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在努力
------《走近科學》欄目製片人張國飛訪談錄
央視國際 2004年06月02日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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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科學》製片人:張國飛 |
作為一名基於央視科技節目的科普月刊的記者,與電視編導們打交道的機會自然很多,每次看到他們扛上攝像機奔赴祖國各地的忙碌身影,一種敬意都會油然而生。這次,我得到了一個探訪他們內心世界的機會:採訪央視《走近科學》欄目的製片人張國飛先生。
正式的採訪開始以前,我被邀請參加了電視臺裏最常見的審片會,在這裡,編導做完的節目要接受欄目領導的審查,這次審查的是兩個關於世界上著名“老槍”的節目,由於被其中的戰爭場面深深吸引,對槍械一向不太感興趣的我看到最後竟有了意猶未盡的感覺。
以智慧贏得共鳴
隨後的採訪就從審片子的話題開始了,“外行看熱鬧,你們看完了能從專業的角度説出優劣,而我除了覺得好看就説不出什麼了。”對於我的誇獎,這位電視人並不贊同,“觀眾説好看就夠了,無論是做節目還是審節目,從一個普通觀眾的角度來要求節目不是一件壞事兒,而電視人做節目做久了,要堅持這個角度就難了,我們一直在努力。”
1987年從人民大學哲學系本科畢業後的張國飛,1993年又進入北京廣播學院電視係,師從現任鳳凰衛視中文臺臺長的王紀言先生,並獲得了碩士學位,談到北廣和他的導師王紀言先生,他充滿了感激,並坦言這段經歷令他在隨後的電視藝術創作道路上受益匪淺。
時光荏苒,在央視社教中心一幹就是十幾年的張國飛從一名編導成為了製片人,曾經參與創辦的《今日説法》和主創的《講述》如今都已是央視的知名欄目,而現在所在的《走近科學》又是央視科教頻道的主打欄目,做社會文化類節目得心應手的他對科普節目的製作也有一番獨到的見解。
説到《走近科學》的定位,張國飛用了“通吃”一詞,這多少令人吃驚,看出了我的疑問後,他用“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做了解釋,好節目就要雅俗共賞、老少通吃,他希望《走近科學》可以帶領觀眾用科學的眼光來解讀世界,而無論觀眾是什麼知識層面和年齡階段的人。
《講述》是張國飛參與創辦的一個名牌欄目,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一檔節目。張國飛把《講述》的成功歸結為人性對真、善、美的共鳴。那麼《走近科學》這檔科普節目與觀眾能産生共鳴嗎?
“能,”他的反應相當快:“人的智慧是可以引起共鳴的。”他解釋道,“思考是人的本性,無論三歲頑童還是耄耋老人。各行各業的人都在自己從事的工作中汲取併發掘著智慧,家庭主婦的生活竅門也是智慧,而電視科普工作者的任務就是把科學工作者們高精的科研活動中蘊涵的普遍智慧挖掘出來,這就能夠引起觀眾的共鳴,這樣的節目觀眾就會坐下來看。”
讓故事做主
談完了節目的內容,接下來就是節目的形式,科普節目不容易做,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容易形成説教,張國飛反復強調電視的功能是消遣、娛樂及傳播信息,對於教育的功能,它遠不如學校來得直接,因此,説教的形式是不可行的。他倡導以戲劇化的故事為載體,用故事的元素來結構節目,力求情節引人入勝、分析細緻入微,把科學道理拆解開來,用淺顯、通俗、直白的形式展現給觀眾。當然,這也是《走近科學》一貫堅持的,張國飛表示,以後還要更加強化這個理念。
張國飛自己就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為了把“故事論”更加生動地介紹給我,他説起了屢次來中國的魔術大師大衛 科波菲爾。他認為,大衛之所以能成為魔術界的大腕,除了高超的魔術技藝以外,還因為他是個很會講故事的人,他把魔術變成了故事中一個情節,比如,在表演空中飛人這個魔術時,他有這樣的開場白:“When I was a child, I had a dream, I can fly in the sky. ”( 我小時候有個夢想,在天空中飛翔),這正是大衛的過人之處。張國飛還強調:中國人自古就善於用故事的形式載以道義、真理,並使之流傳,比如《山海經》的“女媧補天”、“夸父逐日”,故事性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其實,現在國內看科普節目的人相對還是比較少,愛看Discovery (探索)頻道的張國飛對國內科普節目也有著執著的熱愛,當我問他國內的科普節目能不能熱起來時,他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能,一定會熱起來。”當我的一句“為什麼”的問題剛一拋出時,一直談笑風生的他十分鄭重而堅定地説:“因為我們一直在努力。當然,這也是人類文明發展的趨勢所致。”他繼續補充道:“人類文明的發展就是越來越理性,越來越走近科學,這也是人類自身發展的需要。”
《走近科學》作為央視科教頻道的主打節目,6年來已形成了獨特的風格,並擁有了一批忠實的觀眾,培養出了很多優秀的電視科普工作者,對此,接任《走近科學》製片人三個月的張國飛覺得很幸運,用他的話講,就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對於再創新的輝煌,張國飛信心十足。
“我的合作者都很優秀。”談起他手下的兵,張國飛也不吝褒獎之辭,他説,《走近科學》的很多編導是用心在做節目的。我從網上找到了一段編導札記,這是《走近科學》的編導焦蓮在廣西採訪當地高發病——地中海貧血症奪去幼小生命的事件後寫下的,題目是《長不大的孩子》,讀來感到了對人心靈的滌蕩:
“趙鑫去世的時候,離他的10歲生日還有43天——我去給趙鑫買了生日蛋糕,我對梁燕説,讓我們一起為趙鑫過一次生日吧,讓我們為他祈福。生命無論長短,都有它自己的價值,就像我們拍這部片子,其實對趙鑫的生命也是一種紀念 ……面對這樣的一些生命,面對這樣的眼睛,你多想讓一切重來。 當這個片子拍完,我們要離開廣西時,我又來到了趙鑫曾住過的醫院,這裡還有很多長不大的孩子,我只想再看看他們安靜的眼睛,只想輕輕地再抱一次他們。”
我被感動了,為故事的主人公,也為這些講故事的人。(文/樊春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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