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物理學的“高度”到社會學的“高度”,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個概念的轉換,就像從過去8層高的了望塔到88層的金茂大廈,這也不僅僅是一個數字的變化,十三年裏,上海長高了,上海人的城市空間拓展了,上海人站得高了,眼界也就高了,上海人的精神追求也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在最近召開的上海市市長國際企業家諮詢會議上,上海市委書記、市長陳良宇表示,上海將按照世界級城市要求全面發展。 再過五到十年,一個更大氣更美麗的上海將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實況:袁騮英——我曾經在浦東最高的建築物裏工作十幾年。)袁騮英,是原浦東消防大隊的第一任大隊長。他所説的最高建築物其實就是當年的東昌路消防瞭望塔。
(袁騮英——瞭望塔是最高的建築物。[那時的瞭望塔有多高?]26米。)只有8層樓、26米高的瞭望塔自五十年代建成到1985年,就一直是浦東的第一高度。袁隊長告訴記者,那個時候,浦東沒有比瞭望塔更高的建築物了。
(滬東船廠,有煙囪,還有就是航海儀錶廠,都是四層樓左右,算比較高了。[老百姓一般住在怎樣的房子裏?]人字屋架,都是民房。這叫人字屋架。[外面是否都是農田?]大部分都是農田。)因為周圍沒有高層建築的遮擋,所以借助望遠鏡,可以俯瞰大半個浦東。
(袁騮英——東面可以講,一直看到慶寧寺,就是上川路。也可以説,將近高橋化工廠煙囪。/南面可以看到北蔡。西面看過黃浦江,就是十六鋪。北面可以看到楊浦發電廠。)袁隊長至今還為曾經在浦東的第一高度上工作而自豪。1985年,他離開了東昌路消防隊,那一年開始,瞭望塔的高度被逐步打破,直到1999年9月的一個下午。
(1999年9月13日東視新聞001005為了給建設中的世紀大道讓路,今天下午一點,隨著一聲轟鳴,位於東昌路世紀大道口的消防瞭望塔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這裡就是當初瞭望塔的所在地,現在已經變成了東昌路地鐵站,周圍已經完全被高樓所包圍,您可以看到,沿著世紀大道筆直往北走大約一千米,就是如今上海的第一高度,88層,420米的金貿大廈,這個高度是過去瞭望塔的十六倍,上海真的長高了。)從8層高的了望塔到88層的金茂大廈,浦東這一最高建築的變化,其實只是上海景觀高度變化的一個縮影,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上海的高度被一頁又一頁地刷新著。
過去,只要一提起高度,人們的“第一反應”是國際飯店。這幢建於1934年的英式大樓作為上海的“第一高度”,在南京路上孤獨地矗立了半個世紀。第一個真正超越國際飯店的是1985年建成的聯誼大廈,它的出現曾令不少見多識廣的上海人嘆為觀止,但聯誼大廈的“老大”只坐了兩年,1987年,43層的靜安希爾頓酒店吸引了人們的眼睛,而它的被取代只用了一年不到,150多米的新錦江也只驕傲了短短兩個春秋,進入90年代的上海,建築高度的刷新甚至來不及紀錄。
(著名建築師 邢同和——上海十三年來高度不斷被刷新,003440它的規模、它的速度,在全世界是沒有過的,我們原來只有幾十棟高樓,一下子變成兩千多棟高樓,這個十三年,兩千多棟高樓反映了什麼,從數量上,從規模上反映了我們上海城市的發展成長。從高度上也反映了上海的質的飛躍。)提起這十三年的巨變,曾參與過金茂大廈設計的著名建築師邢同和,十分激動。
回首過去的十三年,是令人激動、令人振奮、令人自豪的十三年。無數市民舍小家為大家,為城市建設讓路;無數建設者用汗水和聰明才智,澆鑄出上海城市景觀的巨大變化。上海變了,上海人的臉上也多了一份自豪和自信。
(葛健雄——我八五年第一次到美國,以及後來到世界上其它城市去的時候,都有一種很驚奇的感覺。現在已經沒有這種感覺了。反過來覺得,從外觀來講,上海比它們都要強。)高度的變化,只是城市面貌改變的表現之一。登高遠望,我們可以發現,曾經遮掩在高樓背後的破舊街區,一個接著一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摩天高樓,一塊塊花園綠地。我現在所站的位置就是古城公園。這裡在一年前,還居住著四千多戶居民的老城廂。)城市建築高度的變化,絕不僅僅只是外觀視覺的滿足,一幢幢高樓誕生的意義更在於城市空間佈局的改變,新與舊、高與矮的更替中,高度的變化直接改變著普通居民的生活。
(朱驥武——我們住14.2平米是樓下的房間,以前的房子稍微高一些,就搭了一個閣樓,兩個女兒就睡在閣樓上,兒子就睡在樓下,搭一個小床,這個小床是折疊床,白天折起來,夜裏攤開,就這樣解決。)在古城公園一帶居住了52年的朱驥武,自從搬家後,還經常會和老伴來這裡看看。公園中保留有過去的一間灶頭,這裡的水管、樓梯、馬桶都保持著拆遷前的樣子,見證著過去的一種生活狀況。
(老伴 何福英——用水,前一家用了,後一家就沒有水了。如果我們家樓上鄰居用水,我們就不用,他們用完以後,我們再用。用電也不方便,這裡以前的電線不像現在,有塑料包裹,以前都是花線電線,用電飯煲,只有一戶家庭可以用,兩戶家庭用就要爆掉。)而十多年前,在朱驥武所在的街道裏,像他這樣的居住條件並不算最差的。
(豫園街道辦事處主任 程霄玉——我們有一個小區,原來據市有關部門的統計,應該確定為世界上人口密度之最。用一個比較形象的比喻,好比一張解放日報,攤在地上,上面要站滿四個人,這樣的密度。)去年年底,朱驥武一家搬進了高樓。從九樓眺望遠方,是朱老先生最愜意的事。(朱驥武——以前高房子不多,以前看到國際飯店算高房子,或者東方飯店、錦江飯店算高房子。像我現在已經住在比國際飯店還要高的房子,心情怎能不舒暢呢?)從低矮的亭子間住進了寬敞的高樓,改變的並不僅僅只是朱老先生的住房空間,心靈的空間也隨之拓展了。
十多年前有人提出“上海人精明而不高明”,葛健雄教授認為,這其實與當時上海人家居空間的擁擠有關。(葛健雄——原來在狹窄壓抑的環境中,産生了上海的市井文化。這種文化往往體現在斤斤計較、很關心人家的瑣事,婆婆媽媽,還有就是所謂“精明而不高明”,有的人就表裏不一,還有傳播一些流言蜚語,像一些滑稽戲中表現出來的,都是當時的事實。)葛教授認為,隨著居住空間的變化,人的心態也會潛移默化地發生改變,精神面貌也會發生變化。而對於像上海這樣的一個城市,從精神層面上來説,景觀性建築的高度不斷刷新,一定程度上是給了這個城市居民一種積極向上、拓展空間的觀念引導;而從城市空間資源的利用層面上來説,一幢幢高樓對低矮的平房的取代,是空間資源的充分利用,也是十分務實的做法。但是,到了一定階段,這個“高度”的概念將不再僅僅是物理學的意義。
(邢同和——上海再建設、再發展、再改造舊城,就不能從“高”上面去發展。要從環境、生活質量、居住質量、文化內涵這些方面去了。)擔任市建委科技委員會副主任的邢同和認為,上海現在已經開始控制高層建築密度。摩天大樓並非是城市“高度”的絕對體現,現在的上海,城市建設的追求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新“高度”。(邢同和——可以説是另一種高度,是城市品味、生活質量、居住質量的“高度”。)這種“高品味”的設想,已經被寫入《上海市城市總體規劃》,並在去年五月經國務院批准。根據要把上海建成國際經濟、金融、貿易、航運中心的戰略目標,上海的明天,在城市景觀上會發生更大的變化。
(市規劃設計院副院長 黃吉銘——今後的五年到十年,應該説是我們上海實現整個城市發展目標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城市的佈局要發展、交通要發展、適合人居住的生活環境要發展,包括對老的中心城區、黃浦江兩岸功能的進一步開發,都會從質上發生變化。)
東方電視臺《變化的城市變化的人》專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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