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時報報道:國際上有一種觀點認為,中國走向工業化將挖空世界其他地區的製造業,並遏制其他地區的經濟增長。而世界著名投資銀行高盛公司的報告則指出,上述擔憂沒有事實根據。
針對國際投資者、學術界及各國政府官員對中國經濟“神話”的關注,高盛最近發佈了題為《有關中國和世界的五個神話》The Five Great Myths About China and the World的系列研究報告。五神話涉及中國經濟在全球中的地位、世界工廠、中國的勞動力競爭優勢、中國國內通縮對周邊國家的影響以及中國崛起與周邊國家的生存壓力。
這份由高盛(亞洲)董事總經理胡祖六和執行董事安德森聯名的報告,通過羅列相關數據進行分析和比較發現,國際各界對中國“神話”的擔憂沒有根據。
報告第二部分是針對“神話二:‘新興的工業化中國’正在掏空世界其他地區的製造業,並且遏制了其他地區的經濟增長”做出的回應。
通過分析,高盛得出如下四個主要結論:
——中國並不是要取代亞洲或發達國家的具有高利潤的製造業。
——中國的經濟活力並沒有阻礙其周邊地區全面增長,中國從其地區貿易夥伴進口和向這些國家出口的貿易量相當。
——中國現在搶佔了發達國家市場的説法是誤導人的,這其實是“雙重統計”的結果。
——中國作為一個低成本的工業製造者而崛起,並沒有掏空亞洲或其他地區的製造業;相反,由於對外貿易迅速開放和快速增長而帶來的代價,絕大多數由中國自己來承擔。
“從只能生産小熊維尼玩具和喬丹氣墊運動鞋,到成為全球高科技産業的加工廠,這個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的變化是再明顯不過的了。中國作為高利潤的先進科技産品製造者的身份而崛起,將很大程度上改變中國的製造業格局。中國不再只是生産勞動密集型産品(比如玩具和紡織品)了。實際上,這一轉變過程正在發生。對於一個全球性企業來説,它是意味著‘你必須在中國的製造業市場佔有主要的份額,因為即使你的競爭對手們現在沒有去,但是,不久他們就會去。’”
這是“神話二”傳説的一部分。
“簡單地説,人們普遍的觀點是中國可壟斷世界製造業生産的一大部分,但卻對中國貿易夥伴的競爭能力表示極大的擔憂”,高盛認為,“然而,如果對數據加以認真分析,我們會發現另外一種情況”。
報告説,中國並沒有壟斷高增值的製造業;它仍然集中于勞動密集型産品的出口,是高端産品和自然資源的大進口國。由於中國從其地區貿易夥伴那裏的進口額和中國向它們的出口額相當,所以中國的活力並沒有阻礙周邊地區的經濟增長。所有的消費者都將受益於更低的商品價格,而世界其他國家受益於中國市場需求的增長。
中國的雙邊貿易盈餘和快速強佔發達市場的説法是誤導性的。在區域“生産鏈”的最後一環上,中國進口來自亞洲其他國家的部件,而出口最後産品給終端消費者。結果,中國在發達市場的份額出現爆發性的增長,這其實是“雙重統計”。
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中國憑著低製造成本而崛起會掏空亞洲或者其他地區的製造業。發達國家在很久以前已放棄了中國現在專長的低端産品製造行業,將重點轉為增值較高的工業上,亞洲新興工業國和地區也在不對他們經濟構成過度影響的情況下傚法這個做法。中國在出口領域的主要競爭對手——東盟,在輕工業製造方面保持了穩定的增長。由於對外貿易迅速開放和快速增長而帶來的代價,很多由中國經濟自己來承擔。
“不要單著眼于中國生産了什麼,而要看它對外貿易的産品是什麼”,高盛表示。
中國可能在發展自己的半導體産業、汽車産業、電信産業和生物科技産業,甚至有了自己的太空計劃——但是,除非中國在這些産業上變成凈出口國,否則這些對世界其他地方不會帶來什麼衝擊。在國內重工業及高科技産業強勁增長與凈出口産品主要集中在低端産品和勞動密集型産品之間並不存在矛盾。
資本密集型産品並不意味著資本密集型出口。中國只是一個中度開放的龐大經濟實體。出口和進口各構成了大約20%的國內生産總值。這意味著80%的國內市場的需求要靠國內生産來支持。儘管它可能也相對重視發展對外貿易關係,但是,中國絕大多數的汽車、機械、電腦和電子配件將仍然是國內生産的。
中國的進口和出口一起增長,而從全球範圍看,貿易盈餘是很小的。即使在1998年的最高點時,中國的貿易盈餘從來沒有超出過其貿易夥伴的全體國內生産總值的0.2%;中國在過去十年貿易盈餘的平均值接近於其貿易夥伴的出口性國內生産總值的0.05%。而且,在最近四年,中國的貿易盈餘在持續地下滑。這意味著中國貿易的邊緣性增長實際上對其貿易夥伴起到的是積極性影響。
“就對世界市場造成的純粹影響而言,中國與其鄰國相比也顯得黯然失色。從其貿易盈餘看,中國從未接近其鄰國對世界商品市場所造成的影響”,高盛強調指出。
“事實上,中國對外貿易迅速增長的相當部分是被‘雙重統計’了。”在過去的十年中,中國“實際”出口到經濟三強市場的貿易額大大低於公佈的數據,而中國和亞洲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在貿易活動中不再有什麼根本性差異。
那麼,如果中國成為贏家,那麼誰會是輸家呢?
高盛分析認為,首先,美國、歐洲和日本經濟三強中沒有調整壓力的跡象;中國的經濟規模仍然很小,不能産生十分嚴重的衝擊;發達國家很久以前就從低端産品製造業轉型了。中國作為一個製造業外包的目的地,對於亞洲新興工業化國家和地區而言,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但是,這樣的結果是資源重新配置,迅速轉向更高利潤的行業。由於東盟是中國勞動密集型産品發展空間中更為直接的競爭對手,所以情況更為複雜。但考慮到過去幾年東盟各國宏觀經濟狀況變動較大,所以東盟各國並沒有顯示出經濟結構調整的跡象。實際上,中國貿易自由化的最主要的調整成本由中國自己承擔了。(單羽青 謝寶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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