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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的好幹部 人民的貼心人
——追記新時期領導幹部的楷模、優秀少數民族幹部牛玉儒
央視國際 (2004年11月26日 07:41)


  人民日報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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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調悠悠,晚風撥動馬頭琴綿綿的思念

  炊煙裊裊,牧場上傳説你動人的故事

  這裡有遼闊的草原你美麗的家園

  這裡有你深愛的人和深愛你的人

  你是草原的驕子,你是蒙古人的驕傲

  你像敖包挺立大漠,挺立風雪

  風雪中守護那美麗的草原,美麗的傳説

  ———摘自紀念牛玉儒歌曲《草原之子》

  這是牛玉儒最後一次“察看”呼和浩特的街道。

  2004年8月19日清晨,青紗挽幛的車隊從火車上接下牛玉儒,緩緩駛向他生前關注的引資項目、城建工地。

  站前廣場、中山路、開發區、機場路、新華廣場、各小街巷……

  像生前一樣,雖然是“塞外青城”———呼和浩特的市委書記,他出行卻不想驚動任何人。但這一次,他被聞訊趕來的各族群眾包圍了。

  道路兩旁,人們排起了長龍。晨風輕托起手中的挽幛、淚水沾濕了胸前的白花。“牛書記,你回家了!”“牛書記,我們懷念你!”……人群跟著靈車,一點一點向前挪動,想再多陪牛玉儒一程。出租車鳴起長笛,一聲聲像是青城人深情的呼喚……

  老百姓為何對他如此依戀,不願停住跟隨他的腳步?

  他為這片土地留下了什麼,牽動出青城人無盡的淚雨?

  人心之中有天平,這天平總向著一心為民謀利益的人傾斜。

  人民對他愛得深,是因為他為這片土地奉獻得太多……

  勤政

  2003年4月10日,牛玉儒被任命為呼市市委書記。到他去世,牛玉儒在呼市工作僅僅493天。

  但呼市的幹部群眾,卻有一個共同感覺:這個書記與眾不同!

  青城人從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認識了這位新任市委書記。

  牛玉儒上任第三天,非典疫情迎面而來!

  疫情兇猛。“封城”傳言四起。老百姓的心,一下子揪緊了,生活必需品被搶購一空。不法商販趁機哄抬物價,一斤蘿蔔竟賣到了8塊錢!

  就在這時,牛玉儒來到了百姓中間。他到的都是最危險的地方:非典醫院、疫情社區、垃圾清理場……新書記連口罩都沒戴,就和身穿防護服“全副武裝”的醫護人員一一握手、親切問候,現場解決劃定病區、後勤保障等問題。

  “人家書記都不怕,咱怕啥?”看到牛玉儒,人們懸著的心,很快落了下來。牛玉儒及時指揮調度,由政府撥款調運物資穩定市場,一場風波消弭于無形。

  40多天裏,牛玉儒的足跡走遍了市四區的大部分社區街巷;40多天裏,牛玉儒辦公室的燈光幾乎沒熄過,每天開會到深夜。散會後,牛玉儒親自從網上下載北京、廣東等地抗擊非典的經驗和做法,分類整理,轉發各部門。其他同志早上一到辦公室,就會發現牛玉儒批的文件和資料早已擺上案頭,而此時牛玉儒早已到基層為居民、群眾解決急需的問題去了……

  兩個月艱苦卓絕的攻堅戰結束了。已40多天沒回過家的牛玉儒,拖著疲憊的腳步踏進家門,整整瘦了3公斤!

  牛玉儒瘦了,但他在呼市百姓心中的形象卻大了、高了。“呼市越看越像個‘嘎查’(村莊)。”由於歷史欠債,呼市城市建設一直不能讓老百姓滿意。牛玉儒接過前任的接力棒,又打響了改造青城的戰役。

  烈日炎炎,塵土撲面。牛玉儒徒步幾公里,實地察看東風路環境整治情況。他一步一步地量著走,從道牙到綠化帶以及便道的鋪裝,從磚的厚度、強度到樹木的養護,即便花草的搭配,他都一一過問,反復叮囑。城建部門的同志,無不驚嘆他的“內行與專業”。

  牛玉儒説:“搞城市建設,就像裝修自己家一樣。哪些地方需要裝修,怎麼裝修,必須時時做到心中有數。”

  這“心中有數”是牛玉儒用腳步量出來的。城建部門的同志最怕他下班時間打來電話———準是牛玉儒又在街上轉悠時發現了問題。

  一個下雨天中午,建委的同志接到了牛玉儒的電話:“快到青城公園來!”等在公園裏的牛玉儒對他們説:“公園本應是市民休閒、娛樂的場所,就因一元錢的門票,把多數市民擋在了門外。要想辦法把這裡的破爛收拾出去,把公園建得漂漂亮亮,開門讓老百姓進來。”

  建委的同志怕公園開放不好管理,一時想不通。牛玉儒耐心地解釋:“這不是收不收門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體現政府部門由管理型向服務型

  的轉變。要通過公園開放,促進城市園林綠化的大發展。”臨末還鼓勵一句:“什麼時候你們把公園都治理好了,我來請你們客!”

  不久,呼市的公園全部免費開放,還綠於民。青城人找回了“青”的感覺。

  牛玉儒出門時愛“打的”。不少“的哥”不經意間就成了書記的“高參”。“的哥”楊樹林就在一個週日上午拉過牛書記,向他抱怨為找廁所,得繞行好遠才能找到,道路擁堵也影響出租車生意。

  此後不到一年,呼市街頭一下子冒出了許多現代、新穎的公廁。原來擁堵的馬路,幾個月內就拓寬了。路暢了,出租車生意就好。“的哥”成了牛玉儒的鐵桿“追星族”,提起他就讚不絕口。

  大街美了,牛玉儒還要看小巷:“光大街美不行,老百姓可生活在小巷裏啊!”他發現很多學生下晚自習後,在漆黑的小巷裏行走。他摸了摸底兒,這樣的“黑巷”有47條,隨後就一一點名讓城建部門裝上路燈。“黑巷”一片光明,老百姓的心更是透亮。

  一個週日,牛玉儒發現新鋪好的便道上有根電線桿正擋在盲道中央,他對管城建的同志發了火:“這樣的盲道盲人怎麼用?這不是害人嗎?”當即要求對市區內所有的盲道全面檢查、清理。全市幾萬殘疾人由此受益。

  城裏美了,牛玉儒還想著城郊。

  東河原是呼和浩特的“害河”。夏天發洪水,冬天沙塵飛。市民避之唯恐不及。

  牛玉儒上任不久,就成了東河整治工地的“常客”。為保證搶在洪水來臨之前結束河底和兩岸工程,他早晚都要去工地。工地從頭到尾3公里路,他疾步如風,每次去都“量”幾遍。

  東河工程完工,呼市百姓有了新去處。智慧噴泉沖天而起,綠化隔帶分佈兩岸……東河,人潮如流,遊客不斷。

  青城變了,青城百姓,就在一草一木的變化中,真切感受到這個新書記身上透射出的兩個字:“勤政”。

  激情

  “牛玉儒同志是全自治區最有激情的幹部之一!”內蒙古自治區黨委書記儲波這樣評價牛玉儒,“不論幹什麼工作,他都充滿信心,充滿激情。在他的人生字典裏沒有‘困難’二字。他自加壓力,負重前進,不給自己留餘地,不給自己留後路,遠見卓識,思想超前……”

  牛玉儒常説:“不要謀著做大官,要謀著做大事,要做人民拍手稱快的好事、實事。生命一分鐘,敬業六十秒!”

  1996年到2001年,牛玉儒在包頭當了4年多市長。經歷了大地震的包頭,百廢待興。

  在市委領導下,牛玉儒接連幹了幾件大事:克服重重困難,成功實現稀土高科、北方重汽等企業股票上市;抓住震後重建機遇,引入資金進行高水準的城市規劃和建設,使包頭成為聞名全國的西部“明珠”,獲得聯合國“人居獎”。

  2001年到2003年,牛玉儒到自治區任副主席,分管外貿。經過認真調研,他反復算“積極進取”的賬,硬把外經貿口引資、進出口貿易等任務指標,定得比原來的翻了一番。自治區領導不信:如果目標實現了,自治區財政拿200萬元獎你們!結果,獎金真被牛玉儒他們拿到了!

  與他共過事的人都説:牛玉儒身上有股“魔力”,他到哪,哪就發展;他到哪個崗位,哪工作就有起色;他到什麼地方,很快就會有好口碑;他接觸到誰,誰就會被激起幹事創業的慾望。“跟他幹很苦很累,要求也嚴,可不知為什麼就是願意跟他幹!總覺得有一股衝勁,能成就一番事業!”這,就是一位富有事業心的黨員領導幹部的魅力!

  到呼市擔任市委書記,牛玉儒接到的是一個“燙手”的新職位。從自治區副職變為一個地區的主官,級別沒變,責任卻加重了,況且是難當的“京官”。有點私心、沒點膽量的人,不會接這副重擔。

  自治區黨委領導找他談,牛玉儒二話沒説,第二天上午就走馬上任。領導很欣慰:沒看錯人!向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呼市經濟要在全區做“老大”,在西部12個省會、首府城市中一爭高低!

  當“老大”,談何容易!可牛玉儒好像還嫌壓力不夠,又提出“三個翻番、一個第一”的目標:到2007年,全市經濟總量、財政收入、城鄉居民收入要在2003年的基礎上實現翻番,即年均增長都要達到18%以上!全市綜合經濟實力和人均收入水平,要位居全國5個少數民族自治區首府城市第一!

  從此,凡大會小會,只要有牛玉儒參加,人們總能聽到那幾個熟悉的數字和字眼:2007、GDP實現800億……講得老百姓睜大眼睛,張開耳朵;講得幹部個個血脈賁張,躍躍欲試!

  爭做“老大”要有實招。把著力點放在“引企、引資、引智”上,發揮好“乳業、電子、信息”三大支柱産業優勢,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這是牛玉儒的三大“殺手锏”。

  但他更大的“殺手锏”,還是他對事業的“激情”。這激情,把四面八方的人才、項目、資金,像磁石吸鐵一樣,“吸”了過來。

  博士張伯旭是北京來的挂職幹部,電子信息專家。本來沒分在呼市,硬讓牛玉儒給“截”了過來。本屬禮節性的初次見面,竟一談兩個多小時。

  “我見過許多領導,很少有人肯這麼長時間興致勃勃地聽我講專業問題。”張伯旭説,“他是那種人,讓人見過一次就忘不掉,見過他的人就還想見,還想與他打交道。”

  倆人成了事業上的莫逆之交。牛玉儒常常一天打來五六次電話,詢問正在引進項目的進展情況。有時半夜想起事來,他也要打來電話:“你看要不要給投資者再做點什麼?”

  張伯旭沒讓牛玉儒失望。一個將改變我國電子信息産業格局的高端電子産品生産基地落戶呼市,將為呼市乃至內蒙古區域産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和經濟發展,增添新的動力!

  牛玉儒看中了一位當時還在北京學習、善搞城市綠化的幹部,但人家不想來。牛玉儒就專門把他請到呼市,親自帶他在市區一處處走,一處處看,一處處講他勾畫的藍圖。

  “你看,有這麼多的事可做!”最後,他動情地説,“一個人有事做多好啊,你來吧!”對方很快成為他改造呼市的得力幹將。

  人們印象中,蒙古族人坦誠、熱情、愛喝酒。平時在家滴酒不沾的牛玉儒,見到了遠方來的客人,就盡顯蒙古族的坦誠與熱情。哪怕客人再多,他都要一一敬到,而且一飲而盡,生怕誰感覺受了冷落。只要他出現,滿場客人都會受他感染,不知不覺就變得豪爽起來。就是在這種豪爽中,有心的客商深深體味到一顆加快發展、建設呼市的急切之心……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2004年上半年,呼和浩特引進區外項目和資金已連續3個月在自治區排名第一。牛玉儒提出的“翻三番”的目標,也有望提前實現。現任呼和浩特市委書記韓志然説:“牛玉儒同志為呼市的發展,奠定了工作基礎、思想基礎和發展潛力。”

  本色

  無論官位多高,權力多大,牛玉儒與老百姓總有著一種割捨不斷的深情。

  1952年,牛玉儒出生在通遼市一個蒙古族普通幹部家庭。他6歲那年,母親病逝,撇下兄妹6人,最大的哥哥也只有11歲。父親無力照顧孩子,就把牛玉儒和他的二哥、小妹送到了鄉下,和奶奶、二叔生活在一起。

  農村生活貧窮。二叔家本來就有7個孩子,全家人的生活只靠他一人支撐。科爾沁草原的冬天十分寒冷,牛玉儒不記得自己曾穿過棉衣和棉鞋……

  艱苦的生活磨煉了牛玉儒的意志,也培養了他與群眾息息相通的情感。他特別喜歡吃老鄉做的飯菜,那淡淡的、從院落裏飄來的清香,讓他多少年後説起來都回味無窮。那是他情感的土、不變的根!

  上訪群眾在有的人眼中,不受歡迎:一張苦臉,一肚苦情。但牛玉儒在自治區當秘書長,只要看到家門口有人等,他就讓愛人把他們讓進來,沏茶倒水。

  他怕愛人不理解,開導説:“他們能找上門來,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沒有困難,素不相識,誰會上門求助?咱們千萬不能把人家拒之門外,冷了他們的心!”

  一位基層幹部向牛玉儒抱怨,幫困難戶到政府部門跑點事,真難!

  “難吧?”牛玉儒意味深長地對他説,“我們大小還當個官、有點權,你都覺得難,老百姓無權無錢,那不更難?咱手裏有點權,就得想著給老百姓辦點事!”

  牛玉儒對群眾的感情完全是親人式的———出自本能,將心比心,總是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

  2003年春節前夕,牛玉儒踏雪走訪貧困戶。行前牛玉儒交代:“一定要找個最困難的,要雪中送炭!”

  殘疾人孫震世喪失了勞動能力,為供養上大學的養女,欠下了2萬多元債。牛玉儒進門後,關切地問老人:“年貨辦了沒有?”老人以為領導只是問問,就簡單地回答:“有啦,街道都送來了。”

  牛玉儒不放心,親手上前打開屋內唯一一個櫃子———裏面只有一袋面。他一陣心酸:“這哪行?過年不能光有一點糧啊!”

  他把民政部門的救濟款交給老人,又把自己口袋裏的錢全掏了出來,對大家説:“我們捐點錢,讓老人先把年過了,再想辦法讓孩子把書念好!”

  快離開時,他拉著老人的手説:“我們大家都幫你,孩子就能上好學了。我叫牛玉儒,我也算一個。”老人感動地説:“我知道你,我在半導體裏聽到過。”牛玉儒一愣,馬上問道:“怎麼是半導體?沒有電視嗎?”他問民政部門的同志:“這樣沒有電視的貧困戶有多少?趕快想辦法,一定要讓他們在年三十晚看上春節聯歡晚會!”老人一時不知説什麼才好……

  這一年,呼市沒電視的500戶貧困群眾,第一次過了一個“有聲有色”的春節。

  多少年來,牛玉儒為與他素不相識的老百姓辦過無數實事、好事,可在親戚中他卻“六親不認”———

  牛玉儒的5個兄妹,至今全是普通百姓,他二叔家的孩子也大多在家務農。

  妹夫幾年前下崗,妹妹打來電話求助,牛玉儒説:“這事三哥我不能管,下崗是個普遍問題,你們要自己多想想辦法,給別人帶個頭。”

  二哥的孩子想找份工作,有人説:“你叔叔在自治區當領導,讓他説句話不就行了?”二嫂千里迢迢找來。牛玉儒把二嫂接到家,熱情款待。但一聽這事,一口回絕:“這樣的事不要找我!”二嫂當時就哭了。事情最終還是沒辦成。

  最後,孩子靠自己努力,進了一家企業工作。牛玉儒得知後非常高興。

  不少老家的親戚朋友聽説牛玉儒當大官了,去找他辦事,他總是婉言拒絕,然後讓妻子好好招待,領他們上街逛逛,帶上路費,送他們上車。

  一些人説他“六親不認”。但身為老黨員的父親理解他。聽説牛玉儒果斷拒絕了親人們的相求,老人卻感到欣慰。他在電話中勸道:“玉儒,親戚越罵你,老百姓就會越信任你,親戚以後會理解的……”

  一次,老人看到京劇《鍘包勉》,心有感觸,忙給牛玉儒寫了一封信:“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農民,只有你當了領導,一定要清廉,像包公一樣,堂堂正正!”

  在妻子謝莉眼中,牛玉儒對家庭也“無情”:他總有開不完的會,出不完的差。特別是到呼市工作以後,回家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晚。

  那些日子,謝莉看他實在太累了,擔心他身體吃不消,每晚早早備好洗腳水、擠好牙膏,等他回來。但牛玉儒回家的時間根本沒準兒。有時回來了,當妻子把洗腳水端到床前時,他連衣服沒來得及脫就睡著了。妻子只能在他睡熟時,為他擦把臉、洗洗腳。看著他像孩子一樣沉睡的模樣,謝莉常常坐在旁邊抹眼淚:“也許只有這時,他才算能陪陪自己。”

  牛玉儒回得晚,可起得特別早。妻子還沒醒來,他早走得沒影了———上班前明察暗訪是他的慣例。對此,妻子不解:這樣當官是不是有點傻?這樣幹到底是為了誰?可牛玉儒總是安慰她:“你得多體諒我一些。我必須得這麼幹,上受組織重托,下對百姓承諾,我別無選擇。等將來我退休了,一定好好陪你,給你做飯,干家務活,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相識相知25年,她佩服丈夫那投入的工作熱情,雖然不解,卻又不得不去理解。別人談起焦裕祿、孔繁森這些公而忘私、忘我工作的典型,認為生活中不可能有這樣的人時,她就會在心中默默地辯解:“有的,有的,真的有這樣的人!”

  考驗

  死亡,是一份最嚴酷的考卷,最能衡量出一個人對生命意義的理解、對人生價值的追求。

  如果真有這樣一份試卷,牛玉儒用他生命中最後的90多個日夜,贏得了令人動容的滿分!

  2004年4月,一直用止痛片對付“胃痛”的牛玉儒,被檢查出是“結腸癌肝轉移”。醫生和自治區領導要求他立即到北京作進一步確診,可牛玉儒硬是堅持等呼市“兩會”圓滿結束,才從人大閉幕會場出來趕往機場。

  得到這可怕的消息,妻子謝莉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在醫院一個僻靜的角落,她失聲慟哭!

  她怨他、氣他,也怨自己、氣自己。他平時只知道沒日沒夜地工作,從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都病到這份兒上了,他還在與大夫交涉:要儘量在“五一”長假期間把手術做完,爭取3天下地,7天拆線,10天出院回家工作!

  儘管謝莉強作鎮靜,但牛玉儒還是看出了她的悲傷。他反倒安慰她:“我沒事,怎麼也能再活個3到5年。我對呼市老百姓的承諾還沒兌現,要幹的事兒還多著呢……”他對前來看望他的自治區領導説:“過去戰爭年代不少人二十幾歲就犧牲了,我已經夠本了!”

  5月3日,大夫為他做了手術。而牛玉儒真就説到做到:3天下地,7天拆線。然而,10天后牛玉儒卻沒能出院回家工作———他開始了痛苦的化療。

  化療熬人。牛玉儒的身體反應比一般人還強烈,化療後長時間高燒不退,幾近昏迷。但他沒喊過一聲疼,叫過一聲痛。

  只要體力有所恢復,牛玉儒的病房就成了“辦公室”。他天天躺在病房裏,從早到晚不停地通過電話部署工作,不停地與身邊工作人員探討工作。

  多少年來,謝莉早已習慣了牛玉儒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但是護士不幹了:“醫院是治病的地方,這裡哪能像在辦公室?”於是,牛玉儒就讓來談工作的人,與護士捉起了“迷藏”。攆得緊了,他讓來人避一避。護士一走,他就忙讓人去找:“人呢?接著再談!”

  一次,女兒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故意給他講笑話,解除他的疲勞。他眼睛盯著女兒,看似在認真聽孩子講,可聽著聽著,忽然從他嘴裏冒出一串工作電話號碼,要女兒馬上給他撥通。女兒再也笑不出來,抱著父親大哭。

  住院期間,牛玉儒三次回到呼市,每次都是在化療後的五六天,身體剛剛恢復。

  牛玉儒惦念著道路綠化、公園改造有多大進展,更想早點了解讓他日夜牽掛的工業園區項目的落實情況。儘管在醫院他每天都打電話詢問,可他還是想親眼看一看!

  傍晚6點多下的飛機,第二天一早,他就迫不及待地坐上中巴車,到市區各處察看。

  邊看邊説,激情依舊。牛玉儒讓身邊的人産生了一種錯覺:這哪是個身患絕症的病人?聽説在伊利、蒙牛帶動下,全市奶牛頭數、鮮奶量在全國大中城市中佔第一位,他精神頓增:“這比什麼好藥對我都管用!”

  但是,工作人員已看出他的雙腿不時在打顫,涔涔汗水浸濕了衣衫。他們忍不住一次次地打斷他的問話,建議早點結束。但他每到一處,問得還是那麼細,想得還是那麼深!甚至關心施工會不會影響群眾:“你們得快點幹,別總讓老百姓吃土啊!”直到中午12點多,他才大汗淋漓、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家。

  7月16日,呼市市委九屆六次會議召開。為了能回來講他對呼市發展的美好構想,他做了長時間準備。那時第二次化療剛結束,他每天努力多吃飯,精神狀態讓大夫都倍感驚訝。他還每天都積極稱體重,但體重卻直線下降:1.76米的個頭體重竟已不到55公斤!

  在他一再堅持下,牛玉儒提前一天回到呼市。一進家門,就讓妻子給他準備參加會議的衣服。但翻遍衣櫃也沒找出一身合適的,因為衣服大都不能穿了:原來2尺9寸的腰圍,現在已不到2尺3寸!

  牛玉儒嘆了口氣:“那就多穿幾件內衣吧!別讓同志們為我擔心。”他興致很高地一件一件在衣鏡前試著穿,還讓妻子和女兒從背後給他看看肩膀撐沒撐起來,顯不顯瘦。

  眼淚模糊了妻子的視線。丈夫裏三層外三層穿了多少件衣服,她實在沒有勇氣去數。7月正值酷夏,這對一個剛剛做完化療的病人來説,多麼殘忍……

  牛玉儒卻渾然不覺。為他的身體考慮,市委把他的講稿壓縮在40分鐘以內。然而,牛玉儒在會上激情澎湃,脫開講稿,講體會、談思路、説構想。知道內情的人不停看表,10分鐘,又10分鐘,分針、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他整整講了兩小時十分鐘!

  整整一上午,臺上台下,熱血沸騰,心潮激蕩,雷鳴般的掌聲此起彼伏。人們一邊為他鼓掌,一邊眼中噙著淚花……誰能想到,牛玉儒這令人盪氣迴腸的講話,竟成為他與呼市人民的訣別,人生的絕唱!

  8月,牛玉儒已全身浮腫,2尺3寸的腰圍又變成了2尺9寸!自己已經坐不起來了,臀部甚至生了褥瘡。但聽説自治區在8月10日要開黨委中心組學習會,他讓人扶坐病榻,和身邊工作人員一起準備發言稿,一遍一遍地認真修改,準備再回呼市。

  別人勸他,有個書面發言就行了,他不同意:“我要講的話很多,我要當面向黨委彙報!”醫生阻止,他居然要求工作人員一定要請大夫吃頓飯,讓醫生知道這次回去的重要性。

  他們真的請醫生吃飯了。他們了解牛玉儒:他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回呼市的機會,他要在生命的最後,向自治區黨委、向呼市人民,做一個全面的交待……

  直到8月6日,他還與來看他的同事説起呼市的建設,説起當天要在新華廣場召開的昭君文化節和草原文化節。他還擔心新華廣場的改造,沒有他預想的效果好……

  那天,他的聲音已極其微弱,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他生命中最後説出的一句比較清晰的話是:“不知道老百姓……對這個廣場滿不滿意……”

  3天后,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牛玉儒陷入深度昏迷,説不出話來。10日下午,牛玉儒忽然從昏睡中醒來。他發現妻子兩眼紅腫地坐在他床邊。他蠕動著雙唇,兩眼看著妻子,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溫和……從這以後,牛玉儒便緊閉雙眼。

  妻子實在不甘心丈夫一句話不説就離開自己,她跪在丈夫床邊,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他卻渾然不知。12日早上,妻子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偎在丈夫耳邊輕輕地喊:“玉儒,玉儒,8點半了,要開會了。”

  牛玉儒竟真的動了。他最後一次努力地睜開了雙眼,凝視良久……

  回聲

  8月15日晚,燈火輝煌的呼和浩特市新華廣場。昭君文化節暨草原文化節閉幕式在這裡舉行。廣場上,人頭攢動,笑語喧嘩;廣場上方,五顏六色的焰火,照亮了城市的天空……

  就在頭一天,直到彌留時刻還在關注老百姓對新華廣場滿不滿意的牛玉儒,悄悄地走了。

  自治區和呼市領導,沒有立即把這個消息發佈給廣場上歡樂的群眾。幾經猶豫,他們也沒有停止燃放那絢麗的焰火。他們知道,這些,都是牛玉儒最想做的,他會在那裏欣慰地看著,笑著……

  16日一大早,呼市的老百姓得知了這一消息,他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雷厲風行、精力充沛的牛書記,你怎麼會這麼快就悄然離去?

  就在一個月前,你不是向首府百姓承諾,要與呼市的老百姓一起,再好好“拼一把”,力爭在全區做“老大”,與西部12個省會城市一爭高低嗎?

  你可知道,昨天還是一片歡歌笑語的呼和浩特,因為你的離去,頃刻就淹沒在悲痛中。你可知道,昨天還是朗朗晴空,今天就落下了霏霏細雨———人們説:“牛書記走了,連老天爺都哭了!他是個好人,是個好官哪!”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冒雨來送你啊……

  城建系統的幹部職工來了。在建設青城過程中,他們對你的情懷感受最深切。不管受你表揚的,還是挨你批評的,提起你都止不住落淚!

  他們現在多想告訴你:你擔心的呼倫路,現在完全暢通了,還在綠化帶上裝飾了花壇、花缽,就像你説的,變成名副其實的花街了;主次幹道“進城”的大樹,成活率很高,已成為一道亮麗的景觀;你最牽掛的新華廣場,即便深夜,也還有許多市民在這裡消遣———你放心吧,對新廣場,老百姓是滿意的……

  在青城投資的客商來了。他們不少人曾目睹過你的熱情和風采,許多人因此紮根于這片土地。而今斯人已去,怎不讓他們扼腕嘆息!

  他們多想告訴你:你病中還視察過的TCL彩電廠新項目,已經快完工了,彩電園區已經成形了;你花了那麼多心血引進的漢鼎光電,到11月廠房就會完全封頂了。挂職期滿了的張伯旭沒有走,他還守在工地上,他説:“牛書記有交代,我要把這件大事做完了再走……”

  你關心過的孫震世老人拄著雙拐來了。這些天,老人把你送給他的電視擦了又擦,他説一打開電視就像又看見了你。

  他多想還能拉著你的手對你説:是你讓他過上了他“一生中最愉快的春節”。在他懷裏,一直揣著一方手帕,包著你留給他的電話號碼,他把手帕捧在手心裏哭訴:“牛書記啊,等我女兒畢業了,我們父女倆一定攢點錢,給你建個塔、立個碑……”

  和你素不相識的各族農民來了。他們沒有當面見過你,但他們看到過非典期間你不顧個人安危、走村串戶為村民們送溫暖的場面,聽説過你為呼市發展嘔心瀝血的故事和那些愛民為民的傳説!

  當坐上出租車,只要一提你的名字,司機就豎大拇指的時候,原來帶著問號來了解你的人,敬佩你了;當看到素昧平生的老大娘撲倒在你的靈前,嚎啕大哭的時候,當初怪你“六親不認”的親友,理解你了……

  有什麼評語,能比老百姓口口相傳的品評更真實?有多堅固的敖包,能比在各族群眾心中樹起的形象更長久?

  牛玉儒,你不曾離去!知你有共産黨,愛你有老百姓。鋼城記得你,青城記得你,黃河記得你,草原記得你!藍天白雲間將永久地留下你的身影,千里草原將永遠流傳著老百姓從心底呼喚你的悠悠回聲!(本報記者 崔士鑫 盛若蔚 吳坤勝)

責編:劉雅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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