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幹部是人民的兒子
——泰州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信訪局局長張雲泉在優秀共産黨員事跡報告會上的報告
央視國際 (2005年04月04日 12:06)
人們常説,信訪工作是“機關第一難”的工作,信訪部門是“清水衙門”,信訪幹部更是受氣的“官”。每天上班見到的是一張張怒氣沖衝的臉,碰到的是一個個令人頭疼的問題,聽到的是罵聲、哭聲、埋怨聲,做的是煩事、瑣事、疑難事。這是一個整天和群眾打交道的部門,很多人不願意去。但我卻認為,信訪部門是黨和政府聯絡群眾的“窗口”,信訪幹部是黨和政府聯絡群眾的橋梁和紐帶,信訪幹部的一言一行,直接代表著黨和政府的形象。從事信訪工作22年,我雖苦猶甜,無怨無悔。
我之所以這麼執著,是緣于這樣一件事。記得有一年秋天的一個早晨,我還沒有進辦公室,就被一位50多歲的來訪者擋住去路。他叫王德元,是上世紀60年代的大學生,由於種種原因,失去了公職,做了10多年的代課教師,公職身份始終未能恢復。在此期間,他還經歷了妻子失蹤、兒子早亡的悲慘遭遇,貧病交加,身心憔悴,又有隨時被精簡的可能。他講得淚流滿面,我聽得滿面淚流。我對他説:“你不要難過,我儘量幫助你解決困難。”我送了他回程的路費。後來,在當地政府的支持下,我協調有關部門解決了他的問題。這本是一件平常工作中正常處理的事,但是,王德元卻給我送來錦旗,寫來感謝信,表達了對黨和政府的感激之情。他還飽含深情地把這件事講給他的學生們聽,讓他們寫下了以《黨恩》為題的作文。
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震動,它時常提醒著我,信訪部門作為黨和政府直接聯絡群眾的“窗口”,接待的是不滿意的群眾,處理的是不滿意的事,感受到的是不滿意的情緒,通過我們和風細雨的解釋,苦口婆心的勸説,認真負責的處理,使不滿意的事情解決了,不滿意的情緒化解了,不滿意的群眾滿意了。從此,我就樹立了一個信念:我作為一名黨員,作為一個信訪工作者,要滿腔赤誠地為民解難、為黨分憂。
常言道,“人不傷心不落淚,人無難事不上訪。”群眾總是遇到難處才來找我們的。我平均每年接待來訪群眾2000多人次,處理人民來信2000多封,接聽來訪電話1000多個。我很少有星期天,也很少有節假日,總是帶著群眾需要解決的問題奔走于大街小巷、邊遠村落。22年來,我和我的同事們為許多人了卻了心願,讓許多人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氣,燃起生命的希望;更有許多人拉著我的手感激得流下眼淚,從心底道出了“黨和政府好”的肺腑之言。
22年的信訪工作,也在我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在一些矛盾衝突激烈的場合,我總是把困難和危險留給自己,把安全和便利讓給同志。有一次,一名精神病人拿著破碎的啤酒瓶砸向上訪群眾,我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赤手空拳奪下他手中鋒利的玻璃瓶,而自己的一個手指卻被他咬得露出了骨頭,至今不能靈活地彎曲。在處理一起意外的突發事件中,我用身體擋住不法之徒打向群眾的拳頭,而自己卻被打得滿臉是血,左眼被打得血肉模糊。當時醫生曾建議摘除左眼球,經多方醫治,雖然保住了左眼,卻留下終生傷殘,視力從1.5下降到0.15,而且經常腫脹流淚。妻子曾經哭著問我,為什麼當這受罪的“官”,還不如回家種田呢。我説,這受罪的“官”,不但要當,而且還要把它當好,我是共産黨員,我是黨培養的幹部,我有責任為民解難、為黨分憂!
就在這件事發生不久,泰州附近又出了交通事故。死者家屬一時失去理智,和處理事故的幹警發生激烈衝突,並準備聚集上千人阻斷高速公路的交通,甚至策劃大批人上訪。當時,我正住院治療被打傷的左眼,聽説此事,在病床上再也躺不住了。我愛人對我説:“你就剩右眼是好的,你再到這些鬧事的場合,萬一右眼也被人打殘了,今後的日子怎麼過啊!”但我想:今天我去了,風險在我個人,今天不去,風險關係到社會一方的穩定。我隨即拔下輸液針頭,趕到出事現場。到現場一看才知道,被汽車撞死的人就是公路邊上的村子裏的村民,死者家屬氣昏了頭,正在動員全村幾千人上公路。因此,出事路段車輛的轟鳴聲、人群的吵鬧聲亂成一團,個別別有用心的人在煽動要掀翻汽車,説上面來人就給點顏色給他看看。我深知危險就在眼前,但為了社會一方的安寧,我站在村口大聲對群眾説:“你們不要站在公路上,有話跟我説,我是信訪局長。”話音剛落,一群人就圍了過來,哭的、罵的、推搡的、吐唾沫的都有。我竭力克制著,一步一步走進死者家中。在死者遺像前,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我知道,這時的群眾什麼都不需要,需要的就是一個“情”字。果然,三鞠躬使一片混亂的場面頓時靜了下來。我用當地悼念的方法從口袋裏掏出用白紙包好的600元錢,放到死者的遺像前,轉過身來大聲對群眾説:“我鞠三個躬。第一個躬是我本人並代表我們信訪局全體同志向死者誌哀,向家屬和親友們慰問;第二個躬是代表肇事者及其全家向死者和各位請罪;第三個躬是代表政府向你們承諾,一定要合理、合情、合法地處理好這件事。”我的一番話,使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也把圍在公路上的人吸引了過來。我反復做勸説疏導工作。半天時間,我一隻手捂著一會兒就流血流淚的左眼,説得聲音嘶啞,終於感化了群眾,把一場即將發生的惡性聚眾事件提前化解了。
我常常想,信訪工作,説到底就是黨的群眾工作,就是要在黨和政府與人民群眾之間架設“連心橋”。我作為信訪局的領班人,就必須要真正當好“連心橋”上的一塊磚,心裏始終裝著群眾,始終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終把人民滿意作為我們工作的最高標準。幾年之前,我市某企業駐外人員發生意外事故,一下子死了5人,在這些死者親屬中,有白髮蒼蒼的老人,有初為人母的年輕媽媽,還有蹣跚學步的兒童。他們遭此人間最痛苦的打擊,幾十名親屬哭成一團,有的不堪受此打擊,悲痛之中喪失理智,要去北京鬧事以發泄心中悲憤。我受領導指示趕到現場處理問題。一到現場,老人、小孩抱住我痛哭,眼淚鼻涕流了我一身。就在這樣的環境裏,我用七天七夜的時間,終於協助有關單位妥善處理好了這起意外事件。事情處理結束後,我對其中有特殊困難的家庭還是放心不下。特別是有一個叫李慶余的老人,唯一的獨生子去世後,新婚不久的兒媳也離開了,老兩口看著兒子、媳婦的新婚照片終日以淚洗面,有一次在陽臺上長時間地眺望兒子生前的單位,直到昏倒在陽臺上,跌斷了手臂。我了解之後,專門把老兩口的戶口從農村遷入市區,納入最低生活保障,並想方設法幫助他們開了一家小商店。現在老兩口的身體明顯好了,情緒也好了,一看到我們去了,就對旁邊的人激動地説:“‘三個代表’來了,信訪幹部是我們看得見、用得上的‘三個代表’啊!”
一天,一位叫孫玉保的孤寡老人踏進了信訪局。他面色枯黃,身上沾了許多嘔吐物,一進門就搖搖欲倒。我上前扶他,他説:“不要弄臟你的衣裳。”我用毛巾為他擦洗。老人患了癌症,已沒有錢做手術,我親自將老人送到醫院。在市領導的直接過問下,經多方努力落實了老人的醫療費用。醫生對老人説:“做手術要子女簽字。”老人十分焦急地對我説:“我一個孤寡老人,哪有子女為我簽字?”我對他説:“不要急,這個字我來簽。”老人説:“可您不是我的兒子呀。”我説:“我就是您的兒子,我們共産黨的幹部都是人民的兒子。”老人的手術做了5個小時,我一直在手術室外站了5個小時。隨後的日子裏,我和信訪局的同志們每天給老人送去可口的飯菜,幫他洗頭洗澡。那年中秋的夜晚,我下班後匆匆上街買來月餅,趕到病房。老人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説不出來。月餅貼著心窩,他又一次哭了!出院那天,老人拽著我的手久久不肯鬆開,他含著淚反反復復念叨著:“你讓我實實在在看到了,還是共産黨的幹部好啊!我要把這些告訴村裏的人。”老人樸實的話語,深深地打動了我。我想:我能用自己的行動,讓群眾更加熱愛我們的黨,我付出的再多,也值得!
我自己只有一個兒子,但還有兩個“女兒”經常來看望我,她們都曾是我的上訪戶,其中一個是我市某貧困村的房小娟。她從小死了父親,4歲起就跟著患精神病的母親越級上訪11年,長年往返于南京和北京之間,曾經被收容教養150多次,僅在天安門鬧事被遣送就有20多次。為了把這一老大難問題徹底解決好,我常常跑100多裏路到她家裏做工作。由於她從小就是接受的精神病母親的所謂“教育”,加之終年浪跡社會,性格很野,我到她家做工作時,她竟然喚狗咬我。當時我就下定決心,即使是“狼孩”,我也要把她教育轉化過來。為了給她創造一個較好的教育環境,我乾脆把她接到我自己家裏,不但生活上給她溫暖,還請醫生治療她的胃病和身上的瘡,安排她上學。由於她長期在外撿破爛、住橋洞,渾身衣服又破又臟。通過我們全家的努力,終於使一個原來衣服破爛、蓬頭垢面的流浪兒變成了一個衣著整潔、漂亮的小姑娘。在接下來的幾年裏,我教她學文化,為她過生日,幫她找工作,當初的盲流女孩如今已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今年她已經22歲了,找到了一名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準備臘月二十結婚,我正在給她籌辦婚事。她多次感慨地告訴別人,沒有信訪幹部對她的教育,她早就成為一名犯罪分子了;她也多次動情地對我説:“您就是我的親爸爸!”
在信訪工作崗位上22年的生涯,使我深切地感到,從事信訪工作的過程,既是聯絡群眾的過程,又是教育自己的過程。是信訪工作提高了我處理複雜問題和為民辦實事的能力,更是信訪工作鍛鍊了我的黨性,純潔了我的思想,培育了我的品格。
説實在話,有時我也覺得自己的工作太辛苦,但是,想想焦裕祿、鄭培民的事跡,聽聽上訪群眾的訴説,我就覺得我的辛苦、勞累算不了什麼。有時,我也覺得自己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正比,但是,一接觸那些困難群眾,看看他們的生活,享樂和攀比的心理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的家人和親友們常常埋怨我不顧家庭。我遠在他鄉的父母,都已年過八十。父親患有心臟病,多次發病住院,總盼著我這個兒子常回家看看。我的妻子在一家瀕臨倒閉的企業當普通職工直到退休。我的兒子大專畢業,參加工作以來,在單位一直憑著自己的技術從事電器維修。我為許多上訪群眾聯絡解決了就業問題,而我家兄弟姐妹及他們的子女中就有八九人下崗,生活也很困難,我卻從沒有為自己的親人找過一份工作。22年來,我先後義務幫扶過幾十戶特困家庭和貧困學生;為近百名群眾求過醫,買過藥;先後從自己的工資中擠出近4萬元捐給困難的群眾。22年來,我很少在家度過一個完整的中秋夜,吃過一頓完整的年夜飯。在特困群眾的家中,在孤寡老人的守歲席上,在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床前,在那些最需要黨和政府關心的人的身邊,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對中國人來説最具有團圓意義的中秋節和除夕夜。
長期以來,我對社會上那些弱勢群體總是熱心相助、慷慨解囊,而我自己卻始終保持著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組織上給我配了專車,但風裏雨裏、酷暑嚴冬,我還是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在靠得較近的地方辦事,也從不用車。外出執行公務,儘管出差的費用都可以在我分管的幾個部門由我簽報,但我從不大手大腳。去年在北京出差近半個月,住的就是最普通的旅店。為了節約開支,我還自帶了一隻小電飯鍋,自己燒飯吃。服務員見我如此節約,對我這個局長的身份産生了懷疑,還喊來了保安進行核查。查明情況後他們對我説:“像你這樣的局長,我們還真沒有見到過。”
回首往事,22年來,在信訪工作崗位上,在許多突發事件的現場,我曾經奪下過不法分子手中用來砸向上訪群眾鋒利的破酒瓶,曾經空手搶下過上訪人身上的殺豬刀,曾經奪下赴京滋事不法之徒身上的土炸藥包;也曾經10多次用身體攔住要開向市區上訪的出租車和拖拉機,數以百次地用身體擋住要衝向機關大院的人群;我記不清被失去理智的少數人揪過多少次頭髮,吐過多少次唾沫,撕破過多少件衣服。我的腿上留下10多處被皮鞋踢傷的疤痕,胸前留下好多處手指抓傷的痕跡。有人好心地勸我,你已57歲,快到退二線年齡了,何必這麼拼命呢?但是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從不後悔,因為我是一個共産黨員。幹部的任職年限有時間限制,但共産黨員對黨的事業的追求沒有時間限制。這幾年,組織上先後授予我“江蘇省優秀共産黨員”、“江蘇省勞動模範”、“全國人民滿意的公務員”等多種榮譽,並先後兩次在人民大會堂向中央首長和國家機關幹部作事跡彙報。群眾這麼認可我,組織這麼信任我,我還有什麼理由不為黨的事業繼續奮鬥呢!今後,我將繼續用共産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在推進“兩個率先”、構建和諧社會的進程中,作出新的更大的貢獻! (原載新華日報,2005年1月12日)
責編:繼松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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