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口十年圖譜｜出生率持續下降，去年至少9省人口出現自然負增長

　　【編者按】

　　人口是影響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反過來，經濟發展也在影響人口的流向，甚至出生率。在各地陸續公佈2021年人口數據之際，澎湃新聞梳理過去十年來31省區市的主要人口數據，試圖編織“中國人口十年圖譜”，供讀者參考。

　　隨著各省陸續公佈2021年的人口數據，令人關注的各地出生率與人口自然增長率也隨之出爐。

　　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2021年末，全國人口141260萬人，比上年末增加48萬人。全年出生人口1062萬人，出生率為7.52‰；自然增長率為0.34‰。

　　全國而言，去年全國的人口出生率為1949年以來最低，而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961年以來首次降到1‰以下。

　　1949年以來全國人口出生率、人口自然增長率  製圖  澎湃新聞 晁嘉笙、彭艷秋

　　數據來源：國家統計局

　　具體到2021年，截至發稿，吉林、寧夏、西藏、遼寧暫未發佈2021年人口數據，安徽、廣西、海南、四川、天津公佈了2021年常住人口數據，但未公佈出生人口、出生率和人口自然增長率等數據，而江蘇、重慶、黑龍江、北京、青海公佈了2021年出生率和人口自然增長率，未公佈出生人口，澎湃新聞記者根據出生率*（2021年末常住人口+2020年末常住人口）/2進行估算。

　　已公佈省份2021年出生人口、出生率、人口自然增長率  製圖  澎湃新聞 晁嘉笙、彭艷秋

　　從出生人口來看，已公佈的省份中，廣東省出生人口最多，為118.31萬人，河南省和山東省緊隨其後，分別為79.3萬人和75.04萬人。10年前的2011年，出生人口最多的三個省份也是河南、山東、廣東，分別為121萬人、110萬人、109.44萬人。

　　從出生率來看，已公佈的省份中，2021年排在前三的省份為貴州省、青海省、甘肅省，分別為12.17‰、11.22‰、9.68‰；黑龍江省、上海市、江蘇省，為公佈省份中2021年生育率最低的三省市，分別為3.59‰、4.67‰、5.7‰。2011年，出生率排在前三的省區為西藏、新疆、青海（注：海南由於統計年鑒未公佈這一年的出生率未計入），分別為15.39‰、14.99‰、14.43‰。

　　從自然增長率來看，已公佈的數據中，2021年有9個省區市為負數，包括山西、河北、湖北、上海、江蘇、湖南、內蒙古、重慶和黑龍江，其中，黑龍江省最低，為-5.11‰。最高的三省為貴州省、廣東省和青海省，分別為4.98‰、4.52‰、4.31‰。2011年，自然增長率最高的三省區為新疆、西藏、寧夏，分別為10.57‰、10.26‰、8.97‰。人口自然增長率是指在一定時期內(通常為一年)人口自然增加數(出生人數減死亡人數)與該時期內平均人數(或期中人數)之比，一般用千分率表示。值得注意的是，人口自然增長為負數的情況下，如果外來人口凈流入抵消了人口減少，常住人口數量依然會繼續增長，如江蘇。

　　廣東、河南等人口大省，2021年出生率高於全國平均水平

　　部分省份近十年人口出生率走勢  製圖  澎湃新聞 晁嘉笙、彭艷秋

　　2021年，已公佈出生率的省份中，高於全國平均水平（7.52‰）的有9個省份，包括廣東、河南等人口大省，也包括青海等人口總量排名靠後的省份。

　　廣東省2021全年出生人口118.31萬人，出生率9.35‰，出生率雖然超過全國平均水平，但這是廣東近年來較低的水平；同時，廣東2021年人口自然增長率4.52‰，與1978年以來的數據相比，也幾乎處於最低水平。

　　河南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79.3萬人，人口出生率為8.00‰，為1978年以來最低；自然增加人口6.3萬人，為1978年以來最低，自然增長率為0.64‰，1978年來首次降到1‰以下。

　　江西省2021年全省出生人口37.70萬人，人口出生率8.34‰，比2020年的9.47‰下降1.14個千分點，為1978年以來最低；人口自然增長率1.63‰，比2020年的2.87‰下降1.24個千分點，同樣創了1978年以來的新低。

　　青海省2021年全年人口出生率11.22‰，比上年低0.21個千分點；人口自然增長率4.31‰，比上年低0.47個千分點。貴州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46.90萬人，出生率為12.17‰，自然增長率為4.98‰。甘肅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24.16萬人，人口出生率為9.68‰；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42‰。這三個省份，與過去相比，出生率和自然增長率也有所下降，但出生率相對保持了較高的水平，也相對穩定。

　　福建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34.5萬人，出生率為8.26‰，1978年以來首次降到9‰以下；自然增長率為1.98‰，1978年以來首次降到2‰以下。

　　陜西省在2001年至2019年之間，出生率一直處於10‰上下，自然增長率一直在3‰-4‰左右，2021年陜西出生人口31.2萬人，出生率7.89‰；自然增長率0.51‰，出現一定程度的下降。此外，雲南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44萬人，出生率為9.35‰；自然增長率為1.23‰。

　　2021年出生率低於全國平均水平的省區市

　　部分省份近十年人口自然增長率走勢  製圖  澎湃新聞 晁嘉笙、彭艷秋

　　2021年，已公佈數據的省份中，上海、江蘇及浙江等13個省份人口出生率低於7.52‰的全國平均水平。

　　江蘇省2021年全年人口出生率5.7‰，比上年下降1.0個千分點；人口自然增長率-1.1‰，比上年下降1.3個千分點。浙江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44.9萬人，出生率為6.90‰；自然增長率為1.00‰。上海市2021年全年常住人口出生11.6萬人，出生率為4.67‰；常住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92‰。人口自然增長率方面，2021年江蘇人口自然增長率自1978年以來首次轉負，浙江的自然增長率1.00‰，也創下1978年以來的新低。

　　除了浙江、江蘇，山東、河北等人口大省2021年的出生率也低於全國平均水平。

　　山東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75.04萬人，出生率7.38‰，創下1983年以來新低；人口自然增長率0.02‰，也是1983年以來首次低於1‰。從近十年的數據能夠看到，山東的出生率經歷了上升又快速下降的過程，2011年為11.5‰，2016年和2017年達到17.89‰和17.54‰，此後快速下降，2020年低於10‰，2021年降至7.38‰。

　　河北省2021年出生人口53.3萬人，人口出生率為7.15‰；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43‰，比上年回落1.37個千分點，可計算得出，河北2020年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94‰，結合其2020年統計年鑒可知，2021年也是河北省的自然增長率從1978年以來首次轉負的年份。

　　2021年，湖南省全年出生人口47.3萬人，出生率7.13‰；人口自然增長率-1.15‰；2020年，湖南省的人口自然增長率已低於1‰，2021年的-1.15‰，是湖南從1962年以來首次轉負。湖北省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40.40萬人，出生率為6.98‰，為1985年以來最低；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88‰，也為1985年以來首次轉負。

　　山西省2021年末全省常住人口中，出生人口24.64萬人，比上年減少4.16萬人；出生率為7.06‰，比上年下降1.20個千分點，創1978年以來新低。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26‰，比上年下降1.50個千分點，1978年以來首次轉負。

　　重慶市2021年全年人口出生率為6.49‰，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55‰。重慶（戶籍統計）在2017年和2020年均出現過人口自然增長率為負的情況。

　　2021年，黑龍江全省人口出生率為3.59‰，人口自然增長率為-5.11‰，均創1990年來的新低。2015年，黑龍江人口自然增長率為-0.6‰，近年來首次轉負，此後六年，人口的自然負增長一直伴隨著黑龍江。

　　新疆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16.0萬人，出生率6.16‰；自然增長率為0.56‰。內蒙古2021年全年出生人口15.0萬人，出生率為6.26‰，創1956年以來的新低；人口自然增長率為-1.28‰，1956年以來首次轉負。

　　2021年，北京市常住人口出生率為6.35‰，自然增長率為0.96‰，雖然為近10年最低，但從1978年以來的數據看，在出生率上，1998年、2000年、2001年、2003年-2006年的7年時間都低於2021年，而自然增長率方面，1998年-2004年的7年時間也都低於2021年。

　　從歷史數據看未公佈最新數據的省份

　　安徽、廣西、海南、四川、天津公佈了2021年常住人口數據，但未公佈出生人口、出生率和人口自然增長率等數據。以下梳理了這些省份的歷史數據。

　　通過整理安徽省2021年統計年鑒能夠看到，從2010年至2019年，安徽的常住人口出生率沒有出現持續下降的態勢，保持著12‰以上的出生率，而自然增長率也是震蕩維持在6‰左右，僅有2019年的5.99‰低於6‰。去年，安徽在關於《安徽省人口與計劃生育條例（修訂草案徵求意見稿）》的説明中寫道，“我省出生人口連續4年減少，人口形勢極為嚴峻。據安徽省全員人口數據庫統計，2017年至2021年我省出生人口分別為98.4萬、86.5萬、76.6萬、64.5萬、53萬（預測），年增長率為-12.1%、-11.4%、-15.8%，-17.8%，整體呈斷崖式下降趨勢。”

　　而廣西從1990年至2019年，每年的出生人口基本在70萬人左右，2020年首次降到60萬人以下，為57萬人；2020年廣西的出生率和自然增長率都為1990年以來的最低，但出生率達到了11.36‰，自然增長率達到4.9‰，相對其他省份，並不算低。

　　2011-2019年，四川省的出生率波動區間為9.8‰-11.3‰，2020年降到7.6‰，而自然增長率則在2020年降到2‰以下，為1.3‰。根據天津2021年的統計年鑒，2020年天津的人口出生率為5.99‰，1978年以來第二次降到6‰以下，上一次是2015年的5.84‰，天津的人口自然增長率在2015年曾低於1‰，為0.23‰，2020年比這一數據更低，為0.07‰。海南省2021年統計年鑒上僅有2005年、2010年、2015年-2020年這8年的出生率及自然增長率數據，從出生率來看，2019年為12.87‰，2020年為10.36‰，其餘年份均在14‰以上，而自然增長率也呈現一樣的規律，除了2019年為6.76‰，2020年為4.51‰，其餘6個年份均在8‰以上。

　　吉林、寧夏、西藏還未公佈2021年統計公報，遼寧已公佈公報，但未涉及人口數據。從4個省份過去數據來看，根據吉林省2021年統計年鑒，2010年至2020年，吉林的出生率處於震蕩起伏的狀態，2020年的出生率為近11年裏最低，為4.84‰，首次低於5‰，而人口自然增長率在2018年轉負，2019年和2020年則進一步下降，分別為-1.16‰和-2.97‰。

　　寧夏近10年的出生人數每年在8.3萬人-9.8萬人之間，出生率在12‰-13‰左右，相對平穩，自然增長率近十年基本保持在8‰左右，而2020年為近十年裏最低，為5.71‰。根據西藏2021年統計年鑒，2020年西藏的人口出生率為13.96‰，這一數據已超絕大部分的省份，這一年自然增長率為8.59‰。2020年，遼寧省出生率為5.16‰，為1990年以來最低的年份，近10年，遼寧省的出生率一直在5‰-6.6‰之間，而自然增長率在2011年轉負，此後一直到2020年，僅有2014年的自然增長率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