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留學生問題報告披露“留學垃圾”

央視國際 (2004年01月11日 12:13)

　　北京娛樂信報消息：2003年11月24日淩晨，在俄羅斯莫斯科友誼大學外國留學生宿舍樓的火災中，80多名居住在這裡的中國留學生中約50人傷亡。這次火災事故，讓人聯想起近年來屢見報端的關於留學人員在海外遭受侵害、甚至是魂斷異國他鄉的事件，我們應當清醒意識到，當前海外留學生的安全問題必須予以高度重視。

　　

《留學與垃圾——中國海外留學生問題報告》中，作者作為涉外記者，採用新聞報道寫法、調查報告形式，把來自美國、英國、德國、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亞、新西蘭、俄羅斯等16個國家的中國留學生問題報告成冊，詳細披露了大量觸目驚心的“留學垃圾”事實。

　　德國：茍活的“難民留學生”

　　2002年6月2日，筆者來到科隆衛星城的福雷深音譯，德文原名是“Frenchen”。福雷深規模相當於中國的小城鎮，但發展程度遠比中國的成熟。如果説，科隆語言學院的學生比難民的生活要好一些的話，那麼，在福雷深的中國學生的狀況簡直連難民都不如。

　　筆者約上午10時趕到福雷深一個小衚同口的一座三層小樓，從外面看，屋子很一般、很舊。房子歸一個“德國校長”（德國人）所有。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霉味兒。屋裏絕大多數人都還在睡覺。在一位名叫章豪（化名）的男同學的號召下，男女生紛紛起床，都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一旦都起床了，屋裏就顯得非常擁擠。

　　一樓主要是客廳，約15平方米，還有廚房和衛生間，都臟兮兮的。廚房裏的垃圾桶堆得滿滿的。過道成為他們的飯廳，飯桌與幾個大垃圾桶之間僅能放下一條凳子。屋裏到處都是啤酒瓶，桌上、凳子上、地上。桌面黑乎乎的，油漬、飯粒等清晰可見。

　　二樓和三樓都是學生居住的地方。每一間房都放滿了單人床，室內剩餘空間很小，有的房間則放了小茶几或簡易衣櫃之類的物件。男女生之間，僅用床單隔開。衣服、鞋子、手提電腦、零食，罈罈罐罐的滿地都是。

　　在這個容納一個德國家庭的房子裏，最多曾經住過40個中國人。現在，這些中國人每人每月要為每個床位支付225歐元。他們每人大約花費了9000歐元不等的外匯來到德國東部叫哈勒的城市，主要由北京一家仲介公司給辦過來的。一共有76人，分兩批來到這裡，主要來自北京、江蘇和河南。

　　章豪看上去是很精明的小夥子，他和他的哥哥一同來到了德國。他説，他們是從東部德國來到這裡的，他們在那裏一個私人語言學校裏吃盡了苦頭。但對這些中國孩子來説，他們離開那裏有很現實的原因。第一，那個私人學校與理想的學校之間差別非常大。第二，這些學生面臨延長簽證的問題。筆者見到他們時，他們的簽證已到期。更主要的問題是，他們的簽證裏有“貓膩”。他們來這裡是因為這棟房子的主人許諾給他們延長簽證，並能找到更好的學校，前提是這些學生得住在校長的房子裏。這樣，“德國校長”既能夠從他們身上賺錢，而且房子還高價租了出去。

　　更主要的是，“德國校長”對這些孩子採取“軟硬兼施”的辦法，當然硬辦法居多。校長抓住了這些中國學生的把柄，因為他們簽證過期就是非法滯留，只要校長打個報警電話，這些學生就會麻煩不斷，甚至被驅逐出境。更何況，校長抓住了這些人的基本情況：第一，這些人家裏有錢，沒有錢也能想辦法弄到錢；第二，這些人把簽證看得比學校要重要得多；第三，這些人對德國的法律等不了解；第四，他知道他們當時處於最困難的時候。

　　章豪説，他們抵達科隆以後，就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一般白天不出門，擔心碰到警察檢查他們的護照和簽證。萬不得已必須出門買東西時，都是快去快回。對於自己在德國的前途，他們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當務之急就是希望德國人能夠把他們的簽證延期，然後再找一個學校。當然，這又得花一大筆錢。他們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平均每個人在德國都已經花費差不多20萬元人民幣。

　　這哪是留學？這與難民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日本：留學生犯罪觸目驚心

　　據有關報道，從2003年5月26日到5月27日一天多的時間裏，僅根據所掌握的情報，就有9名中國留學生因刑事犯罪而被拘留或通緝。從2003年前五個月來看，就有不下50名中國留學生走上犯罪的道路，而且，有些犯罪觸目驚心，情節特別惡劣。

　　目前，在日的外國留學生首次突破十萬大關，中國留學生則達73795人，加上“就學生”，已達109254人。日本現在仍像十年前一樣，接受與安置留學生的物質和社會條件並不到位。而且由於經濟長期不景氣，解決留學生生存的最根本的基礎——打工渠道越來越少，加上留學生隊伍更加魚龍混雜，使留學生犯罪現象日益嚴重，其勢頭不亞於前幾年的非法滯留者和偷渡者。

　　從2003年5月26日和5月27日被逮捕和被通緝的9名留學生涉嫌者看，中國留學生犯罪的集團化趨勢日益嚴重。5月26日，由日本警視廳組織犯罪對策二課與王子警察署偵破了一起由4名中國留學生組成的強盜團夥的強盜致傷案。據調查，4人5月8日用配好的鑰匙闖入東京都豐島區一丁目的無業男性家中，用菜刀逼正在睡覺的男子和與其同居的中國女性交錢。這男子和他們展開了搏鬥。這個團夥的執刀者向這個男子的左腹部猛刺，使他身受重傷，而犯罪團夥中的22歲男子在遭到反抗時胸部被刺，沒跑出幾步也渾身流血，倒在離現場不遠的地上。這4個涉嫌者都是“專門學校”的中國留學生，在案發後，受了重傷的男子被抓，另一個住在玉市中央區的22歲男子也被逮捕。而其他兩名案犯已經逃跑，警方已對他們發出通緝令。

　　除了這種明火執仗的搶劫團夥外，中國留學生中還出現高科技犯罪團夥。神奈川縣警方在去年5月27日逮捕了5名中國留學生。警方説，他們“準備非法做出支付用信用卡的電磁記錄”。警方在這個團夥的據點搜查出偽造的信用卡和沒被輸入個人情報的空白卡400多張及電腦附屬設備等。警方懷疑他們用“抄皮”的手法(在信用卡讀取機下面放上特殊裝置，盜竊信用卡上的個人情報)，竊取個人情報並用這些情報偽造了假信用卡。

　　美國：“野雞大學”瞄準留學生

　　“我只能説中國是‘野雞大學’的富礦！”這是澳大利亞“野雞”打假專家喬治布朗（GeorgeBrown）回答記者的一句話。持有相似觀點的專家還有美國遠程教育與培訓認證委員會負責人邁克爾藍波特。他説，關於“野雞大學”騙人的故事他從中國學生那裏聽得最多。

　　為什麼中國會成為洋“野雞大學”的富礦？教育部一位官員説，在如今這個學習型社會，大家都想學習，這是件好事，中外合作辦學目的是為了引進國外的優質教育。什麼是優質教育有一個認定問題，政府要有一定的把關，即將成立的“境外教育資質鑒定中心”將成為一道最好的過濾網。比如説美國的學校，沒有得到六大認證機構的認證，你的學位就沒有任何價值。各個國家的教育體系不一樣，方方面面的了解有限，信息不對稱是造成洋“野雞大學”在中國走紅的客觀原因。

　　隨著一部分中國人對美國的認證制度有所了解，洋“野雞大學”也在不斷調整自己的策略。在記者採訪過程中，當問到某“野雞大學”是否得到美國教育部承認的認證機構認證時，對方回答沒有，隨即對該認證作了一番批駁，然後説：“更重要的是學到先進的知識。”“我們到一所學校去讀書，學到知識當然重要，但同樣也是為了拿到一個文憑，它的實用性也很重要。”一位教育工作者對此表示反對。

　　在中國開展得非常紅火的“野雞大學”的文憑是否被美國一流高校承認？記者選擇了三所“野雞大學”——紐伯特大學、美國世紀大學和普萊斯頓大學，詢問加州伯克利大學、華盛頓大學等美國一流高校是否承認這些學校的學位。答案無一例外全是否定的。

　　四個環節産生“留學垃圾”

　　留學過程中産生問題很正常，但在全球範圍內的中國學生幾乎都在重復産生幾個類似的問題，這就顯得非同尋常。本書其實應該是中國學生問題的一個縮影，只不過被放在更廣闊的全球範圍內。

　　儘管本書所涉及的全都是“問題”，但也並不表明所有問題都是“留學垃圾”。需要強調的是，暴露出問題的學生在留學生群體中應是一個小比例。中國學生中確有“留學垃圾”，尤其是十八九歲的小留學生，但並不是説書中所有涉及的人和事都歸入“留學垃圾”。

　　究其實，“留學垃圾”有一個完整的産生過程，還有4個關鍵環節：留學生本身、留學生家長、仲介公司、國外學校。如果每個環節都出現問題，那一般就會出現“留學垃圾。”

責編：李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