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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月夜


  一縷輕柔的月光透過窗外,撒在窗臺上,宛若給窗臺鍍上了一層銀,快中秋節了吧,外面的月亮一定很漂亮!下得樓來,獨自一個人走在空曠、寧靜的校園小道上,月兒透過薄薄的雲層,發出淡淡柔和的光;月光透過樹影,點點灑落在小徑上,如雪如霜,似銀似玉;樹梢在夜風溫存的愛撫下,發出輕輕的呢喃,令人幽情頓生。而這一切,竟讓我想起了故鄉的中秋月夜。

  兒時的我生活在灌陽的一個小山村,每逢中秋節,一些居住在城裏的同村人,便會偕家帶眷的返回村裏,和他們的家人團聚過中秋節。和他們不同,那些出門在外的鄉思、鄉愁是當時尚且年幼的我無法理解的,我所看中的無非是中秋節裏可口的晚宴和美味的月餅。在農村,中秋節的晚飯是十分豐盛的,僅次於除夕的年夜飯;在故鄉,我的記憶中,除了分食月餅,還有家家戶戶插桂花枝、燒香拜月亮神的習俗,據説這樣可以辟邪,月亮神也會保祐一家老小的平安,祈求換得來年的團圓。兒時的我,總固執的認為這是封建迷信,不已為然,而在若干年後處在同樣在外漂泊處境的我,才體會出,這更多的是人們對家庭團圓的一種期盼,是家人對離家在外遊子的牽掛。

  鄉村的月夜也別有一番風韻,記憶中的故鄉月夜,整個小村莊都沉浸在朦朧的月色裏,村旁的桂花,在淡淡月色的襯托下,發出淡淡的幽香,動人心脾,那繞著村莊的溪流,發出淙淙的、細細絲絲的流水聲,整個村莊,在那一刻仿佛都充滿了靈性。那份美妙、那份寧靜,絕非喧囂城市的月夜所能比的。吃過晚飯,一家老小就團坐在屋外的柴垛上,觀賞月色。大人在一旁談古論今,而小孩則聚精會神的聚在我奶奶的周圍聽她講故事,故事老得掉牙,説過來説過去無非就是吳剛砍他的桂花樹、月宮上寂寞的嫦娥,按理説,聽多了,也就膩了,不過,出於對奶奶的敬重,我還是強打起精神,一聽就是近20年,直到我離開家到外地求學;這也許是中秋節裏老人對小孩子唯一能談得起的話題。我爺爺曾經嚇唬我,"看月亮的時候不能用手對月亮指指戳戳,這樣就會得罪月亮公公,半夜時分,月亮公公就會趁著你熟睡時,鑽到你的枕邊,把你的耳朵割下來;除非你對月亮作揖才可換得無事。" 我卻始終不信邪,還故意拿手指對著月亮指指點點,嚇得爺爺連忙制止我,連道:"罪過,罪過。"而我在事後卻後怕起來,惟恐月亮公公在我睡覺的時候把我耳朵割掉,以致在睡覺的時候睜大眼睛,死盯住窗戶,就怕一不留神,月亮公公已趁虛而入。

  一晃兒時離我已遠去,為了生活、為了理想,離開了美麗的家鄉,遠赴外地求學。離家在外的艱辛與孤寂使我對家的概念更加清晰,看著皎潔的月兒,思念著故鄉的親人,我想,在月亮的那頭,我的親人一定也在牽掛著她在外漂流的遊子吧。

  在家鄉,時常嚇唬我的爺爺早在5年前就已作古,給我講故事的奶奶也到了知天命的歲數;月兒卻依舊如我兒時所見的模樣,"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月兒,你負載了多少代的鄉愁、鄉思,又見證了多少人的悲歡離合啊!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無論身處何處,魂牽夢縈的故鄉是我永恒不變的情結。(央視國際網友:瘋流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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