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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 場上拿冠軍,場下……


  除非把以前的記錄拿出來詳細的數,否則我還真記不清我們的談話節目已經請了多少位嘉賓了。每天請來的嘉賓各具特色,今天的幾位絕對值得一説。

  早在半個多月前制定節目計劃的時候,今天的幾位嘉賓就被列入名單。原因很簡單:成績好,拿金牌有把握,而且年輕,將是2004奧運會各項目挑大梁的人物——既符合觀眾口味,又符合宣傳方向。今天比賽結果一齣來,跟我們預測的一樣。當然不是我們有多高的先見之明,純粹是人家實力突出。比方説田徑的劉翔和高淑英。在今天的比賽中,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就把冠軍給拿了,而且雙雙打破亞運會紀錄。

  傍晚的時候,劉翔和高淑英在IBC露面了。上海臺先把高淑英接進去錄節目,劉翔站在旁邊看,一副不甘寂寞的樣子,又是跟導演聊天兒又是跟高淑英開玩笑。等人家節目開錄了,小夥兒扭過頭來開導演玩笑:“你們怎麼就請高淑英不請我啊?”問得導演一臉的不好意思。幾個月前劉翔在歐洲比賽破男子110米欄亞洲紀錄和世界青年紀錄之後,我們曾請他做過一期“五環夜話”。那時候的劉翔,感覺頗有些靦腆,好些話,都是教練幫他講。幾個月不見,刮目相看,明顯活躍多了。估計是這段時間沒少接觸記者,而且教練沒跟著一起來,活躍得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

  在休息廳喝水,給劉翔雞蛋裏面跳點骨頭:“今天這成績冠軍是拿了,但跟你自己的亞洲紀錄比還有點距離啊。”劉翔道:“別人跑太慢了,沒人逼我呀。而且,稍微有點頂風。”“那倒要看看下次跟歐美高手跑你長不長成績。”“沒問題!”劉翔答得極乾脆。

  説話的工夫,高淑英出來,兩人一見面便互相“吹捧”。“高淑英啊,我看後來都沒人跟你跳了,好像很孤獨啊。”“你也很厲害嘛,別人老早就到後頭去了,你還沒衝完呢,就舉胳膊慶祝勝利了。”跑田徑的記者冬日娜補了一句:“你要是不那麼早舉胳膊,成績還能再高點。”劉翔一揚頭:“那當然。”小夥兒接下來突然盯住了高淑英的臉:“我發現,你這一化粧,更漂亮了!”冬日娜笑道:“呆會兒你一化粧,也能更帥。”“啊,我也化粧?”

  到了化粧間,化粧師李老師悄聲問我高淑英是誰。“女子撐桿跳的冠軍。”“哦……”李老師隔著眼鏡片兒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高淑英:“我看你比賽了,電視上那個不像你啊,你在下面看起來年紀小多了。”梳著短馬尾的高淑英的確就像個高中生,孩子似的大腦背兒,笑模笑樣的,一點沒有賽場上那種嚴肅的搏殺之氣。不光李老師沒認出來,我第一眼看見她,也是覺得不像。

  輪到劉翔化粧,李老師這次一眼認出來:“你是跨欄的那個小夥子吧?”劉翔不好意思,那種靦腆的神態又出來了。突然想起什麼來,“糟了,我剛才上衛生間,忘了洗臉了。就這麼化,行嗎?”李老師在旁邊悄悄樂:“這孩子,真好玩兒。”“我臉上有痘痘……”劉翔認真的指著自己的臉。李老師給他打保票:“放心吧,我讓你上了電視看不出來痘兒。”劉工程師在旁邊給劉翔傳授經驗:“長了痘兒,你可千萬別碰它,慢慢地過了這段年齡就好了。我當初比你長得多多了,你看我現在……”劉工得意的把自己一張平整英俊的臉湊到劉翔跟前。

  進了演播室,兩個冠軍開始互相謙虛:“呆會兒你可多説點,我嘴笨……”“得了,你可比我能説多了。”我笑:“別,你們倆要都讓來讓去不説話,就害了我了。”我的一點點擔心純屬多餘,節目在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當中,不知不覺順順利利的就完成了。起身離開演播室的時候,劉翔還意猶未盡戀戀不捨:“啊?這麼短就説完了?”“嫌短?好啊,下次你再破紀錄,我們給你做個長的,一個小時的。”

  找小煜編輯,把錄完的節目放給兩人看。劉翔嘿嘿笑:“不好意思,我好像搶高淑英的話了。”小煜笑道:“我們這節目,不怕你們搶著説,就怕你們不愛説。”

  後面一個節目的嘉賓,是藝術體操冠軍鐘玲。漂亮的鐘玲一亮相,就引起大家圍觀,誰不喜歡看美人呢? 鐘玲是直接從賽場被我們的記者帶過來的,臉上還是比賽時的濃粧,粗黑的眼線,都快飛到鬢角裏去了。鐘玲拿出濕紙巾,三下兩下就把粧給卸了。在眾人嘖嘖的驚嘆聲中,一個清純美女出現在眼前。李老師給鐘玲薄施粉黛的時候,老有人湊近了看。漂亮鐘玲大大方方的笑著,一副見慣不驚的樣子。我跟體操記者張婕商量談話話題,旁邊陪鐘玲來的藝術體操隊的老師説:“不用擔心,她特能説,只要開了頭,她就不會斷。”

  第一次看鐘玲參加比賽是95年的事情了。那時候,她還是個12歲的孩子。大背兒頭,翹下巴,説不上漂亮,但絕對讓人印象深刻。那一次,鐘玲是拿了全國青少年比賽的好幾項冠軍。因為她的成績,也因為她特點鮮明的面孔,從此就記住了這個名字。再後來,沒有見過鐘玲,但時不常的能在有關消息中發現她的名字,名字後面跟著的總是冠軍的成績。那時候,心裏就有點驚嘆了:“這孩子,夠順的啊。”現在再見鐘玲,已經7年過去了。長大了的鐘玲已經成為一個美女,成績也變成了亞運會團體和個人的雙料冠軍。

  果然,鐘玲的口才讓人讚嘆,只怪節目時間太短,不能讓她充分施展。節目一錄完,鬱導就推開演播室的門,特興奮地對鐘玲嚷嚷:“你太棒了!”我説:“怎麼著,鬱導,回頭咱‘五環夜話’做一期體壇美女的節目吧,以鐘玲為首,再叫上幾個能説會道的美眉,准保收視率高。”

  做完節目的鐘玲還是很忙活,找她合影的人絡繹不絕。想起一個記者寫她的報道中説:“鐘玲在賽場上‘謀殺’了無數的膠卷兒。”這會兒,不在賽場,用在鐘玲身上的膠卷兒一樣數不清。

  深夜的“釜山夜話”,來的是乒乓球隊。總教練蔡振華帶隊,跟著王楠、王勵勤和張怡寧,整個一個星光閃爍,許多正在幹活的編輯記者也被星光所吸引,扭過頭往這邊看。蔡指導不愧是一支王牌球隊的統帥,儘管球隊戰績欠佳,依舊從容不迫談笑風生,一派大將風度,那種王者之氣絕不是一年兩年能塑造出來的。

  戰勝了王楠取得女單冠軍的張怡寧,高興也寫在了臉上。這對張怡寧來説,可不是輕易能見到的情況。張怡寧生就一副冷面孔,不茍言笑,任何時候都仿佛一切與己無關,不動聲色,記者送她外號是“冷面殺手”。張怡寧在重大比賽中還從沒戰勝過王楠,難怪這一次的勝利讓她“冷面”不再。“釜山夜話”是直播,四個嘉賓,別人説話的時候,張怡寧一邊乖乖的聽,一邊玩著手上那只吉祥物,那時候,你簡直會忘了她是個在賽場上勇猛搏殺的運動員,分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被認為這次在釜山最受刺激的王楠,並沒有許多人想象中的那種失落的神色。表情輕鬆,言談開朗,仿佛所有的失落都已煙消雲散。看見網上有人説“愛死王楠”,她忍不住呵呵地笑。有網友詢問有誰知道王楠的E-MAIL地址。王楠開玩笑:“要是我真給他寫信,他會不會樂瘋啊?”旁邊的記者説了:“不會,人家肯定認為是冒牌兒的。”

  王楠所擁有的,是一個優秀運動員的風度。永遠的常勝將軍幾乎是沒有的,勝利者的歡呼是相似的,失敗後的表現卻是千差萬別。不相信輸球的王楠不難過,但是,懂得把難過深藏在心裏,坦然去面對輿論的風雨,繼續自己的選擇,那未嘗不是一種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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