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時空]守望敦煌 彭金章(10月22日)
央視國際 (2004年10月22日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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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莫高窟北區,自1904藏經洞發現以來,這裡一直被認定為敦煌藝術及敦煌考古的荒漠,然而,從1988年到1995年期間,這裡被重新挖掘,陸續出土了大量珍貴的文物,考古界震驚了,專家們驚嘆:北區考古的發現為敦煌學掀開了嶄新的一頁。它使百年敦煌學研究領域,從原有的南區擴大到了被長久忽視的北區。
完成這個重大發現的人是敦煌研究院研究員彭金章。
彭金章:北區呢過去是個謎,怎麼這麼説,過去長期都説,北區洞窟,如果在1995年以前你看出版的敦煌的有關圖書資料或者圖錄,當講到北區的時候,都説北區洞窟是畫工窟、塑匠窟,到底是不是,根據是什麼?不清楚。北區洞窟數量有多少?不知道。北區洞窟、南區洞窟的關係是什麼?也是個謎。
彭金章是1988年開始從事莫高窟北區考古工作的,莫高窟北區也曾經有許多專家學者搞過考古,但一直被認定是僧人居住的生活的生活區,是敦煌考古的沙漠,沒有任何價值。
彭金章:有的同事説,老彭聽説你要搞北區考古,我説是呀。北區那破洞子爛洞子,我搞過,啥也沒有,啥也沒有,你如果在南區,洞窟裏頭找一個內容去考去研究去,一下子就出成果了。我説我來了以後,還想繼續搞考古嘛,因此我就沒改,我心裏想,即便是沒有文物,沒有任何其它東西,有一點洞窟性質,編個號。這也是一種成果嘛,也是一種工作嘛,也是一種遺跡現象,記錄下來也有用,倒是這樣,因此這個骨頭,我就要啃起來了。
彭金章就是懷著這種樸實的想法,開始了對北區地毯式的清理工作。
彭金章:這些洞窟都是成百上千年,那個土都是飄進去的,進去手這一拍,土就可以飛,因此發掘完一個洞窟後,人就成了泥人,眉毛眼睛上都是稀土,鼻子擤出來是黑的,口罩一天換幾個都是黑的,咳個痰是黑的。
彭金章説自己那時就像一個民工頭, 他還得意地告訴我們, 到後來,進了洞窟他用鼻子就能聞出這個洞窟曾經是不是存放屍體的奩窟,.關於彭金章對北區的徹底清理,莫高窟人告訴我們:那時候,彭老師幾乎用篩子篩遍了北區的每一寸沙土.彭金章的第一次重大發現,是他進行北區考古一年之後,他發現了一枚波斯銀幣。
彭金章:在全國當時是沿絲綢之路沿線,發現了一千多枚,敦煌這麼重要的地方沒見過,什麼原因,不得其解,後來莫高窟北區發現了一枚,我興奮不已,它的發現就填補了敦煌地區波斯銀幣的空白。
就這樣彭金章一鏟一鏟的工作了八年,北區考古讓大家大出意外。
彭金章:最初想著以為沒東西,實際最後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按照俗話説我抱了個金娃娃,為什麼?發現了一大批過去鮮為人知的,遺跡現象和非常重要的、非常珍貴的文物。
這批珍貴文物包括48枚回鶻文木版活字,波斯銀幣,以及大量的蒙文,藏文,回紇文的文書,有些文書甚至是世界孤本, 正是彭金章發現的這些珍貴文物,證實了完整的莫高窟石窟寺院是由南北石窟共同構成的,從而使莫高窟有編號記錄的洞窟由492增加至735個。
彭金章:來了十八年了,如果是個小姑娘剛出生,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你看看。
敦煌考古發現成就了彭金章事業的輝煌,每次講述這些事情, 他總是不自覺地提到妻子樊錦詩.樊錦詩是敦煌研究院現任院長.正是妻子使彭金章與敦煌結緣.這是他們60年代中期在敦煌拍得照片,當時他們從北京大學考古專業畢業,彭金章分到武漢,樊錦詩分到了敦煌,之後他們成了家,生了孩子,同時也開始了他們長達二十多年的分居生活。
彭金章:甘肅想把我調來,武漢大學想把樊錦詩調去,形成持久戰拉鋸戰,前後武漢來了三批人,敦煌跟甘肅去了三次人,而且鬧得非常僵。
在這個持久的拉鋸戰中,樊錦詩愈加迷戀于敦煌,並在此奠定了了她的事業基礎;彭金章也在武漢大學建立了考古專業.至今敦煌研究院還經常提起這樣一個故事,我們或許可以從中看到他們23年的分居生活中的一個側面.當時他們第二孩子出生時,彭在武漢,樊在敦煌。
彭金章:當時我母親已經在武漢,所有的東西在武漢,就把我愁壞了,我還得把我母親送走,然後我還得把這麼多東西,要運到敦煌來,沒辦法,前腳把我母親送走,後腳我就上了火車,挑了一扁擔就上了火車,到了敦煌,打個電話上來,説她到山溝勞動去了,我就感覺奇怪,大著個肚子勞動什麼呢?我説這怎麼辦,人也見不到,也不知道到那兒去了,愁得沒辦法,最後大概是比較晚了,幾個小朋友,當時大概有個七八歲的小朋友,看到我在這裡,(小朋友説)你找誰呀?我説我找樊錦詩。我知道。我説在那裏?在醫院呢。我就高興極了,挑上扁擔,跟著這個小朋友就去了醫院,早生了一個星期了,我後來到了以後,看到了(嬰兒)光著個屁股,什麼也沒有,一看什麼衣服都帶來了,樊錦詩就在那兒流眼淚了。
1975年,樊錦詩出任敦煌研究所副所長,由於工作的原因,她已不能離開敦煌了,為了家,1976年,彭金章決心離開了工作23個春秋的武漢大學考古係,當時做出這樣的抉擇,談何容易。
彭金章:我過去是搞夏商周考古的,但是呢我要調到這兒來,從我搞的原來專業來説,是一種損失,特別我快到50歲了,知天命之年,專業雖然是考古,從早的換到晚的,也不能不是一種損失,從我來説,但是為了支援她,為了成全我這個家,我覺得還是值得。
彭金章説,自己到敦煌來原本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小家,可是來了之後,卻意外地踏上了自己一生中最輝煌的階段.現在年進古稀的彭金章,正在整理過去18年來莫高窟北區的考古資料,撰寫專著。這個遲來的敦煌女婿,為敦煌研究開闢了新天地。
彭金章:我來到敦煌,成了我的第二故鄉,又成全了我的家,也成全了我的事業,敦煌的確博大精深,值得好好研究,幾代人為之奮鬥,看樣子今後要繼續奮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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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敦煌再發現
責編:張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