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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端訪問]專訪梅麗爾斯特裏普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20日 23:58)

  CCTV.com消息(高端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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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音樂短片:

  梅麗爾出生於一個新澤西的中産家庭

  1980年 獲得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無數次獎項

  1983年 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

  至今獲得過12次奧斯卡提名

  2004年 獲得終生成就獎

  梅麗爾和家人

  2004年6月12日 20時15分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她,曾經是法國中尉的女人

  2004年6月13日 10時

  上海國際電影節電記者見面會現場

  她,是廊橋下的弗朗西絲卡

  2004年6月13日 14時30分

  上海國際電影節觀眾見面會現場

  她,是難以選擇的索菲

  2004年6月13日 15時

  高端訪問專訪現場

  梅麗爾夫人,歡迎您到中國來,我想這是您第一次來中國,

  是的,絕對的第一次

  她就是梅麗爾斯特裏普。

  水均益:我跟您説過,事實上您很早以前就已經來過中國了,二十年前,您就來過中國,那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國觀眾第一次在第一屆美國電影周上一睹了美國電影的風采,我們看到了您的克萊默夫婦。

  梅麗爾:那部電影是第一部讓我作為一名演員在美國真正聲名大噪的電影,在這之前還有一部獵鹿人也讓我小有名氣,但是克萊默夫婦讓我贏得了奧斯卡獎,從那以後,我被帶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演員突然間變成了一個電影明星,我曾經是一名舞臺劇演員,一直以來都只想著在舞臺劇領域發展,從沒夢想過有一天會去拍電影。

  水均益:是的,在我的印象中,在拍克萊默夫婦這部電影的時候,您進入影視圈才三年,您在那部電影裏只有二十多分鐘的戲份,那只是您事業成功的一個開始,是嗎?當時您意識到自己會成為大明星嗎?

  梅麗爾:沒有,但是會有一些預感,我第一次看了我拍的克萊默夫婦以後,就想這部電影肯定會有一定的影響,這部電影是當時那個年代的一個寫照,當時的美國社會,婦女正在崛起,社會給與了她們前所未有的機遇,因此也引起了許多矛盾,離婚率增加了,因為撫養權引起的戰爭愈演愈烈,我認為這部電影關注的就是這些現象,

  水均益:它是那個年代的一個縮影。

  梅麗爾:沒錯,是一部反映當時社會的電影。

  水均益:您在演這個角色的時候,您有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提名為奧斯卡最佳女配角?或者説想象自己會得這個獎?

  梅麗爾:沒有,我從沒想過,那只是一個小角色。

  水均益:當那天終於來了的時候,您意外嗎?

  梅麗爾:那確實是個意外,我根本不敢相信,心想這不可能,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至今我還記得當時的那種感覺。

  水均益:您是如此的意外,以至於把自己的小金人落在了衛生間裏,是嗎?跟我們説説。

  梅麗爾:當時我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現場的衛生間裏,我四下張望,發現有那麼多非常有名的電影明星在那裏,我緊張極了,就把自己的小金人忘在了衛生間裏。

  水均益:然後就走了?

  梅麗爾:是的,後來我想起來了,跑回去把它拿了回來。

  水均益:可您並不是這樣一個粗心的人不是嗎?

  梅麗爾:我當時有點不知所措,現在這樣的場合再不會嚇著我了,可是當時作為一名很年輕的演員,我真有點不知所措,覺得周圍的這些人都比我有名,比我了不起,但其實,不都是人嗎,現在我明白這一點了,因為我在這樣一個明星雲集的圈子裏生活了太久,他們中間有些人很可笑,很不討人喜歡,還有些人非常不錯,但是都是普通的人。所以現在我不會被那種場合嚇住了,也不再表現得傻乎乎了。

  水均益:那次以後,您得過無數的獎項,或過無數次的提名,我想您的獎盃一定很多,在那次以後,您把它們都放在哪了?您更小心了嗎?

  梅麗爾:是更小心了,但我就把它們放在家裏,(您將它們與您的家人分享嗎?)沒錯它們在那裏,但是只有將這些獎盃接過來的那個時刻是非常重要的,而這些獎盃本身並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接受這些獎盃,得到人們承認的那個時刻,以及這些獎盃背後所代表的意義,而這些獎盃本身與其它的物品沒什麼區別,我的同行通過這些獎盃給與我的尊重和承認才是我真正看重的。

  水均益:最近,您被授予終生成就獎,可能我引用的話有誤,但是我注意到您説,如果您再被某獎提名,您就要瘋了。

  梅麗爾:這個獎,美國電影學會頒發的獎項,很特別,沒人一生中會得到它兩次,這是為你一生所做出的成就頒發的獎項,這與奧斯卡不一樣,它們是不同層次的獎項,是電影行業的最高榮譽。

  水均益:您還希望再得奧斯卡嗎?

  梅麗爾:當然,我可以把以前的獎往一邊推推,再放上一個,但是我活著並不是為了這些,我活著為了我的事業,為了能夠塑造各種各樣的女性,我並不是為了得獎才演戲的,就好像你不會為了讓孩子在學校考一百分才生他們的,你生他們是因為你愛他們,這是一種享受和幸福。

  水均益:據一些娛樂報道,大多數的好萊塢明星都喜歡在比華利山莊購置一處豪華的房産,但是您卻不是這樣,您住在康涅狄格是嗎?

  梅麗爾:我們後來又搬到了紐約,那是在2001年的9月9日,是在9.11事件發生前兩天,我的孩子們轉到了一所新學校,她們的學校在另一個街區的布魯克林,她們校車的最後一站是早上八點半,停在世貿大廈的前面,我和我的丈夫到街上看她們離開,因為我們很擔心她們,因為她們對這個城市一點也不熟悉,我們必須送她們出門,接著第一架飛機撞上了世貿大廈,接下來我們與我們的孩子失去聯絡長達十二個小時之久,因為連接曼哈頓的所有橋梁和通道都被封鎖了,當時確實很可怕,那天是非常糟糕的一天,但同時也非常幸運,因為當時我住在世貿大廈附近的親戚一家人搬過來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十幾個人渡過了一個月的美好時光,這件事也讓我的孩子們愛上了紐約,它讓我的孩子以這個城市為榮,這是紐約人的共性,因為你知道,紐約居住著許許多多不同背景的人們,但是大家都能夠和諧相處。

  水均益:但是為什麼不選擇比華利山莊,或者好萊塢呢?

  梅麗爾:原因之一,我從事的職業讓我沒法住在比華利山莊,因為那裏被整個電影工業基地所包圍,讓我感到很窒息,那裏的人們關注的都是你有多年輕漂亮,多有錢,你開什麼樣的車,這是他們看重的東西,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在這樣的環境裏,接受這樣的價值觀,我不喜歡那裏,我喜歡紐約,紐約太棒了,那裏居住著各種各樣的人們,(那是個適合居住的城市),是的,是一個全球化的城市。

  水均益:好萊塢對您來説意味著什麼,因為您曾經説過,評選好萊塢最高榮譽的過程越來越淪落為一種政治遊戲,因為在奧斯卡評選中金錢為才華開道。

  梅麗爾:我説的是,就奧斯卡來講,這種獎項的評選就像政治競選,而且是美國的政治競選,有著與世界其它地方的政治競選非常不同的特色,人們努力將競選強加給選民,花費大量的金錢做宣傳,而且宣傳又非常有用,這就是為什麼它成了一種産業,但是這在我看來不好。

  水均益:不夠學術,不夠藝術化。

  梅麗爾:是的,它毀了評選的過程,把它變得很骯髒,

  水均益:但是看看這個世界,這在很多領域似乎都很普遍,或者成了慣例,奧斯卡也不能免俗。

  梅麗爾:沒錯,所以好萊塢也是這世界的一部分(但您不喜歡這些),我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喜歡,沒有了我,好萊塢還是好萊塢。

  水均益:但是您堅持做自己,堅持自己的信念。

  梅麗爾:是的,我盡力這麼做。

  水均益:您已經做到堅持自己的信念了嗎?

  梅麗爾:是的,你努力一生都不做出妥協,但是有時候會覺得進退兩難,但是我盡力不讓自己的信念受到影響。

  水均益:梅麗爾夫人,説説您的事業,您曾經説過,您是一位為表演而生的人,但是我注意到,您曾經這樣形容您小時候的樣子,説自己是一個長著一張大嘴的小女孩,您為什麼這麼形容自己呢?

  梅麗爾:因為我有我當時的圖像,我看得到我小時候的長相,但是我當時很喜歡表現自己,我不知道中文裏有沒有這樣的表述,我會站在屋子中間取悅每個人,我當時就是這樣的,但是我當時長得很可笑,我在三,四歲的時候就戴上了眼鏡,而且老戴成這樣。

  水均益:您現在可是在鏡頭面前呀,其實您漂亮極了。

  梅麗爾:總之我當時不是一個漂亮可人的小孩。

  水均益:但是為什麼您在十四歲的時候決定做個巨大的改變,您摘掉了眼鏡,扔掉牙套,還把頭髮染成了金色,為什麼?

  梅麗爾:我覺得那是大多數那個歲數的少女都會做的事情,不光是我自己,有很多女孩子長大了,就會感覺有些不自在,她們開始討厭自己現有的樣子,期待這重新塑造理想中的自己,當你長大成人,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女人,這些困擾都會消失,但是對少女來説,她們就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這很正常。

  水均益:就像我女兒現在。

  梅麗爾:我的女兒也是這樣,她們站在鏡子前沒完沒了地照,化粧。

  水均益:這就是人的天性。

  梅麗爾:是的,人的天性。

  水均益: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您十四歲,做了那些改變後,您獲得了在人們面前表演的自信,並在後來加入了娛樂圈,成為了演員,是那個時候嗎?

  梅麗爾:我並不覺得是那個讓我贏得了自信,事實上,它讓我更加注意自己的形象,我認為這是有意義的,而我真正的自信,是在大學裏獲得的,我上的大學是一所女校,所以我們的外表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們的思想,所辯論的議題,所學到的東西,以及我們所發現的新知,和談笑時候的話題,這些東西才讓我感到自己成為了真正的人,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女性,或是孩子,我發現了自己性格中的品質,就是在大學那樣一個朋友圈子裏,我獨特的個性突現出來,

  水均益:我非常同意,因為這樣的教育經歷,是幫助您理解您所塑造的女性的一個寶貴財富,這些女性為自己的生活而抗爭,她們非常聰明,受過很好的教育,與命運抗爭,以索菲的選擇為例,這部電影使您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事實上曾經有過一個演員和您競爭這個角色,是嗎?她是個波蘭演員,為了贏得這個角色您曾經非常努力地學習波蘭語。

  梅麗爾:不,我是先得到這個角色,然後才去學波蘭語的。

  水均益:為什麼要學波蘭語呢?

  梅麗爾:因為這就是索菲講的語言,她是從波蘭來到美國的移民,所以美國觀眾一定能聽出她説話上口音的區別,所以我希望表現得逼真一點,波蘭語有很重的雙元音,她們説話就是這樣,和俄語有些相近,所以我想這些都會影響她在説話時候的發音,所以決定學波蘭語,我覺得這很重要,我現在一點兒也不記得了,(講波蘭語——),這是我唯一僅記的波蘭語了,但是在短期內,學習波蘭語對塑造那個角色很又用。

  水均益:在《弦動我心》裏,您還學習了拉小提琴,那一定很難。

  梅麗爾:是很難,但我做得很好。

  水均益:您真了不起。

  梅麗爾:但是時間不夠。

  水均益:您一天拉六個小時。

  梅麗爾:練了兩個月,每天六小時,沒錯,但最後我可以拉巴赫的曲子了。

  水均益:您之前會拉小提琴嗎?

  梅麗爾:不會。

  水均益:那真是一項大工程。

  梅麗爾:是的,但是在很大的歲數還能學點東西也很讓人興奮,因為你總是會覺得學不會了,但是,能夠面臨新的挑戰很不錯。

  水均益:對我來説,學習拉小提琴簡直是個瘋狂的想法,

  梅麗爾:現在我還想要學學中文呢,因為他們老在我旁邊説笑,而我卻一點都聽不懂,我真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説些什麼。

  水均益:您認為學語言,在電影里拉小提琴,而且還去劃划艇,這很危險,這些事情對您的表演起到什麼樣重要的作用?

  梅麗爾:是危險,但是很有意思,劃划艇非常好玩,我認為學這些只是為了讓自己講述各种女性的故事,而不局限于只會講在新澤西長大最後有去瓦薩上學那類女性的故事,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希望能夠講述很多不同類型的故事,為了做大這一點,我必須將各種元素放到電影中去,

  水均益:就這麼簡單嗎,聽上去很簡單,但實際上很難,尤其對您,我記得,恕我冒昧您在拍《曠狂野之河》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

  梅麗爾:我學划艇的時候嗎?不,我已經四十,四十一,二歲。

  水均益:這是我現在的年齡,我現在就敢學個網球。

  梅麗爾:得了,別像個小孩子,你肯定做得到,而且會愛上它,劃划艇非常享受,中國有許多美麗的河流,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劃划艇,把小艇放在車上,找條小河,劃一劃小艇,這種美妙的冥想非常享受。

  水均益:所以您學習這些並不是為了演戲,在很大程度上是出於好奇。

  梅麗爾:是的,我對人們的生活很好奇,我現在好奇做你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我對當別人的感覺很感興趣。

  水均益:那就拍一部關於記者的戲吧。

  梅麗爾:我一直就想拍一部有關記者的電影,我認為這世上最浪漫的故事就是關於克裏斯汀依蒙普爾的故事了。

  水均益:我認識她,她是我的朋友,我們曾經在薩拉熱窩,巴格達共過事,她現在在倫敦,您想演她嗎?帶上我,我可以給您在巴格達做嚮導。我去過那兩次,一次是在1998年的沙漠之狐軍事行動的時候,還有一次是在去年的伊拉克戰爭的時候。

  梅麗爾:真了不起,每次去那裏都越來越危險。

  水均益:您總是將自己置於公眾的目光之外,您曾經説過,您在七歲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心態上有四十歲,等您真的到了四十歲的時候,您才感到您的那些衣服終於適合您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在您很小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思想上很成熟?

  梅麗爾:我總覺得自己很老成,你覺得老這個字眼不好,很消極,但我覺得它是個好事。

  水均益:您的意思是成熟?

  梅麗爾:是的,我從沒覺得自己是個孩子。

  水均益:您在和小夥伴玩遊戲的時候總是扮演老師或者媽媽的角色嗎?

  梅麗爾:是的,但不僅如此,只是,我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就是我從不顯得幼稚,我一直這樣認為,所以當我到了四十歲的時候,我終於松了口氣,總算做到我自己了。

  水均益:但是在這裡,面對著電視鏡頭,人們稱您為偉大的演員,但同時您又是一位母親,您是如此珍視您的家庭,這麼在乎您的孩子,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通過這個問題談談和孩子您的家庭很不錯,您是如何在母親和演員這兩個角色中尋找平衡的?

  梅麗爾:我非常幸運,使我能夠在生孩子之前就在事業上站穩了腳跟,這讓我很容易能在用了孩子的同時還繼續拍電影,但是這也使我放棄了生活中其它許多的選擇,換句話説,我是一名接受過專業訓練的舞臺劇演員,但是我已經有二十年沒有表演舞臺劇了,我真的很想表演舞臺劇,但是舞臺劇通常都是在週末的晚上演出,那時候我的孩子正好也呆在家裏,但是他們上學去的時候,我又呆在家裏,等他們回來了,我又得出門了,可是拍電影不同,我白天出去拍電影的時候,他們也去上學了,我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們也回來了,而且我週末工作,所以拍電影對外出工作的母親很適合。

  水均益:據我了解,每次您獲得一個大獎,或是獲得提名,都伴隨著一個孩子的誕生。

  梅麗爾:是嗎?我得想想,確認一下。

  水均益:這是我做的家庭作業,至少有兩三個孩子是這樣的,您生他們的時候,總是伴隨著您獲獎或者獲得提名,無論是奧斯卡還是金球獎,或者別的獎項,作為母親,這兩樣東西,您更看重哪個,同時也作為一個了不起的演員?

  梅麗爾:你是説這些孩子還是這些獎項,(是的,這些獎盃,還是您的孩子),孩子當然是最重要的,這真是明知故問,你不會真想讓我回答它吧,

  水均益:如果您的孩子中也有人想進軍影視圈,您支持他們嗎?

  梅麗爾:我想他們中間會有人想這麼做,我當然會支持他們。

  水均益:但是您曾經説過這是一個令人傷心的職業。

  梅麗爾:很有可能會成為這樣的職業。

  水均益:您這麼説是想要警告他們嗎?

  梅麗爾:我是想要警告他們,因為在他們面前他們看到了一個非常成功的例子,但是我有一些朋友還在艱難地打拼。

  水均益:所以您不希望您的孩子抱有太多幻想,以為成功很容易。

  梅麗爾:但是對於孩子,你不能壓制他們的希望,所有的孩子總會有這樣的想法,就是想要嘗試別人沒有做的事情,有這樣的樂觀態度很好,樂觀的態度能幫助你在這個世界上勇往直前,這很好。

  水均益:對於您這樣一個超級明星,很多觀眾,包括我這一代的觀眾都認為,您是一名好萊塢明星,但是您似乎與好萊塢的浮華光彩保持著距離,您是一位片酬上千萬的演員,您就沒有受過好萊塢這樣一個浮華社會的誘惑嗎?

  梅麗爾:我不知道,但是置身在好萊塢的圈子裏讓我感到不舒服,我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我是一個來自新澤西的中産階級家庭的女孩,我不喜歡聚會,不喜歡榮光耀眼,我就是不喜歡,這已經融入我的骨子裏,這就是我,我就是不喜歡,我可以扮演這樣一位愛慕浮華的女子,可以裝扮成那樣,可以做戲,可以去那些需要我參加的晚會充充門面,但是這都不是我喜歡的。

  水均益:您是不是屬於電影圈裏的老一代人,看看今天的影星們,甚至是中國的影星們,他們喜歡受人關注,生活在聚光燈下。

  梅麗爾:這些對我都無所謂,感謝上帝有這麼多女人喜歡生活在聚光燈下,願意登上雜誌的封面,這是感謝上帝,因為有了她們,我就不用做這些事了,但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覺得那是與我不同的另一代演員,但這無所謂。

  水均益:我的一些同事為我準備您的調查資料的時候説,梅麗爾似乎是一個完美的女人,他們會問,她就沒有過苦痛,沒經受過挫折嗎?我知道在最近的一個採訪中,有人問到您母親的去世,您認為這對您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您説那之後您産生一種緊迫感,您感到緊迫的是什麼,為什麼?

  梅麗爾:我父親生病很長時間了,過去的一兩年裏,我的父母親雙雙去世,我父親生病很久了,我一直照顧他,即使最完美的生命,也會有疾病,有死亡,也會有失去,有你無法改變現實。我感到緊迫的是,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會帶我的孩子們來上海的原因,就是想讓她們長長見識,因為在美國我們覺得自己與世界其它的地方相隔絕,孤立於世界其它環境以外,我希望她們能出來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經歷人生,就是這樣。

  水均益:同時真是生命給與我們的財富。

  梅麗爾:是的,這種想法是世界上所有人的想法,每個人都希望給他們孩子這些,每個人都渴望富有和和平,這是我們都渴望的兩件東西,這是我們都在追求的。

  水均益:今天的交談,您教會了我許多東西,幫我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對影視圈,對好萊塢的一些偏見,我真誠希望您在上海過得愉快。

  梅麗爾:我想會的,迄今為止我在這過得很愉快,和這裡的人交往得很愉快,尤其是你,和你的談話是我有史以來進行的最長一次談話。

  水均益:謝謝,我會保守這個秘密。

責編: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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