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卯兔年
好事成“兔”
《中國電視報》誠邀
著名畫家李燕先生
給本報讀者送來新春祝福
“兔年”説兔
李燕
時間過得真快,癸卯春節到了。有記載于秦代把“地支紀年”的卯位封給了兔,所以今年是“兔年”。比秦早兩千年,在彝族、哈尼族等使用的“太陽曆”裏,曾用十二個動物作為紀日的符號,其中也有兔,可見兔深受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喜愛。
因為兔溫柔、可愛、機敏、靈動、善良,所以在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中就出現了兔的意象。演變至今,“兔”字仍保留著長耳、大眼、短尾,前肢短而靈俏、後肢長而有力的形影,實在是有趣!
東晉的桓溫在《賀白兔表》中説:“臣聞至德通玄則禎祥降,靈和所感則異物生。今白兔見於春谷縣,皓質純素,皦然殊觀。”他把白兔的出現視為吉祥之兆。《晉書·石勒傳》有言:“白兔為瑞,此黑兔為祥。”無論是黑兔還是白兔,皆屬吉祥之物。翻閱歷史典籍可知,我們的祖先會把兔的出現鄭重其事地記錄下來,如《古今注》雲:“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山陽得白兔,目赤如朱。”《東觀漢記》雲:“章帝元和二年(公元85年),白兔見。”“永康元年(公元167年),西河言白兔見。”這些記錄或可糾正“白兔是外國傳來的家養品種”之説吧!由此也可知,國人歷來以嚮往吉祥的心態去評記天造地設的動物,應當説,這是一種積極的心理,健康的心態。
到公元283年,一位道家大德抱朴子出生了(即記錄用青蒿素治療瘧疾的葛洪),他對兔的記錄充滿極致的想象——作為上瑞之物,象徵長壽:“(兔)壽千歲,滿五百歲者,其毛色白。”
由於兔很機敏,以此喻事明義的記載也饒有意味。大家熟知的《戰國策·齊策四》中“狡兔三窟”的故事,意在叮囑世人行事時不要孤注一擲,要有兩手、三手的備用方案,以防不測襲來時陷入困境。古人有言:“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説的是軍隊未行動時要像羞怯的少女般靜坐,一旦發動進攻,就要像脫危奔突的兔一般迅疾。如此以陰陽、靜動、剛柔相濟之道論用兵,頗具哲理。蘇東坡談寫意畫説:“振筆直遂,以追其所見,如兔起鶻落,少縱則逝矣!”畫師的意象靈感一旦來臨,應該立即放筆直取,若不及時捕捉,就會失之於筆端;其靈感來去之速,如同兔子疾躲俯衝而下的鷹那樣。
由於古人發現月上陰影的形狀像桂樹下有一隻立兔搗藥,白亮的形狀如蟾蜍,故稱月亮為“玉蟾”或“蟾宮”,但更多的則稱之為“玉兔”。有人疑惑:那只立兔是如何“登月”的?漢代刻石上有嫦娥抱兔奔月的形象,西漢劉向的《五經通義》上也載有月上玉兔搗藥的傳説。至魏晉,傅玄在《擬天問》裏明言:“月中何有?白兔搗藥,興福降祉。”傅玄之所以希望兔神降福人間,是因為他心胸寬闊無私。其子傅鹹更是上疏力倡裁並官府,尤其主張節儉,認為“奢侈之費,甚于天災”。每到“兔年”,重溫愛兔前賢之言,不亦宜乎?受前賢啟發,我寫過一首《讚玉兔》:“長居草野伴林泉,曾隨嫦娥上九天。久在蟾宮不折桂,只搗仙藥惠人間。”題在我畫的《卯兔圖》上。
提及畫兔,我認為還是劉繼卣老師畫得最好,他是我國獨樹一幟的動物畫大師,至今無人能望其項背。他教我時毫不保守,當面示範,至今我還保留著一幅他為我演示的《雙兔圖》。
古人既稱月亮為“玉兔”,又稱太陽為“金烏”(金色的烏鴉),一善跑,一能飛,二者相合可喻日月時光稍縱即逝。唐代韓琮的《春愁》裏有“金烏長飛玉兔走,青鬢長青古無有”,意在提醒人們珍惜時光,多做有益之事,“莫等閒白了少年頭”。“兔年”到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加把勁兒,腳踏實地,埋頭苦幹——路雖遠,行則將至;事雖難,做則必成。
佳作欣賞
△《癸卯》
△《野桂流芳卯神心賞》
△《兔》
△《月上有只吉事也》
△《竹報平安迎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