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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卓資縣後吉拉村的李五娃終於甦醒了,他是在鄉村醫生蘇兆發兩個晝夜的搶救中醒過來的。兩天兩夜,蘇大夫守在病榻前給他針灸、喂藥、輸液、打強心劑。
然而,遠在河北省滄州市杜林鎮蘇兆發的老家裏,也有一個病榻。病榻上,蘇兆發62歲的母親患高血壓、腦溢血,病情一陣比一陣加重。彌留之間,她知道兒子仍在千里塞外內蒙古給農民看病,因為一個星期前,家裏已經給兒子連發了兩封病危電報,如今還沒有回來,那就一定是那裏也有病危的患者需要他搶救。
兩張病榻,這邊的李五娃逐漸擺脫了死神的糾纏,平安如初了。而那邊蘇兆發的慈母卻永遠離開了人世,她至死也沒有看到兒子最後一眼。人們從她安詳的神態上不難看出,他對當醫生的兒子沒有絲毫怨言。因為她太了解兒子了,為農民防病治病,是兒子最大的事,農民的生命勝過他自己的生命,她為有這樣的兒子驕傲而釋然。
兩張病榻,兩位患者,白衣天使蘇兆發守着的不是他病重的老母,而是塞外內蒙古的一個貧困農民。
時隔12年,蘇兆發年邁的父親也突發疾病臥床不起,蘇兆發接到電話時,正在為孔督營村的段毛小老人輸液。老人患了嚴重胃病,需連續消炎,不然會發展成胃穿孔危及生命。在掛念父親的萬分焦灼中,他這樣安排了行程:等把段毛小的病情控制住,立即回老家為父親治病。然而,三天后他趕回去時,父親已經走了。
蘇兆發行醫多年,守候病榻前的患者不計其數,搶救過的危重病人也不計其數,唯有自己的雙親他沒來得及守候一天,甚至連臨終前的告別也成了奢望。這是怎樣一位鄉村醫生?這是怎樣一位共産黨員?帶着這樣的思考,我們走進了蘇兆發的人生世界。
蘇兆發家住河北省滄州市杜林鎮,他於1980年參軍入伍,來到塞外北疆內蒙古卓資縣解放軍某部營區。部隊安排他當了衞生員,蘇兆發刻苦軍訓、刻苦學醫。先後攻讀了《本草綱目》、《傷寒論》、《病理解剖學》、《醫宗金鑒》、《脈訣》、《針灸大全》等中西醫醫學理論知識,並到河北省滄州市醫院、烏蘭察布盟醫院、卓資縣醫院實習,取得了醫師資格證書、執業助理醫師等證書。在多次業務技能實際診治比賽中,他奪取了好成績,被部隊評為“優秀戰士”,並加入了中國共産黨。
那時,部隊官兵和駐地郭家卜村、大石頭溝等村的群眾建立起了深厚的軍民魚水關係,結下了軍愛民,民擁軍的軍民深情。蘇兆發除了在部隊學習、訓練,還進村為群眾搞體檢,搞疾病防控,為群眾治療疑難雜症,幾年裏治愈了許多患者,鄉親們稱他“妙手軍醫”。這期間,他也親眼目睹了鄉村醫療條件的落後,農民小病不治大病拖、身體健康缺乏保障的現狀。一件事,使他至今感到惋惜。離駐地17公里的牛窯子村,農民郝雙魚臨産大出血,死在去縣醫院的半道上。年僅22歲的農婦,過早地結束了寶貴的生命。這件事雖然與他無關,情況是老鄉向他陳述的。但他內心一直壓抑。他在心裏盤算。如果對郝雙魚進行産前檢查,及早採取預防措施,她是不會過早的離開這個世界的。
1986年,蘇兆發服役期滿,在返回家鄉參加工作和留在卓資縣鄉村的人生十字路口,他沒有徘徊,毅然選擇了留守塞外山鄉的路子。當時,蘇兆發的家鄉落實軍隊退伍人員安置政策,他完全可以進滄州市醫院當醫生,還可以進待遇優厚的企業從事醫療工作。然而這些都沒有使他動心,他給聘用他的單位、企業退回了聘書,到離駐地不遠的西壕塹村租了兩間民房,開了個“便民診所”。卓資縣縣委、政府、人武部和醫療衞生局支持他的工作,給他辦理了相關證件。從此,他把軍魂留在這方土地上,走田埂進農戶,為鄉親們送醫送藥,成了鄉村裏沒有戎裝的軍醫。
小蘇為鄉親們看病的後房子鄉,是個山區,這裡有人口近兩萬,分散地居住在幾十條深山溝裏,他每出一次診都得翻山過溝。他使用的交通工具主要是自行車。由於道路難行,加上每天奔波的路子太長,所以自行車也在長時間超負荷運行,一輛嶄新的車子用不了兩年就得宣告報廢。自他為鄉親們看病以來,他先後用爛9輛自行車、3輛摩托車。後吉拉村、哈不亥等村,道路崎嶇,連自行車也推不上去,他就把自行車或摩托車寄放在山下的老鄉家中,自己徒步上山。
小蘇為百姓看病,不分白晝。有人夜間發病,他也總是隨叫隨到。時間長了,他門診部的小鐵門上被“請醫生”的人敲下一個深深的凹坑。
那是1989年秋季的一個夜裏。老天下着瓢潑大雨。菜園子村的農民李天才突發腹痛病。他兒子給服了去痛片也不管用。情急之下,兒子冒雨趕到小蘇門診部。敲門後,小蘇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藥品、器械,穿上雨衣,直奔患者家中。患者家離門診部十六里。小蘇和李天才的兒子爬山涉水,外邊雨淋淋,裏邊汗淋淋,鞋裏都灌進了泥漿。經診斷,李天才患的是急性膽囊炎。小蘇對症施治,喂服消炎利膽片、輸液。天放亮時,李天才擺脫了危險,安靜地睡着了。
1988年寒冬的一天夜裏,五黑明村的一位農民敲開他的門診講:“他的親戚犯了肺病,喘得厲害。”情況危急,蘇兆發第一時間跟那位農民向五黑明村出發了。門診離五黑明村40多裏路,中途還得翻一座大山。他和那位農民踏着深雪艱難地趕路,等去了患者家中,天已快明了。患者叫高二娃,60歲,獨身。經診斷,高二娃患的是肺膿腫病,小蘇立即輸液並配齊了中草藥。中午時分,高二娃喘息平穩了,體溫也正常了。後來,小蘇多次到高二娃家,對他進行特別護理,高二娃的肺病徹底痊癒,身體逐步硬朗起來,又下田種地了。
在偏僻山鄉開展醫療衞生工作,條件十分有限。一位農民受了腿傷,按照醫療常規,應該拍片確診,可是,門診部除了一台血壓計,一個聽診器外,再沒有先進儀器。無奈之下,這位農民不得不輾轉到30公里外的縣醫院。由於缺乏及時診斷治療,這位農民因錯過了最佳時機而截了肢。這件事,深深地刺痛了小蘇的心。他要不惜一切代價,改善醫療條件,方便百姓看病。從那時起,他全家節衣縮食並向老家的親戚朋友借款,向信用社貸款購置醫療器械。先後購買了X光機、B超機、心電圖儀、微波治療儀、彩超、尿沉渣分析儀、腦彩超、數碼裂隙燈等高科技儀器等,個人總投資86萬元。還新修蓋了門診房屋,增加了病床,購買了汽油發電機,使門診部成為功能齊全、方便農民的便民門診。農民患了一般病症,在他的門診就能得到理想的檢查、治療。患者李愛鮮説:“在小蘇門診部看病,跟大醫院沒啥差別。”
蘇兆發剛到卓資縣服役時,是個18歲的小青年,而今他已是年近50的人了,為了鄉親們的健康,他年年月月奔波在山鄉,用青春、汗水和心血換來了老百姓的健康。在與農民的朝夕相處中,他感受到了農民的淳樸與厚道。對那些家庭貧困看不起病的農民,他決不收取醫療費用。30多年裏,他為2000余名貧困農民免除了醫藥費,累計金額23萬元。1997年,獅子溝村一位農民的孩子患了結核病,高燒不退還伴有痢疾。他家貧困無法到大醫院治療,急得團團轉。蘇兆發出診知道此事後,沒收一分錢,為孩子施行了一系列診治措施,前後看了一個月病,直到孩子的病徹底好轉。這次,蘇兆發捐獻出去的藥品費2000多元。
小蘇為農民看病盡心盡責,從不嫌臟怕累。2009年夏天,號溝村70多歲的李美鮮感到肚子疼得厲害,家裏人懷疑她患了腸梗阻,緊急將她送到小蘇門診部,小蘇檢查後確診為大便燥結症。為了儘快緩減病痛,小蘇用手指將李美鮮肛門內燥結成塊的糞便一點一點地摳出。這樣施治後,李美鮮肚子不疼了,精神也好轉了。她感動地講:“我這麼大的年紀,得了這樣的病,小蘇不嫌不棄,叫我該怎樣説好呢?”
蘇兆發長期為農民防病治病,贏得了農民的歡迎和愛戴。農民至今都稱他小蘇。2011年冬天,不知誰説小蘇要調往其它地區當醫生。這下,農民都着急了,他們丟下農活,一齊趕到衞生院,央求小蘇,千萬不要調走。農民李二娃拉着小蘇的手噙着眼淚説:“小蘇,你如果調走了,我們就失去了保護神,我們的心就沒有了底氣,有個災災病病誰管了?活着也心虛”。小蘇説:“你們都回去吧,我不會調走的。離開你們,我心裏也會難受的。”
蘇兆發以他精湛的醫療技術和為人民服務的一腔赤誠之情,以一名共産黨員如天的職責,為山鄉人民送去了健康與吉祥,贏得了人民的衷心擁護。2007年,經群眾推選組織考核,他挑起了大榆樹鄉醫療衞生院院長的重擔,面對新的歷史使命,他對自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就是發揮共産黨員先鋒模範&&作用,帶領全院醫護人員把醫療衞生工作做得好上加好,使每戶農民都成為健康之家。2008年他被評為卓資縣“十佳醫療衞生工作者”。
軍魂,在這方土地上熠熠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