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大事 該有個度

來源:玉淵譚天 | 2020年12月17日 21:46
玉淵譚天 | 2020年12月17日 21:46
原標題:這件大事 該有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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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有太多的信息,淹沒在新冠疫情的報道裏。

  比如,澳大利亞的山火。最近,山火又起。

  這場由全球變暖引起的災難,向大氣排放了約數億噸二氧化碳,又進一步加快了全球變暖的趨勢。

  仿佛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與此同時,一場大會成為阻止這個惡性循環的希望——12月12日,氣候雄心峰會召開。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會上重申了“中國將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的承諾,引發多家外媒關注。

  算上這次,過去三個多月間,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6次在重要國際會議上提及這一承諾。

  是信心,更是決心。

  這背後,是嚴峻的現實——氣候問題,已經等不得了。

  今年,《巴黎協定》被反復提及。

  這項2015年達成的協定,給世界劃了兩道“限定線”——到本世紀末,把全球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水平上升的幅度控制在“低於2℃,最好不超過1.5℃”。

  世界氣象組織的報告顯示,目前,全球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已上升了1.1℃。

  這1.1℃的上升用了200年的時間,這麼算下來,平均每年升溫只有0.0055℃,按照這個平均增幅,再過80年,到本世紀末,全球氣溫會升高1.5℃,似乎不會超出劃定的紅線。

  然而全球溫度升高的趨勢並不是平緩的曲線,尤其是在過去五年,升溫陡然加速。

  中國科學院大氣物理研究所季風系統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員魏科告訴譚主,光是最近5年,就上升了0.2℃,平均每年升高了0.04℃,這是過去200年平均增速的7倍。

  “上升只會越來越快,舉個例子,氣溫上升導致冰層融化,岩土就會裸露出來,就能吸收更多的熱,那麼冰層就融化得更快。”

  而過去五年,是有記錄以來最熱的五年。

  從2020年的情形來看,這個記錄,可能很快就要被刷新。

  今年2月,法新社報道,巴西科學家在南極檢測到20.75℃的氣溫,打破了南極地區有記錄以來的最高氣溫。

  伴隨著溫度升高,一種叫做“極地雪藻”的藻類開始大量繁殖。這種藻類,是紅色的,任何看過這一景象的人,都會認為“這片土地在流血”。

  北極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今年6月,今日俄羅斯電視臺報道,位於北極圈內的俄羅斯小鎮維爾霍揚斯克,測得38℃的高溫,打破了北極圈內有記錄以來的最高溫度紀錄。

  於是在2020年,我們看到了餓死的企鵝、淹死的海豹,以及翻垃圾桶的北極熊。

  印尼的洪災,美國的暴雪,各種極端天氣氣候事件,都與此有關。

  如果這個趨勢繼續下去,受到直接影響的,除了動物和氣候外,還有城市和人,並且將更加劇烈。

  12月9日,聯合國環境署發佈《2020年排放差距報告》。數據顯示,如果人類再不行動,世界正在朝著本世紀末升溫3.2℃的趨勢發展——比2℃的限定線,高出了1.2℃。

  中國科學院大氣物理研究所季風系統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員魏科告訴譚主:

  目前,海冰量相較于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已經減少了90%,氣溫上升超過2℃,可能會導致全球無冰。

  據聯合國估計,未來會有數億人,因全球變暖問題而重新陷入貧困。

  電影《流浪地球》的一句臺詞,在今年被經常提起——起初沒有人在意這場災難,直到它和每個人息息相關。

  而2020年的種種跡象表明,人類拯救自己容不得絲毫猶豫和等待了。

  面對氣候變化問題,我們必須要採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

 

  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氣候雄心峰會上講道,“中國歷來重信守諾”。氣候治理問題,也是如此。

  2019年底,中國單位國內生産總值二氧化碳排放量比2005年降低48.1%,非化石能源佔比達15.3%,提前並超額完成了2020年氣候行動目標。

  當下,面對更嚴峻的形勢,中國提出了更進一步的承諾:

  到2030年,中國單位國內生産總值二氧化碳排放將比2005年下降65%以上,非化石能源佔一次能源消費比重將達到25%左右,森林蓄積量將比2005年增加60億立方米,風電、太陽能發電總裝機容量將達到12億千瓦以上。

  相較于2015年巴黎氣候變化大會前中國提出的承諾,有兩個具體指標的表述,發生了變化:

  之前的60%-65%變成了65%以上;之前的20%,提升成了25%,都往前邁了一大步。

  清華大學環境學院循環經濟産業研究中心主任溫宗國告訴譚主:

  我們國家這幾年下降的比例已經很高了,客觀來講,新的目標,任務艱巨。

  這樣的承諾力度和行動,全球矚目。

  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稱“中國在二十國集團成員中發揮了表率作用”,英國知名社會學家馬丁·阿爾布勞稱“這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一項重要承諾”。

 

  全球氣候治理,越來越需要中國聲音和中國行動。

  中國科學院大氣物理研究所研究員劉毅對此深有體會。最近,《自然》雜誌發表了劉毅團隊撰寫的一篇論文,主題是中國陸地生態系統的碳匯。

  ▲根據大氣中二氧化碳數據估算, 中國陸地具有巨大的碳匯能力

  簡單來説,就是中國的森林,能固定多少溫室氣體。

  值得注意的是,論文從提交到發表歷時兩年。為什麼這麼久?

  因為劉毅和他團隊的數據,推翻了《自然》之前一系列文章的結論。

  他們的研究成果表明,2010-2016年,我國陸地生態系統年均吸收約11.1億噸碳——是之前研究成果的3倍。

  劉毅告訴譚主,之前因為沒有數據的緣故,相關研究的清單、標準,都是西方定的。而這次的研究,數據、標準都是我們自己的。其中的數據,不僅有地面觀測數據,還有最新的衛星觀測數據,比之前的研究結果,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這項研究凝結了劉毅和團隊十多年的心血,經過兩年的時間獲得了國際權威科研機構的認可,填補了我們在相關研究領域的空白。

  這背後,是中國在氣候治理中的貢獻,越來越大。

  2019年,NASA的衛星監測數據顯示,過去近20年全球新增綠化面積中,有25%來自中國,貢獻比例居全球首位。

  ▲中國和印度在綠化領域處於領先地位

  譚主從中國國家林業和草原局,獲取了一組數據:

  “十三五”期間,全國累計完成造林5.29億畝,完成森林撫育6.38億畝。草原改良1.7億畝,草原綜合植被蓋度達到56%,林草碳匯總量顯著增加。

  這些事實,正是劉毅團隊論文,得以發表的支撐。

  這只是一部分。

  在加入《巴黎協定》後,中國就將“主動控制碳排放,落實減排承諾”寫入了“十三五”規劃中。

  在不久前發佈的《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中,我們也可以找到“制定二〇三〇年前碳排放達峰行動方案”的描述。

  把對世界的承諾,寫入自己的發展規劃,中國,以一貫的規劃意識和行動力説到做到。

  但提出更大的目標,面對更重的責任,中國的信心,來自於哪兒?

  譚主和中國能源電力企業的排頭兵華能集團聊了聊。他們正在發力的業務和中國承諾的新目標不謀而合。

  華能集團董事長、中國工程院院士舒印彪介紹道:

  “在碳中和目標引領下,新能源將成為能源電力增長的主體”。

  在攻克了技術難題後,要想廣泛落地,首要的問題,就是成本。

  華能下屬的西安熱工院、清能院等多個技術研發中心,同國內外知名企業、多所高等院校合作,將陸上風電建設成本控制在7000-8000元/千瓦,光伏建設成本控制在4000-5000元/千瓦。

  分別較10年前,下降了20%和50%。

  今後,華能還要依託科技創新、基地型規模化和多能互補發展,進一步降低風電、光伏的系統成本,讓新能源在深度低碳轉型中更加富有競爭力。

  而在新增裝機方面,他們也定下了目標——到“十四五”末,低碳清潔能源裝機佔比超過50%。

  這樣一個個的“小目標”,組成了中國的“大目標”。而每一個目標,都是中國的承諾。

  每一個目標的完成,都在全球氣候治理中,貢獻了一份中國力量。

  包括中國在內,許多國家都在積極兌現承諾,落實《巴黎協定》的減排目標,因為這個協定的簽署非常不易。

  5年前,伴隨著一句“我看不到有人反對”,時任聯合國氣候變化巴黎大會主席法比尤斯敲下法槌,《巴黎協定》,正式獲得通過。

  在全場一分多鐘的掌聲中,法比尤斯由於興奮,又敲了一次法槌。

  時任美國總統奧巴馬稱,“這是拯救我們地球的最佳機會”;時任英國首相卡梅倫也表示,“這是我們邁出的巨大一步”。

  那是氣候變化問題,熱度最高的時候。

  《巴黎協定》簽署之前,關於氣候問題的談判,更像是“口水仗”。

  尤其是2009年的哥本哈根氣候變化大會,會前,國際輿論稱其為“拯救地球的最後一次機會”,但在會後,它變成了一場“失敗的大會”。

  距離大會結束還有36小時,大會主席被替換。隨後,大會主席國私自拋出一份文本,強行推動大會討論。

  各方,都有打算。這種博弈和分歧,也被帶到了巴黎。

  參與了《巴黎協定》談判、時任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能源研究所副研究員朱松麗提到這樣一個細節:

  談判會前,由於各方都在不斷地加入自己關切的內容,案文從40頁,變成了90頁。大會聯合主席將其精簡為20頁,遭到了各國的反對。

  隨後,各國在磋商之後形成了34頁的案文,分組討論後,又增長為51頁。

  而這51頁中,每一個詞都能引發數次討論——歐盟、印度、美國都曾因“shall”還是“should”而提出異議,會議也一度中止。

  分歧的根源,在於“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需要減排是一回事,“誰減排”,又是另一回事。

  矛盾,看起來是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之間的,但實際上,氣候談判的陣營,有十數個甚至更多。

  排放峰值已過、新能源技術領先的歐盟,加拿大、日本等視情況而定的集團,面臨被淹沒的小島嶼國家聯盟……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訴求。

  説到底,氣候問題,不僅是個科學問題,更是一個政治問題、經濟問題、發展問題和公平問題。

  這樣的情形下,《巴黎協定》的簽署,就顯得更為難能可貴——有197個締約方加入《巴黎協定》,創下歷史新紀錄。

  但這樣的成果,並沒有被守護。

  2017年,美國總統特朗普表示,美國會“停止落實不具有約束力的《巴黎協定》”。

  他將氣候變化,稱為“一場昂貴的騙局”。

  “昂貴”在哪?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另一句話,也表露了自己的“小心思”:

  這個有關氣候政策的協定,把美國人民無數的財富帶走。

  他上任後,美國開始在環保政策上“開倒車”——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的統計顯示,從2017年1月到2019年9月初,特朗普政府已放鬆了128項環保法規。

  種種行為,都是為了利用傳統能源行業刺激經濟、提高就業。

  並且根據《巴黎協定》,美國政府應向聯合國提供30億美元的基金,幫助發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但很顯然,這不符合“美國優先”的原則。

  美國拖後腿的行為,也讓澳大利亞找到了藉口。2018年,時任澳大利亞總理馬爾科姆·特恩布爾宣佈,放棄政府減排目標。

  全球氣溫越來越高,但《巴黎協定》凝聚起來的熱情,卻在被美澳等國家潑出的冷水降溫。

  這一降一升的背後,是全球治理的赤字。

  説白了,尋求發展紅利時在全球遊走,當承擔責任時卻龜縮退卻,佔的是發展先機的便宜,鑽的是權責匹配的空子,這背後還是赤裸裸的單邊主義與霸權主義思維。

  5年前的巴黎氣候變化大會,國際輿論將其稱為“拯救人類的最後機會”,5年過去了,這個機會正在不斷從人類手中流失。

  就在氣候雄心峰會結束的第二天,美國當選總統拜登表示,39天后,美國將重新加入《巴黎協定》。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美國的“熱度”,是在言語,還是在行動。

  但無論如何,積極倡導和參與氣候治理仍是大多數國家的共識,解決氣候問題的最好辦法,仍是多邊主義。

  正如國家主席習近平所説,“在氣候變化挑戰面前,人類命運與共,單邊主義沒有出路。”

  地球是人類共同的、唯一的家園。

  應對氣候變化,唯有並肩前行。

編輯:戴萌萌 責任編輯: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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