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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次出國

  1987年5月29日,他第一次登上出國的飛機,飛往澳大利亞風光旖旎的首都堪培拉。由於讀博士期間,有若干篇英文文章發表在國際權威刊物上,在導師的推薦下,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和另一所大學同時提供一切資助,邀請他去做博士後研究。他選擇了國立大學,期限兩年。據説當時有十多位國外的“洋博士”和他競爭此職位,學校最後還是惟獨選中了他這個中國畢業的“土博士”。

  剛到國外時特別想家。每當思鄉之情縈繞心頭時,妻子和母親在北京機場為他送別時眼淚汪汪的一幕總浮現在眼前;每當孤獨感襲來,與國內同事和朋友在一起的熱鬧場面就悄悄出現。這時,他心裏總是百感交集。

  從出國伊始他就做著回國的準備。

  為了省錢以便回國時能買些科研設備,他搬出了校方為他安排的公寓住進了學生宿舍。由於工作緊張,每天的飲食也很簡單,常常一塊三明治,一杯牛奶便是一頓飯。而且有時早飯顧不上吃,晚飯拖延到十點以後。甚至有時工作興奮起來,一夜不吃也不睡。留學生們紛紛利用假期開車外出旅遊觀光,他卻無心觀賞異國風情,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

  在博士後期間,研究過程中每一步都充滿了艱難險阻,為了證明哪怕是一個輔助引理,都不知要付出多少心血。有時真理的明珠近在咫尺,閃閃發光,然而只因一步之差,就採摘不到,一切的努力得到的只是“副産品”;有時疲勞極了,甚至懷疑自己的體力能否堅持下去,懷疑自己想象中的結果是否正確。但是強烈的事業心和作為中國人的自尊心,不斷地鞭策自己:堅持、堅持、再堅持。

  兩年的光陰和努力終於沒有白費,他完成的十多篇論文全部發表在國際一流期刊上。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論文有兩篇:一篇是關於非平穩動態系統的階數和參數同時估計的論文,發表在數理統計領域權威的《統計學年鑒》上。另一篇是關於非平穩時變系統的參數或信號遞推估計的論文,它作為正規論文發表于國際控制界影響最大的刊物《IEEE自動控制彙刊》上。該文創造性地解決了一般非平穩隨機情形下,對系統內部不斷變化的未知參數進行估計時的穩定性問題,這是那兩年中創造性最大的一項工作。

  研究工作開始時,從結果的設想、條件的引入以及論證方法的構思,處處潛伏著難以逾越的障礙,呼喚著創新的思想和技巧,完成這項工作前後共花了整整一年的心血。目前,這篇論文在國際上已産生了較廣泛的影響。該文首次引入的“條件激勵”思想,目前已成為一般時變隨機系統參數估計研究方面常用的基本思想之一。在這篇關鍵文章基礎上,經過幾年努力,他系統地建立了一般時變參數跟蹤算法的穩定性及性能分析理論,有關論文至今仍在國際上被同行不斷引用。

  在澳大利亞學習的兩年,他增長了見識,拓寬了知識面;提高了學術鑒賞力,進一步磨煉了克服困難的意志,也打開了他的國際交流之門,結識了許多著名專家和學者。更重要的是,研究工作産生了關鍵飛躍,在博士生的水平上,又達到了新的高度。這段經歷,是他人生征途上的第三筆財富。

  1988年7月,美國的一位著名同行教授到澳大利亞訪問。真是相識無須曾相逢,一見面,他就拍著郭雷的肩膀風趣地説:“我早就認識你了,當然是在學術刊物上”。他接著説:“這裡的工作完成後,我邀請你到美國去,怎麼樣?”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竟把郭雷給問住了,因為在這之前他一直計算著回國的時間。何去何從?他想了許多……

  幾個月前,研究所的領導在來信中透露了一個消息,他們已在考慮解決郭雷夫妻兩地分居問題,人事處的同志已著手他愛人調北京之事。至於回國後的住房,中科院也已開始安排。這使他非常感動。他想國家是多麼盼望海外遊子學成回去,現在,國內人才斷層問題日益突出,國家派他們出國的目的,決不希望他們永遠滯留國外……

  幾個星期前,他與一位新加坡朋友去超級市場時,意外地遇到了一位素不相識的澳洲人衝他們破口大罵:“亞洲人,滾回去……”。類似的“遭遇”許多中國留學生都經歷過。雖然這種不愉快場面只是小概率事件,但畢竟提醒郭雷:這裡總不是自已的家啊……

  幾天前,收到妻子和母親的來信,再次勾起了他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想到這些,他誠懇地對這位教授説:“謝謝您的邀請,這裡結束後,我要回中國,以後有機會再去美國訪問您。”

  紮根祖國

  1989年6月初,郭雷按預定計劃完成了博士後工作回國。也許是那段時間回國者很少的緣故,他回國的消息曾被當時國內許多報刊刊登。隨之,從全國各地飛來了許多關切的信件,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現在別人都拼命出國,你卻回國,圖的是什麼?”“在國內,你不怕複雜的人際關係嗎?工作和生活條件能滿意嗎?”

  的確,這些疑問不無道理。剛回國時,在工作和生活上確實遇到了許多實際困難。首先是辦公室,六位研究人員擠在一間小屋子裏辦公,以至於回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無處安置計算機,更無法使用。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澳洲時,系裏提供給他一間個人專用的寬敞辦公室,科研設備齊全,辦公室裏舖著地毯,每天有專人打掃衛生。

  其次是住房難題。由於科學院特批的房子尚在建造中,他們一家只好臨時住在研究所的招待所裏。12平方米的小屋,除了一扇門幾乎是全封閉的。南來北往的客人以及車輛和行人每天必從屋門前經過,喧鬧嘈雜自不待言。有時夜裏睡得正香,不曾想天花板上的墻皮掉在腦袋上,將幾歲的女兒從夢中嚇醒。

  剛回國時,又正好是雨季,比外面低一截的小屋自然成了蓄水池,三更半夜,常常起來往外淘水。久而久之,床下從國外帶回的書和資料竟發了霉。

  生活上的困難就更多了。由於系統所沒有食堂,所裏借給他一個煤油爐。每天用它做飯時,先要在外面點火冒煙,然後端進屋裏做飯,最後再端出去散發煤油味。雖然預備了3個煤油桶,也常常有用盡而買不到煤油之時。每到這時,一家人只好到外面吃,不久就吃遍了招待所附近的所有小飯館。那時他每月只有100元左右的工資,愛人在北京的工作還沒有落實,日子之艱難可想而知。就這樣,回國用了近兩年的煤油爐後,這種狀況才得到改善。

  回國後,他的研究工作不斷取得新成果。特別是剛回國時全家住在招待所的那段日子裏,他趴在僅有的一個床頭櫃上竟解決了最小二乘自校正調節器的穩定性這一國際控制界20年來懸而未決的難題。

  1990年和1992年他分別被科學院特批為副研和正研。1990年獲中國科協第二屆青年科技獎,1991年獲中科院青年科學家一等獎,並被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授予“做出突出貢獻的中國博士學位獲得者”榮譽稱號。所有這一切激勵著他做出更多更好的科研成果。

  歸國後,他幾乎每年都被邀請在國外召開的國際學術會議上作學術報告。1990年底,美國工業與應用數學會(SIAM)的期刊《控制與優化雜誌》的主編來信邀請他擔任該刊物的副主編。這是一份控制理論的國際權威刊物,他是被選入該刊編委會的第一位中國人,當時只有2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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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栗原來源:CCT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