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5日,商務部部長王文濤在華盛頓會見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26日,王文濤又在底特律會見了美國貿易代表戴琪。
看消息稿,交流內容相比以往有明顯變化。注意這句話:
雙方同意建立溝通渠道,就具體經貿關切和合作事項保持和加強交流。
交流的內容,直接點明了,一個是“經貿關切”,一個是“合作事項”。其中,“經貿關切”的內容説得格外細緻,兩場會見加起來有七項。
中美經貿交流,未來要談什麼,怎麼談?答案就在如何處理“關切”和“合作”的關繫上。
今年以來,美方經貿團隊一直傳出希望訪華的消息。
中方這次赴美參加多邊峰會,順勢回應了美方的交流需要。
中美商務部長正式會見,這還是拜登政府上臺後的首次。顯而易見,中美之間,最近的交流在變多。中美經貿關係出現緩和的跡象了嗎?
中方先談並且重點談解決關切,再談合作。這就是態度,也是中美經貿交流重要的一條方法論。
美方不能一邊要溝通,一邊不擇手段打壓遏制中國。而美國對華經貿政策,底色就是打壓遏制。
所以,美對華經貿政策成了兩次會見的首要關切。在會見雷蒙多時,中方還談了三點具體關切:半導體政策、出口管制、對外投資審查。在會見戴琪時,中方也具體談了三點:經貿領域涉臺問題、印太經濟框架、301關稅。
總結下來,美國已經給中美經貿關繫上了三把“鎖”。
第一把“鎖”,是關稅。這一點美財政部長耶倫也批評過。
第二把“鎖”,是出口管制。到今天,美國已經將1000多家中國企業列入各種制裁清單,其中,半導體是重點。
第三把“鎖”,是建立對抗性的經濟小圈子,妄圖把中國排除在外。
對於一邊想與中國談,一邊又打壓遏制的行徑,美方自知理虧,最近也開始在説辭上掩飾。
不久前,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在布魯金斯學會發表演講。談對華貿易時,沙利文第一次提到了“去風險化”這個詞,還説美國不是要跟中國“脫鉤斷鏈”。
曾任布魯金斯學會研究員的黃靖很熟悉美國的話語體系。在他看來,沙利文所説的,不是政策,只是表態。
實際情況的確如此。有了三把“鎖”還不夠,美國最近又在醞釀對華投資限令。所謂“去風險化”,只是“脫鉤斷鏈”的偽裝,説法變了,但換湯不換藥。
這也是為什麼中美經貿交流的前提都是先談解決關切。
美國想交流,可以。但建設性的態度,是美國自己先解決對華關繫上的言行不一和自相矛盾,用長期穩定的聲音和中國對話。
美國最愛講市場原則和公平競爭,什麼叫公平競爭?
在王文濤開啟美國之行前,他剛在上海跟美資企業交流。這次交流討論的,是依法保護外商投資權益,是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是如何與各國企業共享中國開放發展的紅利。
這,叫公平競爭。
當美國的門越關越小,中國開放的門卻越開越大。為什麼?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明確中美經貿交流的第二條方法論。
中美之間不回避問題,也不因噎廢食,才能有效推動雙方的現實合作。
中美經貿合作,不會因問題存在而消失。
今年一季度,中美貿易額同比下降13.1%,這是問題。但中美貿易額依然達到1615.88億美元,美國還是中國第三大貿易夥伴,這是合作的現實。
前幾天,中國駐美大使謝鋒履新,譚主就跟他的老友吳心伯探討過相關話題。他表示,中美商界加強交流的需求格外強烈。去年11月,吳心伯一行曾訪問美國。此訪的組織者就是美國保險業巨頭,97歲高齡的莫裏斯·格林伯格。
格林伯格直言不諱地説,我們應該盡我們所能改善美中關係,現在這樣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符合我們的國家利益。
美國著名投資人芒格也有類似表態。最近,99歲的他連用3個“愚蠢”,形容美國加劇中美關繫緊張的行為。他説出這話時,正值美國放出對華投資限制的風聲。
為什麼這個尚未出臺的新政策,尤顯“愚蠢”?
根據美國經濟分析局的最新統計,美國企業對中國的累計直接總投資 額為1182億美元。其中,製造業的投資佔了將近一半。
美國原計劃在G7前後出臺的對華投資限令,涉及半導體,還有新興的人工智慧和量子計算。
限令最終沒有落地,最重要的原因,在於美國內部有不同意見,吵了一年多。特別是沙利文的團隊和財政部,財政部認為應該減少美國自己的損失。
最初提交的版本,包含了芯片、人工智慧、量子計算、生物技術和清潔能源五個領域的限制,而最新的版本有可能縮小成三類。
更多的反對意見,還是來自商界。在商言商,誰疼誰知道。
如果像沙利文代表的國安團隊所希望的那樣,強制審核美國對華投資,需要較長時間,資本的投資效率無疑會受到影響。
人工智慧、量子計算作為當下新興的科技産業,正是美資投資中國的關鍵領域。
根據美國喬治城大學的報告,2015年到2021年,美國投資者向251家中國人工智慧公司投資了402億美元,佔所有中國人工智慧公司籌集資金的37%。
市場的嗅覺是最敏銳的。美國投資者對中國人工智慧投資項目趨之如騖,是因為它們的回報率很高。
面對美國對中國越來越多的限制,總會有一些人覺得交流無用,覺得談合作還有什麼用。譚主看來正好相反,經貿,恰恰是中美可以緊密合作的領域。
中美經貿的合作網絡已經在彼此間緊密交織,同樣也在全球範圍內交織。別忘了,中美這次會見的背景,是APEC貿易部長會議。上一次王文濤見戴琪,也是在APEC的會議期間。
兩次會見,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談了區域和多邊議題。這也對應著中美經貿交流的第三條方法論:
要始終帶著全球的關切談合作。
美國一系列對華貿易政策,目的是遏制中國。但它的行動路線,卻妄圖裹挾全球。
按照中國社科院學部委員張宇燕的話説,美國要打造的是“平行體系”。
換句話説,就是要在中國之外,重建一條産業鏈供應鏈。“印太經濟框架”等,目的都是如此。這對全球來説,不是幸事。
回到這些政策的原點,美國的首要目的是擺脫對中國的依賴,讓製造業回流美國。這個目標實現了嗎?
美國智庫最近的一份報告指出,從2017到2022年,美國從中國進口的産品依然以製成品為主,雖然其在美國進口總額中的佔比從22%下降到了17%,但這種下降並沒有減少美國對製成品進口的依賴。
2022年,美國製成品總支出中進口占據了34%。二十年前,這個數據還是23%。佔據中國原本份額的,是越南和墨西哥等國家。
只不過,這些國家的製成品背後,還是中國提供的零部件和材料。以越南為例,美國原本從中國進口計算機配件、電信設備等製成品,現在變成了越南。但隨著越南對美國的出口增多,中國對越南的出口也在同步增長——自2017年以來,中國對越南的出口增長了一倍多。
商務部研究院美洲與大洋洲所副所長週密解釋了背後的邏輯:“製成品貿易,美國的最佳選擇是中國,轉向越南製造增加了美國的成本:一個是運輸成本,另一個是採購成本。”
美國正在承受擾亂和破壞全球産業鏈的代價,這一點,美國自己也一點不避諱,甚至稱所謂國家安全要優先於經濟利益。
其實,擺在中美面前的問題很簡單。在一些美國人眼中,站在山頂的美國不能允許中國上山,為此,美國願意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甚至不敢承認,中美之間巨大的現實利益,也事關著兩國人民利益。他們對華的強硬,掩蓋著不敢正視現實的怯懦。
今天正好是基辛格的百歲生日,他的經歷,恰恰是對中美關係最好的注解:
第一,無論環境多複雜,中美之間都可以交流。
第二,中美可以正和,可以雙贏。
中美的歷史實踐已經證明這一點,中美的未來,仍需要思考這樣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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