職能的回歸,我們不能把這個職能給放棄了。

  主持人:這是一次試驗,又是第一次,所以每個環節做得很嚴謹,考生都心服口服,如果説成為一個常規,兩年、三年、五年還會是這麼嚴謹的一個過程嗎?

  蔡達峰:我知道你這個話的意思,其實現在問這個問題的人很多,破冰之旅能否繼續走下去,將來能不能真正是一個很好的前景,我想真的是對我們的一個考驗,不但是對復旦的一個考驗,我覺得是對整個中國高等教育的一個考驗,政府也要下決心,大學也要下決心,只有大家合作起來,才能做得好。 大學選拔制度並不是天經地義,一定是這樣三加一模式下的,可以多種形式,比如説高端多元,就是高考既有統一,又有多元相結合,是不是一種好的路子呢?可能也是,大學有自己的權利,我是選擇高考,以這個成績作為結果,也可以選擇我以自己的選拔作為一種方式,同學也可以選擇,我參加高考可以走到那些大學去,我參加一個具體大學的選拔,我可以走到這個大學去,我覺得可以變成一種很好的制度,但是必須要有探索,必須要去能專門地去思考這個問題,並把它成為一種現實,否則我想永遠是孤立的試驗,意義不大的。

  主持人:現在已經被預錄取的這三百名學生,他們的高考成績對他們上復旦是絲毫沒有影響的了對嗎?

  蔡達峰:現在我們方案規定要求他們參加高考,同時原則上這次預錄取通知書上跟他們講明,因為這個和政府都是有統一的要求,他們要參加完整的一個高考,而且成績希望他們能夠發揮得更好。當然,面試的結果還是最重要的,面試的結果是有效的。

  主持人:就是説即便他們高考失利,你們對這三百個學生的信心依然是不會有削減的?

  蔡達峰:當然,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我們這個選拔的方式設計,無論從信息量上來説,還是直接性來説都要優於高考,而且我們已經有這麼多教授參與,我們充分相信我們的教授不會有改變,這個看法不會有改變。

  主持人:你對這三百個學生的高考成績的預期是怎麼樣的?

  蔡達峰:我充滿信心的,因為這些同學確實很優秀,不僅這三百個很優秀,1200個都很優秀,甚至於説我們這次初步報名的六千名同學都很優秀,在我的眼睛裏沒有不優秀的,為什麼這樣講呢?我們大學和同學選拔,即使是雙向的,這種選擇是雙向的,有些同學他願意來參加這次選擇,我就很尊重他的,因為他有一種自我意識,這就是一個優秀學生的基本素質。更何況有些同學通過了十門課的考試,這是很難的,很綜合的,他們能考到這樣的水平,説明他們的知識積累非常有系統,肯定是優秀同學,我對他們充滿信心。同時也非常感謝他們和我們的一種合作,他們選擇了復旦,對我們來説是一種鼓勵,如果他們不選擇復旦大學,到任何其它學校去,我覺得他們也一定會成才的。

  主持人:您把這看成是一種合作。

  蔡達峰:當然是合作,如果我們認為是誰需要誰,那我們這個工作意義就不大了。我們希望告訴我們的中學生,甚至於可以説告訴中學,因為他們即將成為公民,他們有權對自己的行為開始做出判斷,但這是很困難的,高考包括我們自主選拔,我們大學在選擇我們的行為,選擇我們的權利和責任,他們同樣也是一樣,當我們給他們機會的時候,給他們第一個壓力就是如何選擇,這是人生的第一步,一個公民的第一次重大選擇,能夠來選擇的同學是有勇氣的,是有自我意識的,選擇的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個經歷,這個經歷如果他放棄,我覺得是一個損失。將來他到任何地方去,這种經歷對他都有效,都會有幫助的。

  央視新聞頻道《新聞會客廳》播出時間:

  每週一至週四晚20:30-21:00

  《新聞會客廳》週五特別節目《決策者説》播出時間:

  週五晚20:20--21:00

  新聞會客廳 會見新聞當事人,敬請收看

責編:復蘇

相關視頻
更多視頻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