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是一年的尾聲,是萬物蟄伏、休養生息的季節。千年前的冬季是怎樣的圖景?取暖的爐火、醇香的熱飲、熱鬧的聚會……答案就藏在敦煌壁畫與文獻中。
冬日敦煌的保暖秘笈
進入冬天,北方地區開始集體供暖,古代敦煌人則靠一膛暖爐來取暖。古代設爐取暖是件大事,每年十月初一才可進暖爐炭。敦煌文獻《壬午年酒破歷》中提到:“十月一日戒火,造飯面壹鬥。”所謂“戒火”,一方面指避諱直言生火、置火,另一方面強調取暖時注意防火安全。
敦煌文獻S.6452 《壬午年酒破歷》
如果覺得爐火還不夠溫暖,古人還有一種選擇——溫泉。一千多年前古人就已修建溫室浴池,並配備完善的引水、排水系統。三五親友聚在一處小院中,伴著紛飛的雪花泡在暖湯裏,驅散寒意。
莫高窟第302窟-湯水浴-北周
離開溫暖的室內則需要“全副武裝”。在莫高窟第46窟的一尊塑像中,男子眉目低垂,頭戴一頂風帽,帽檐緊貼額頭,形狀看上去很像如今的飛行員皮帽。冬日抵禦風寒的衣物需要厚重給人以安全感,敦煌壁畫上的蒙古族供養人喜歡穿窄袖袍,這種袍服行動便利、保暖性強,長可至踝、短能護膝。如果還覺得寒風刺骨,可以用動物皮毛製成皮裘,將冷空氣隔絕在外。
莫高窟第46窟-弟子(風帽)-盛唐
榆林窟第3窟-供養人-元
冬日裏的敦煌味道:熱牛奶
敦煌自古畜牧業發達,餐桌上自然少不了乳製品的身影。敦煌文獻和壁畫中記錄了許多有關乳製品的場景,比如將新鮮牛乳煮至沸騰,奶香瀰漫的畫面讓人嗅得到冬日的暖意。聯想到今天的甘肅美食——牛奶雞蛋醪糟,燒開的牛奶中打入蛋液,再撒上葡萄幹、枸杞等配料,甜香撲鼻,這份讓人唸唸不忘的滋味,或許正是古老傳統的延續。
莫高窟第146窟-擠奶圖-五代
莫高窟第61窟-煮牛奶圖-五代
臘月裏的傳統:狩獵與祭祀
冬天不僅是抵禦寒冷的季節,更是狩獵和祭祀的時節。追溯到先秦以前,一年中最後一個月往往是狩獵的高峰期,人們將獵取的野獸用作祭祀先祖的供品,祈求後代平安。東漢應劭在《風俗通義》中提及:“臘者,獵也,言田獵取獸以祭祀先祖也。”“臘月”這一叫法,和臘祭的傳統脫不開干系。
莫高窟第249窟-山中狩獵-西魏
年終的儀式感:歲暮聚飲
歲暮聚飲是中國傳統習俗,有辭舊迎新之意。古人會在歲末舉行一次集體聚會,叫作“建福”。敦煌文獻《社司轉帖》中記載:“右緣常年建福一日,人各爐餅壹雙,凈粟壹鬥。幸請諸公等,帖至,限今月廿二日卵時於安家酒店取齊。”人們相聚在一起,分享爐餅、凈粟,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莫高窟第12窟-帳篷酒肆-晚唐
莫高窟第156窟-樂舞-晚唐
(總臺記者 莫雅瑄 張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