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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過年主題徵文之十五

陪老爸過年

發佈時間：2003年02月17日 09:32 作者：王建宏

    燈籠、元宵、爆竹聲，正月十五元宵佳節熱熱鬧鬧地過去了，2003年春節也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過去了。大家帶著對新一年的美好憧憬，投入緊張的工作之中。在眾多朋友的支持和鼓勵下，我們的“回家過年”主題徵文也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線上故事》祝大家新年新氣象！萬事如意！

    ——《線上故事》

    年前，一位同事的父親不幸因病去世，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也使我忽然有了一種緊迫感，下決心要在這個春節好好陪老爸過個年。

    老爸屬羊，72歲了，今年是他的“本命年”。由於高血壓、糖尿病等眾多疾病纏身，使得他一年比一年衰老。兒時記憶中，他那種威武雄健、大步流星的軍人步伐，如今也已經變成了顫巍巍的小步前移。

    我媽的身體要比老爸健康得多。他在與我媽的言談話語中，常常會説：

    “我走了以後，你把農村老家的房子賣了……”

    “我走了以後，你請個保姆照顧你……”

    “我走了以後……”頗有一種“安排後事”的味道。不知是不是顧慮民間流傳的所謂“七十三、八十四”的那個“坎兒”。

    説來慚愧，幹電視記者這麼些年，我有七個春節是在山東沂蒙山、陜西延安、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河北省張北、尚義地震災區等地採訪中度過的。即使不出差，也常常要在單位值班，很少回家陪陪父母。老爸是正統的老革命，每當母親抱怨時，他總要以教訓的口氣説：“工作第一！事業第一！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們要全力支持兒子的工作……”活脫脫一個《激情燃燒的歲月》裏的石光榮！

    那年春節，因要去甘肅河西走廊採訪，節前我去給家裏送點年貨。父親的幹休所在郊外，約需30分鐘車程。我開出15分鐘後才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可沒想到我到達時，父親早已在外面等候，滿頭的白髮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那一刻，我心裏酸溜溜的……

    今年春節，我只有初三值班一天，因而認真做了規劃，一定要補償對父親的歉疚。

    人老了，常常喜歡懷舊。全家老小春節旅程的第一站就是北京平谷縣的鎮羅營，因為父親1959年曾在那裏“整社”（大約是“整頓人民公社”的意思）。

    一路上，車內歡聲笑語，老爸感慨萬千。40多年前的山間小路，如今也都變成了寬闊的柏油馬路。一排排磚瓦房、小樓房，代替了當年的破土房。世事變遷，滄海桑田，老爸為平谷的變化而欣慰和鼓舞，只是已找不到當年的道路、村莊和街道。

    向路邊一位正在下棋的老人問路。那老人凝神片刻，問父親：“你是工作隊的王隊長？”父親也認出了這是當年的一位民兵，曾經從地裏偷了玉米和紅薯為父親烤著吃。兩位老人拉著手又跳又笑，把我們都感動得淚花盈盈……

    春節旅程第二站，是天津的楊柳青。父親説過：“1949年打天津的時候，我們師部在楊柳青。”父親15歲（1946年）參軍。解放戰爭中的天津戰役，恐怕是他戎馬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段經歷。他的一些最親密的戰友，已經長眠在共和國成立的征途上。

    然而，我們從京津塘高速公路一下到楊柳青，呈現在面前的已是一個高新技術産業開發區。車水馬龍，高樓林立，戰場的痕跡早就蕩然無存。登高遠望，俯視著這片曾經是血與火的土地，我清楚地看到兩顆清亮的淚珠從父親蒼老的臉上潸然而下，不禁為之動容。他是在懷念犧牲的戰友？抑或是為祖國的巨變激動？我不敢去問，也不便去打斷他的思路，只是長時間陪著他靜靜地佇立在夕陽的余輝中……

    回家的路上，父親輕輕地對我説：“今年春節我過得最高興！”

    記得中央電視臺老臺長孟啟宇在全臺老同志迎新聯歡會上問大家：“家是什麼？”她説：“我住在西便門，但那不是我家，是我住的房子。”“家是什麼？家就是親情！就是愛！”（全場掌聲雷動）

    老臺長語重心長地告誡我們：要“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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