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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徽宿州,古老的汴河默默潤澤著兩岸萬物,汴河中心小學就依偎在這條古運河的北岸,在這所鄉村小學裏有一位大家所熟知的年輕教師——孫浩。他不忘立德樹人初心,幾十年如一日守護著鄉村教育這塊麥田。
“看著農村娃的眼睛,就想離他們再近一點”
“你知道村裏娃那種對你既想依戀又有點抗拒的眼神嗎?看著農村娃的眼睛,就想離他們再近一點。”
今年是孫浩紮根皖北農村學校的第二十年,2000年從師範學校畢業後,孫浩毅然選擇回到了小學母校,只因校長的一句話:“咱學校十幾年都沒進過師範畢業生了,你留下來吧。”
這一留,就是20年。
作為一名鄉村小學教師,更多時候,孫浩覺得自己也是孩子們的父親、哥哥、大夥伴。
村裏的留守兒童大多跟著爺爺奶奶或寄宿在親戚家裏,農村人忙於地裏的農活,多數時候無暇照顧孩子。
皖北的冬天很冷,孩子們的小手小臉凍得裂出一道道血口子。孫浩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他弄來溫水給孩子們泡泡手、焐焐臉,到城裏買來凍瘡膏給孩子們一點點涂上,又弄來煤球爐取暖。
張義(化名)、張麗(化名)兩兄妹父母在外地打工,常年不回家,兄妹日常生活靠親戚接濟。“來到班上時,兩兄妹的衣服已很久沒有換洗過,頭髮也蓬鬆打結。”從此,照顧兩兄妹就成了孫浩生活的一部分,他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弟弟妹妹,帶他們到集鎮上洗澡、理髮,週末還帶他們回家裏吃飯。
孫浩常説:“多做一點,一定就會多收穫一點。”
2010年,孫浩從後屯小學調往汴河中心小學。此時的汴河中心小學正面臨著辦學質量下滑、優質生源流失等諸多問題。
“真情才能換取信任。”為了留住孩子們,暑假的炎炎烈日下,孫浩騎著電動車一家家跑,耐心且堅定地向家長保證可以先把孩子送來看看,如果不好可以再轉走。為了解決部分家長中午無法接送孩子的問題,孫浩和幾位老師中午自願留在學校,義務燒午飯,輔導孩子功課。
“身為一名老師,知識傳授很重要,但我更希望他們開心快樂,我想走進農村孩子們的內心世界。”
這麼多年來,孫浩一直堅持做家訪,“到孩子家裏去,去一次不行,就去兩次、三次……交流效果和你在課堂上、在辦公室裏和孩子們冷冰冰的對話絕對不一樣”。
王濤(化名)是一名轉學生,父母一直在外,由奶奶幫忙照顧。幾次家訪後,孫浩驚喜地發現孩子上課坐得端端正正,“上課時,我站在哪,孩子的眼睛就盯在哪,這就是農村娃對你的信任,這份信任對我來説太珍貴了”。
“我想把更好的東西帶給學生”
回首來時路,孫浩覺得自己成長得很“笨拙”。
2008年,孫浩被評為安徽省教壇新星,成為當年一眾城市優質校教師中的黑馬選手。
這個榮譽稱號,孫浩拿得並不容易。
沒有人帶、沒有設備準備比賽。校長幫孫浩借來一台筆記本電腦:“咱農村不能像城裏那樣為你組織輔導團隊,你只有靠自己了!”
那段時間,孫浩白天上課,晚上就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一遍遍地手繪課件,一點錯誤便要推倒重來,無數個未眠的夜晚見證了這股“土勁兒”的勝利。歷經近一年時間,經過層層選拔,孫浩最終以當年最年輕的鄉村教師身份入選安徽省“教壇新星”行列。
“其實,我覺得我很平庸。”在採訪中,孫浩多次提到這句話,“平庸的我在面對學生時總覺得慚愧,我想把更好的東西帶給學生,會一遍遍地問自己,是否還可以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受限于很多現實條件,孫浩平日外出學習的機會並不多,但是包裏放本書是他多年來一直堅持的習慣,幹農活休息時也不忘拿出來看一看,小河旁、田埂上、大樹下都留下過他學習的身影。
淳樸的鄉土孕育出孫浩質樸自然的教學風格。“同學們請先獨立思考,嘗試完成,然後在小組內交流。”“請説一説你對這個問題的看法。”在孫浩的課堂上常常聽到這些話。課堂中,他樂於挖掘數學知識的內涵,在富有邏輯的數學活動中引領學生層層深入,給學生提供足夠的思考時間和空間,提倡學生自主建構數學知識。
專注且熱愛地去做,孫浩證明了鄉村教師也可以擁有無限可能。孫浩2014年榮獲全國模範教師稱號,2016年被評為安徽省特級教師,成為宿州市最年輕的特級教師,2019年被評為安徽省“最美教師”。他的多篇教學感悟在省級刊物發表,近20篇論文在省市級獲獎;多次應邀參與安徽省教科院組織編寫修訂《基礎訓練》《寒暑假作業》,供全省小學生使用。
“帶動更多人成長才是更大的進步”
2009年,孫浩被選定為市區“送培送教”首席專家,也是從那時起,孫浩與當地多名教師簽訂了幫扶責任書,從制定成長計劃著手,幫助他們提升班級管理、教育教學能力。
私下裏,孫浩以個人名義自願結對幫扶了3名鄉村教師,每學期,孫浩總會抽出一段時間自己開車一個多小時到鄰村的學校裏,看結對教師上課:“他上一遍,我指出問題;然後我再上一遍,和他共同探討,提出改進建議。”
如今,他私下幫扶的一位教師已于2018年被評為安徽省特級教師,另兩位教師先後榮獲安徽省優質課一、二等獎。
作為宿州市人大代表,孫浩多次建言獻策助力教師專業成長,他的提案一貫以務實、可操性強而著稱,細化到老教師如何給新教師上課,如何把結對幫扶的效果落到實處等,“這條從不懂到懂的路子我走過來了,所以我知道年輕老師需要什麼”。
“一個人的進步不算啥,能帶動更多人成長才是更大的進步。”當年那個摸著石頭過河的愣頭小夥已成為全國教書育人楷模,被更多人知道的孫浩想用自己的經歷告訴那些依然在基層默默奮鬥的鄉村教師們:“勇敢去做,付出努力,一定會有收穫。”
“回首來時路,也曾有徬徨掙扎。”對於孫浩來説,課堂和學生就是最佳治愈療法。“不開心時就和學生在一起,不知道怎麼做時就到課堂上去,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想把學生教得更好一點,把自己變得更好一點,把能量傳遞給更多的人。守護村小,帶動更多人成長,就是我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