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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起步到如今,28年彈指一揮間,葛華欽由當初18個聾啞孩子的“父親”變成了168個殘障孩子的“爺爺”。他的年華在時光中流逝,而數以百計的殘障學生卻從他那裏獲得了成長的力量。
溧水區特殊教育學校創建於1986年,原名“溧水縣聾啞學校”,起初只有18名聾孩子、3名教師。這是當時南京郊縣最早的一家。
1997年,學校遷往縣城,成為集聽障教育、智障教育、康復教育于一體的寄宿制特殊教育學校,這還是南京郊縣最早的一家。
2001年,學校開墾荒山800畝,開展殘疾人生産自救,建成溧水特校實驗基地,這在全省是最早的一家。
2008年,學校創辦農業職業中專,形成“教育—培訓—就業”一體化辦學模式,現有27名殘障畢業生在此就業,這在全國是最早的一家。
2014年,學校基地被確定為首批“國家級殘疾人職業培訓基地”,這是目前全國殘疾人職業培訓基地中最大的一家。
……
葛華欽,年屆六十,清秀儒雅,有濃厚的悲憫和大愛情懷,似為特教而生而活。他是溧水特教事業的開拓者,是特教戰線耕耘不輟的“老黃牛”。他帶領溧水特教人用信仰書寫了溧水特校的一部輝煌發展史,用大愛創造了殘疾人頭頂的一片藍天。
做完整、優質的教育
“每個聾啞孩子的家庭都是一部悲情史。”葛華欽説。曾經,他走進一個聾啞孩子的家,那是一間廢舊的小廠房,屋內抬頭就能看到天空,靠門的地方是泥磚砌成的土灶,灶上面吊著幾個化肥袋拼成的“隔塵罩”,厚厚的塵土將“隔塵罩”壓成了漏斗狀,床邊還有一隻老母雞孵著小雞,一隻老鵝孵著小鵝,一條狗在看護……“如果家裏的聾啞孩子不能接受好教育,這個家就真的沒希望了。”他説。
1986年,當聽到南京要在溧水、六合、浦口、高淳、江寧5縣創辦一批聾啞學校時,任教于普教的葛華欽毅然報了名。當時學校有意提拔他做副校長,他婉拒了;面對全家一致的反對,他耐心解釋,説服了家人。
沒有校舍,他向鄉中心校借了一間會議室當教室,借兩間房屋做學生宿舍;沒有教材,他和同事跑到上海買聾啞教材,手提肩扛地運回來;沒有學生,他蹬著著自行車在全縣16個鄉鎮走村串戶。10月中旬,僅有18名聾啞學生的溧水縣聾啞學校正式開學了,當時葛華欽32歲,加上他,學校共3名教師。葛華欽和同事們白天當老師,晚上當爹媽,早早晚晚當保姆。睡前給孩子洗澡、洗衣服,半夜要起來給孩子掖被角,要給生病的學生按時喂藥,學生身體不適,來不及通知家長,要及時送醫院陪護就診。
開學第一天,葛華欽照例挨個叫醒學生起床晨練,有個叫楊楊(化名)的學生始終捂著被子不肯起床。葛華欽輕輕掀開被子,被窩裏赫然是一攤大便。自責、憐愛,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他和藹地用手語示意告訴他不要怕,沒關係,並拿來自己的衣褲,幫楊楊換上,悄無聲息地把臟了的衣褲、被褥清洗乾淨……
聾啞孩子有學上了,可同樣是殘疾的智障孩子呢?“他們也是人,也同樣享有受教育的權利啊!只有通過教育,才能改變他們的人生命運,讓他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葛華欽決定招收智障孩子!1997年春天,學校搬遷到了溧水縣城,在招收聽障學生的基礎上增設了培智部,招收智障孩子入學,學校正式更名為“溧水縣特殊教育學校”。
張雷(化名),16歲報名上小學一年級。當時葛華欽很為難:收,年齡太大了;不收,這個孩子就廢掉了。思來想去,葛華欽還是“違反”招生規定給收下了。張雷上完小學五年級已是20周歲,葛華欽直接把他編入了九年義務教育後的綜合班(即年齡較大的班級)接受技能培訓。患有腦癱的經明、智力障礙的羅兵(化名)、張雷等都是第一屆培智部學生,經過學校的教育培訓後,他們不僅能實現生活自理,還熟練掌握了許多專業的種植、養殖技術。
在一般人眼裏,對那些殘疾孩子,似乎沒有必要那麼當真,有飯吃、不出事就行。“特校也是學校,要像模像樣搞教學,要講成績,要講質量,要對學生負責”,葛華欽説,“孩子們生理上有殘缺,但我們的教育應該是完整的。”在全體老師的共同努力下,聾部初中畢業生每年都百分之百升入聾人高中、南京特教學院、山東特殊教育職業學院等高一級學校。
為殘疾學生終身發展服務
溧水特校的辦學理念非常高位和大氣:“為殘疾學生的終身發展服務”。
“校長,我不想幹壞事,但我要吃飯,我的小孩要上幼兒園沒錢……。”2000年,一封來自聾啞畢業生的信觸動了葛華欽的心。這群孩子雖然合格畢業,但由於社會抱有偏見和歧視,他們很難找到工作,很難自食其力。“農村特殊教育如果這樣辦下去,不但發展不了,也很困難。”葛華欽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如果能通過教育培訓讓他們實現自食其力,生活有著落,就等於拯救了他們一家子”,葛華欽説,“我們必須轉變傳統的辦學思維,自加壓力,為殘疾學生終身發展服務。”
經歷多個輾轉難眠的夜晚,經過多次深入調查論證,葛華欽做出決定:學校依靠政府,但不能依賴政府,創辦實驗基地,讓殘障孩子們在學習文化知識的同時接受勞技技能培訓,為殘疾孩子的終生發展服務。這是溧水特校的二次創業,這是特殊教育的大膽探索!
2001年2月,他向當地政府申請劃撥(或租賃)溧水縣城南郊的300畝荒山作為教育培訓就業基地。那裏,亂石林立,墳塋遍佈,雜草叢生,不見人煙,方圓兩公里連個可供避風躲雨的屋棚都沒有。在這裡,葛華欽和他的同事們要用雙手開創殘障孩子的美好未來。
基地建設之初,三尺講臺之外,一頂草帽、一副手套、一雙膠鞋是葛華欽和老師們的日常裝備。他帶著全校27名教師從荒山中開墾出了186畝土地。以往農民幹的活他們都幹,現在農民幹的活他們都幹——除草,治蟲,施肥,下秧,栽秧,挑糞水,割稻子,運稻草,在葡萄園裏挖洞,埋桿子,拉鐵絲……無所不幹,無所不能。
13年過去了,包括租賃土地,基地已發展到如今的800多畝,建有3個園(牡丹、葡萄、盆景)、4個區(水産養殖、苗木繁殖、果雞放養、無公害蔬菜)、花卉超市、蔬菜大棚及苗木基地,還建有2千多平米的現代化玻璃溫室。這裡的學生是幸運的,在接受9年義務教育後,還能在基地再延長3年(重點加強種植和養殖技術學習),完成12年教育;學校還增設了聽障學生職業中專,主修現代農業技術專業,開設“種植”和“養殖”兩類課程,填補了南京市特教領域農業職業教育的空白。這裡的學生是幸福的,已有20多個本校畢業生在此就業,他們每個月都能拿到工資,每個月都能領到全額的生活補助,並享有五項保險(養老、失業、工傷、醫療、生育)。他們不再是家庭的累贅,不再是社會的負擔;他們擁有了喜歡的職業,更擁有了做人的尊嚴。
特教事業永遠都是“進行時”
望著滿山蔥翠,葛華欽並不滿足,他有一個目標:讓已經畢業在基地工作的殘障孩子們的工資水平達到甚至高於溧水縣企業職工平均工資水平。
這個目標的實現並不容易,葛華欽卻信心滿滿,他算了一筆賬:牡丹節期間,每人15元的門票,估算每天幾千人的客流量,就有近幾百萬的門票和基地産品銷售收入;等到2016年,溧水通上輕軌,基地所在的新城規劃區開發後,會有更多南京市區的市民來參觀遊覽,基地效益將會更好。
由於溧水城市建設規劃,溧水特校教學區和基地正面臨搬遷,意味著學校即將迎來第三次創業。對此,葛華欽思路很清晰:一是這裡的教育、培訓和就業要實現由傳統農業技術向現代農業技術的過渡;二是讓每個人對未來有希望,各類學生有不同的出路。他説,我們將幫助聽障學生升入高校繼續深造;鼓勵幫助中、輕度智障學生掌握一定的技能後去社會就業,主動融入社會;鼓勵畢業生與父母一同創業;把暫無就業方向或創業困難的畢業生留在基地邊就業邊學技能,為創業做好準備;鼓勵畢業生走上社會自主創業,畢業生能力暫時不足的,三四年內,五項保險學校替他們交;學校以市場最高價收購或代銷他們生産的産品;幫助低息貸款;協調地方政府為他們提供優惠政策,助其創業。
“我只是做了應當做的事”
二十八年路漫漫,葛華欽懷抱對特教事業的忠誠,對殘疾孩子的真愛,無怨無悔地行走在特殊教育第一線,把特教事業做得風生水起,紅紅火火。立業先立德,德之芬芳才有業之茂盛,人們敬佩他的“業”,更敬重他的“德”。
2000年,葛華欽被評為南京市勞模,縣總工會的負責同志將市政府的2000元獎金送到學校,而他卻交到了會計室。他將上級獎給的幾百上千獎金換成一張票據何止一次!
那年,縣教委建教師公寓,按規定分給他一套,學校教師以後有條件再解決。他一聽,表示寧願自己不要這套住房,也要設法解決教師的住宅問題,他多方籌資,疏通關係,又發動職工集資,終於使17戶無房和租房住的教職工高高興興地搬進了新居。
基地建設初期,每個大年三十晚上,總是葛華欽在基地通宵值班,他要陪堅守崗位的殘疾工人共度除夕。怕父親孤單,在外讀書放寒假回來的兒子就在基地陪著父親。每逢大風大雨或大雪天氣,不論白天和夜晚,他都要第一時間趕到基地,查看這裡的設施設備有無損壞,這裡的工人是否安全,魚池衝垮了沒有,大棚吹壞了沒有,雞舍、羊圈壓塌了沒有……如有情況發生,都要第一時間組織老師搶險救災。
“沒有什麼,我只是做了我應當做的事。”面對一次次榮譽加身,葛華欽對各級領導、社會各界的關心支持和全體同仁的無私付出滿懷感激,他説的最多也最樸素的一句話是:“謝謝,謝謝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