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00趕到IBC,一番準備之後,做“明星會客室”。嘉賓是昨天拿了男子舉重56公斤級金牌的福建新秀吳美錦,以及中國男子舉重隊主教練吳數德。
昨天吳美錦是和隊友吳文雄一起參賽的。後者是悉尼奧運會的亞軍,實力更強,可惜抓舉三把失敗,沒有名次。不過,東方不亮西方亮,第一次參加國際綜合性比賽的吳美錦超水平發揮,取得冠軍,保住了一枚計劃中的金牌。吳美錦瘦瘦小小,臉上還有著幾分孩子氣,很機靈也很活躍。不過,也許是因為跟主教練在一起的緣故,感覺不大敢完全放開了説話。吳數德是1984年奧運會的舉重冠軍,當年也是響噹噹的體壇明星,去年從廣西來到北京,做了國家隊的主教練。言談間,有很明顯的當過領導的特徵。
做完節目,跟兩位嘉賓握手道別。吳美錦的手不大,握上去很清晰的感覺到滿手的硬繭子。昨天跟女舉的孟憲娟握手,這種感覺倒不明顯——儘管是一個項目,男孩女孩,到底還是不一樣,呵呵。
下午回飯店,休息,並寫我的流水帳。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半夜才收工,只能在第二天把頭天的事情記下來了。
接到射擊記者楊曉波電話,説高娥拿了女子飛碟多向個人金牌。確認她是否是我們今天要請來做談話節目的嘉賓。給王成打電話,問他是否已將我們要請高娥的計劃告知射擊隊。得到王成肯定答覆後,再答覆楊曉波:“沒錯,你那邊忙完之後,麻煩幫忙把高娥帶來IBC。”
通知小煜他們,一起去IBC,準備高娥的資料和演播室的節目錄製。
抽空拉穎子去地下食街補充能量。穎子怕耽誤時間,建議就在休息廳解決。休息廳裏提供的食品實在不合我胃口,遂堅持要去地下。穎子不情願的答應了我。等一進餐廳門看見人家桌子上的炸醬面,穎子樂了,忘了剛才的不情願,連説:“好,好,以後就在這裡吃了!”我要了一盤子魷魚炒飯,穎子是一盤子金黃的大煎餃。吃到一半,對面的電視裏開始轉播男子花劍團體決賽。近視眼同志看不清,三下兩下把飯塞進肚子裏,丟下穎子,自個兒跑電視機前站著去了。已經第二場了,海濱對金永浩。兩個被媒體炒得熱火朝天的老對手,在個人賽上分出勝負之後,又在團體賽上相遇了。兩隊的一號選手原本應當是在最後一場碰頭,第二場就遇上,估計是考慮到金永浩在個人賽上表現出的狀態,韓國隊已經將一號選手的位置變成了個人銀牌得主金相勳。海濱與金永浩的再次相遇,局面完全是一邊倒,失去了快速特點的金永浩很快就以0:5落敗。
那邊穎子也吃完了餃子。結帳,趕回工作間,接著看男花團體下面的比賽。兩個對擊劍興趣盎然但還看不大懂的同事也站在收錄機前,我順便用我那三瓜倆棗的淺薄認識進行擊劍知識介紹。電視最大的好處就是有慢動作,看不明白的劍也都看得明白了。中國隊一路領先,優勢越來越大。最後一場韓國臨時換將,不是金相勳,而是一個我叫不上名兒的新面孔。沒想到這個新面孔生猛無比,而海濱也許是過於放鬆,竟然讓對手連連撈分。臨時解説員放棄了傳播擊劍知識的工作,晃晃腦袋走開了。等再回到收錄機前,比賽剛剛結束。勝是勝了,但從表情上看,冠軍對這場比賽的表現不滿意。
“明星會客室”的錄象準備都已就緒,算算時間,高娥該到了,卻沒有人影兒。演播室技術全都等在那裏,問什麼時候開錄。給楊曉波打電話,説是堵車了,在路上,估計還有半小時。兩個“半個小時”之後,還是沒到。再打電話,還是堵車。
男重團體這時打到了最後。奪標最大熱門韓國隊在半決賽中被哈薩克斯坦隊以一劍之優淘汰。中哈的奪冠之戰竟然又是決一劍。趙剛衝刺,被對手防守還擊。中國男重團體與金牌擦肩而過……趙剛取下護面,汗淋淋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抽空去看游泳比賽,男子4x100米接力,賽前被認為居於劣勢的中國隊竟然贏了日本隊兩個身位,還破了亞運會紀錄。今天的6個項目,中日金牌比是4:2,又在意料之外。當完游泳解説顧問的蔣承稷一臉興奮:“金牌拿得多,我把想得起來的話全説了,到後來都快沒詞兒了。”我們掐著指頭算後面的項目,一致認定:中國游泳這次肯定大大超額原計劃,肯定在金牌總數上壓倒老對手日本。
等到快9:00,高娥終於來了。很早就聽説過高娥的名字,儘管她從沒拿過奧運會的金牌,名氣遠不如一些隊友響亮,但在她那個項目上,絕對稱得上是一棵常青樹。1980年高娥就是國家隊選手了,那時候我才剛剛小學畢業。1986年高娥拿世界冠軍的時候,我不過剛進大學校門。這麼多這麼多年,多少新人出來了,衝擊了,可高娥國家隊主力的位置就一直沒變過。高娥説,至少到目前為止,她還從沒有考慮過離開競技場,因為她就是喜歡,就是拿著槍去訓練和比賽才踏實。中國運動員,完全因為熱愛自己的項目而去不計得失的投入的,並不太多。而這不多的人,恐怕最能感覺到比賽的幸福。做完節目,跟高娥又聊了一會兒,聽這個12歲孩子的母親,講她希望把奧運會銅牌換成金牌的夢想。高娥的臉上,看得出40歲女人的風霜,但她的神態,她的眼睛,卻在她講述夢想的時候,顯得那樣的青春,那樣的光彩照人。
送走高娥,男花的王海濱和吳漢雄從賽場趕過來了。在休息廳吃點東西的工夫,來找兩位英俊劍客合影的接二連三。海濱先去旁邊上海臺演播室錄節目,我帶吳漢雄去化粧室。跟著進來要簽名的技術姑娘感嘆:“真帥!”化粧師李老師補了一句:“擊劍隊的,有不帥的嗎?”李老師接待過多少俊男靚女啊,而且有著多年的職業審美眼光,她的判斷肯定是板上釘釘的。
深夜11:00,“釜山夜話”開聊。張虹主持笑問:“要是新三劍客跟老三劍客來場決鬥,誰能贏啊?”吳漢雄信心十足:“估計我們三個新的會贏,因為他們三個只有海濱在練,其他兩個都當教練了。”海濱不服:“這話要是讓葉沖和董兆致聽見,他們回頭重新拿起劍再練練,勝負很難説啊。”
亞運會開幕四天,中國代表團的金牌已經36枚,比其他所有代表團加在一起還要多。以後這些天,我們準備把數金牌當成一項娛樂活動。
>>>羅宏濤個人主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