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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生死真情》 

央視國際 www.cctv.com  2006年07月21日 13:14 來源:CCTV.com

     

    [內容速覽]在唐山大地震中有10多萬危重傷員無法就地治療,危急關頭,全國軍民展開一場史無前例的傷員大轉移。當年,60歲的王振和、38歲的劉愛英和21歲的史玉芬生命垂危,30年後,一份舊病歷怎樣延續著驚天動地的生死真情。

這是唐山大地震中一位生命垂危的老工人被轉運治療的病歷。2006年6月中旬,老工人的子女見到30年前老父親在生死關頭的這份病歷時,百感交集中還有一份未了的心願。

在唐山大地震的倖存者中,當年38歲的劉愛英,也經歷過和老工人同樣的生死攸關。當年21歲的姑娘史玉芬,也在30年前的危重傷員大轉移中,有著同樣生死離別的刻骨記憶。

1976年7月28日淩晨,60歲的老工人王振和正在唐山鋼鐵公司值班,此時,他眺望了一眼酣睡中的城市,十幾分鐘後,地面開始晃動。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地震晃蕩的時候,他(我父親)出來了,但是想出來又給他晃進去了,在這一剎那門框上的兩根水泥框木,把他兩條腿卡住了。

當時,38歲的劉愛英帶著三個孩子在半年前從張家口隨遷到豐南和丈夫團聚,一家人路過北京特意在天安門前照了這張全家福。

劉愛英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聽到我兒子我閨女他們喊,老頭也説話,後來我就感覺出不上氣來,壓的。

那年,21歲的史玉芬剛從師範學校畢業兩個月,她和照片中的同事們正在唐山近郊的農村工作隊,他們分別住在老鄉家裏。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就砸到炕洞裏了,當時我就感覺一下突然的疼痛,是老鄉房樑上的那種釘子,大釘子扎到我的胯上,釘到我的胯上,我就不能動了。

地震剛剛平息,王學軍就從廢墟裏爬了出來。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只有先救呼喊聲,我當時救了六七個人,直到最後,都清靜了才扒我母親,那時候已經晚了。

張紹良從瓦礫中露出頭後,身邊的妻子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張紹良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説你站起來,你怎麼不站起來,你這腿怎麼不動,她説我這個腿不知道啥了,太麻。

劉愛英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當時摸我的腿沒知覺,我自己摸著這是誰的腿,不知道是誰的腿。

史玉芬被房樑壓在炕洞裏已經3個多小時了,她想呼救卻喊不出聲音。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老鄉的炕洞裏邊,那種炕煙子對我嗓子的那種嗆,基本上嗓子沒有聲音了,後來我就在桌子上發現,摸到我們原來辦公用的藍墨水和紅墨水,我就用它來飲我的嗓子,把那兩瓶墨水給喝掉了,接著喊。

被救出的工作隊員聽到呼喊聲,順著廢墟下微弱的聲音將史玉芬救了出來。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用手扒,用那種撬棍,農村有撬棍,撬出一個縫,後來把我給抻出來了,抻出來他們説你這是砸在哪了,可能渾身都是血,因為當時釘子釘到我胯骨上的時候,我就感覺好像有水在流,實際上是血,但是因為長時間一個姿勢那麼定著,已經木了,不知道疼,出來以後他們就發現我,渾身都是炕煙子,再加上血,然後我的嘴兩邊,你嘴怎麼還受傷了,它是那個紅墨水和藍墨水。

王學軍忙著搭救鄰居,直到下午他才和弟弟、妹妹趕緊去唐山鋼鐵公司尋找父親。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説咱們得找爸去,因為爸在班上。最後我就到唐山鋼鐵公司醫院那兒去,果然在馬路邊上,所有的那些傷員裏,我見到了我父親。

王學軍的父親雙腿受重傷被壓埋在廠房的廢墟中,臨近中午時,工友們將他救了出來。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但是我發現腿上的傷口已經有味了,僅僅一天的時間,腿上的傷口就有味了,就像一塊蛤蜊肉似的那麼翻著。

據後來統計,強烈地震使唐山市的近70萬群眾被壓埋在廢墟之下,震後的十幾個小時,有40多萬人通過自救和互救脫險,急需治療的傷員有36萬多人。眼前的情景讓身為黨員的王學軍憂心忡忡。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是72年插隊當知青入的黨,在那一剎那,我就懷疑我們這個國家怎麼辦,我們的社會對這麼大災難,這麼大面積怎麼辦。

陳仁泉曾參加過解放戰爭,當時擔任唐山市委常委、武裝部政委。地震發生後,正在外地開會的陳仁泉緊急趕回唐山。

陳仁泉 時任唐山市委常委、武裝部政委

整個全市的情況,基本上都已經癱了,我們也就感覺,這咋弄,一片茫然。

地震當天上午,黨中央、國務院成立了中央抗震救災指揮部。

上午十點,北京軍區指揮機關的先頭人員飛抵地震災區。此時,雙腿依然毫無知覺的劉愛英躺在路邊聽到了飛機的轟鳴聲。

劉愛英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聽著飛機在天上一飛,我就感覺到這回解放軍就來了,我説解放軍會趕緊來救我們,我就這麼琢磨。

這是中央抗震救災指揮部在地震當天上午簡要繪製的《解放軍抗震救災行軍示意圖》,中國人民解放軍陸海空各部隊的救援大軍10萬多人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奔向地震災區。

當時,河北省軍區某部幹事高慶友衝在最前面。

高慶友 時任河北省軍區某部幹事

救災部隊以為到了古冶就是重災區,説,不對!往前走,震中在唐山市中心,離著古冶還有60華里,衝,以最快的速度必須趕到災區。

進入唐山的人民解放軍救援部隊冒著余震的威脅,幾天幾夜連續作戰,從廢墟中搶救出大批遇難群眾。跟隨部隊趕到的醫療隊員隨即投入了緊張的救護。

劉秀英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聽他們在外邊悄悄説,這人多可惜,已經砸成兩截了,我一聽他們説這話,就感覺到我這問題嚴重了,砸成兩截了。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這腿一點知覺沒有,非常有可能要截肢,如果截肢還能保住一條腿,截肢晚了,我怕要是全身壞死了,我覺得可能就保不住命了,因為那時候還有高燒,都處理不了。

由中國人民解放軍和全國各省市組織的300多個醫療隊、近2萬名醫務人員從四面八方奔向災區。然而,還有10 多萬危重傷員無法就地治療。

唐山大地震的當天上午,黨中央在唐山機場設立了抗震救災前線指揮部,隨後,決定將唐山的重傷員轉外地治療。21歲的史玉芬在地震中骨盆骨折、右大腿受擠壓而生命垂危,作應急處置後她等待外傳治療。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救出的時候,我穿得很少,因為是夜間睡覺,夏天只穿了一個小褲頭,腿腫得那麼粗,後來也不能穿了。部隊的大褲衩是比較寬鬆的那種給我送過來,疊得乾乾淨淨地給我送過來了,我媽給我穿説,我這個腿能穿,那個傷腿不能穿,腫得特點粗,就用手術的剪子從那腿上把那個剪開,然後我就在那躺著,就這麼蓋著。

地震後急待救治的傷員達60多萬人,醫務人員本著“先救命後治傷”的原則進行分類救治。劉愛英被醫療隊員抬上車時,她和丈夫才知道高位截癱傷員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張紹良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説你這老婆需要轉院,結果他們就來了車了,抬著就走上車,去哪我也不知道,説老婆病太重,需要急救。

震後的第三天,弟弟妹妹對王學軍説,父親失血過多已經重度昏迷。

王學軍: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説爸在哪,現在怎麼樣,他們倆都哭了,説是已經轉走了,我説轉到哪去了,不知道。

史玉芬感到這也許是和母親的最後一面。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覺得要活著首先要保住這條腿,我媽説你保住命你再要腿,你要要了這腿條,兩條整腿,保不住命,最後你還是不能活,就這樣,我在臨上車那一陣,我媽囑咐的我這句話,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也是一種生死離別的那種感覺。

在生死關頭,全國軍民共動用飛機474架次、火車專列159列,將10 多萬重傷員轉運到全國95個城市接受緊急救治。

史玉芬: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對待我們是像對待在戰場上對待立過功的傷員似的,跑步,都喊著號,快快,馬上就用汽車把我們轉到醫院去了。我也躺著不知道,就問這是什麼地方,人家告訴是煙臺海軍407醫院。

劉愛英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知道要到407醫院,抬到407醫院的汽車上的時候,就感覺有救了。

從地震之後,渾身是泥土和血跡的史玉芬和劉愛英已經6天沒有洗澡了。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就擦得特別乾淨,換上那種病號服,我説不出的內心的那種感覺,我那時候更想我媽,她都沒想到我到那會那麼享福,這時候我的心特別踏實,這命就交給大夫了。

然而,史玉芬和劉愛英仍然處在生死邊緣。

王恒松:海軍煙臺407醫院 外科醫生

差一點兒要死的那種,到那以後,叫積壓綜合症,軟組織擠壓以後,解除以後毒素吸收,把腎臟給破壞了。

被轉運走的傷員親屬們在廢墟上重建家園,他們最擔心是收到不幸的消息。

張紹良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這個當時就想,老婆活沒活著,是不是死了,當時挺著急,就感覺這老婆可能沒了。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因為陸續有給家裏來信的,告訴轉到半道上,如果要是哪個傷員去世了,停站以後就卸下去,最後由當地安排。

地震25 天后,第一批康復的轉運傷員在醫務人員和專車的護送下返回唐山。

史玉芬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走的時候,是穿著乳罩和褲衩,蓋著部隊戰士的大褲頭走的,但是我回來的時候,我架著拐,穿著部隊發的衣服,還有煙臺特産的那種煙臺梨每人一箱。

一直牽掛母親的史玉芬還未痊癒就要求出院了。

史玉芬: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鄰居人家看到我,你還活著呢!你媽你爸都以為你死了,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你還保住腿了還保住命了,你媽得多激動,就往裏送信。這時我媽我爸早上剛剛起床,發現我回來了,當時比送我的時候還難過,但是這回的難過,她慶倖他閨女是一個完整的人回來了。你到哪去了,誰給你治得這麼好回來了,當時抱在一起痛哭。

那時,唐山震後恢復生産的熱潮空前高漲。史玉芬也在第二天架著雙拐到所屬的唐山市教育局報到。

陳仁泉 時任唐山市委常委、武裝部政委

那時候也就哪個地方多少傷員,哪個地方多少傷員,我們全市基本就有數了,之前到底多少傷員,在哪個地方其實我們心裏無底的。

當時,唐山市委正組建“傷癒返唐接待站”,出於自己的特殊情感,史玉芬要求在這裡工作。

史玉芬: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天天都在回憶,我當時來的時候那種感情,所以説我一直都被感動著,我認真的搞這種接待也是力求著,天天都能看到這種來送的大夫,好像天天都在送我自己的大夫。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到八月二十幾號,我還給我弟弟妹妹做工作,我説咱們得有思想準備,因為老爸的傷流血太多,而且特別重。

張紹良: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有一個來月,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唯獨我老婆回不來,還打聽不到名字。

張紹良帶著孩子天天到車站打聽妻子的消息。地震中他失去了小兒子,他最怕再失去老伴兒。

張紹良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就喊,我説你們誰認識誰誰誰吧,就跟神經病似的那個人,就到那個程度了,就魔魔症症的了,什麼都説。

地震後的第45天,張紹良終於在人群中打聽到了妻子的下落。

張紹良: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原來我們也不認識,這一打聽她知道我是劉愛英的老伴,她就告訴我,劉愛英在煙臺醫院 海軍407醫院住院呢,她已經動了手術了,並且很成功。

張紹良和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失聲痛哭。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帶著唐山的土特産去了煙臺。

而此時,王學軍已經收到了一封特別的來信。

唐山大地震後的第35天,幾位戰士正幫助王學軍和他的弟弟妹妹搭建簡易房,一封信送到王學軍手中。

王學軍: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你們這兒有沒有叫王學軍的,我説我就是,他説有一封信寄給你的,我當時説哪兒的,煙臺的。我第一,煙臺沒有同學同事,因為那時候我還年齡小,我第一眼看見就是煙臺海軍407醫院,我一看也不是我爸的字,因為我爸是解放以後掃盲的文化,我看了以後我馬上就流淚了,就證明父親還活著,馬上招呼我妹妹,招呼我弟弟,我説爸還活著,馬上撕開以後,馬上一看,是別人以我爸的口吻代筆寫的,最後看到了老人家真的活著。

我已經轉到煙臺海軍醫院,我一切很好,我已經做了截肢手術,你媽挺好吧,要安排好家裏生活,不要讓我惦記,大體這麼一個意思,挺簡短的。

唐山大地震後的第185天,距離1977年春節還有3天,此時,王學軍得知父親要回家了。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有一次是下午四點多,告訴我們今天晚上你父親轉回來,我父親單位派的車,給我父親接回來,接到家中,到家我們幾個看了以後,特別是在簡易房裏,看老人家非常難受,但是也一種喜悅,畢竟是失散這麼長時間又回來了。了不起!

在唐山大地震後的第456天,高位截癱的劉愛英被醫務人員抬著送回了唐山。

張紹良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心裏特別著急,特別害怕,因為我剛回來的時候,醫生告訴我,説護理好了最長時間活8年,短的也就是3年,我這個時候讓醫生給我嚇哭了,我説我老婆過這麼長時間,我説回來無論如何我得把我老婆伺候好了。

從此,張紹良開始摸索自己獨創的按摩方法,生活中最大的快樂是每天為妻子按摩3個多小時,這一堅持就是30年。如今劉愛英不僅可以完全座立起來,而且大小便還可以自理了。

張紹良: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我特需要我老婆在家裏,所以我這三十年這麼護理她,就是太需要她活著,給了我一個幸福的家,給我一個美滿的家。

在最近的十幾年中,劉愛英還能搖著輪椅墩墩地板、洗洗衣服,然後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經歷過生死離別的兩位老人在簡樸和平淡的日子裏延續著生命的奇跡。

王學軍的父親一直有個未了的心願。

王學軍 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由於我父親總和我們灌輸,而且總念叨著不要忘記煙臺軍民的恩情,在十週年的時候,我想抗震救災已經10年了,我應當有一種還願的思想。

地震10年後,王學軍寫了這篇文章寄給煙臺廣播電臺和《煙臺日報》。1992年,王振和老人因患糖尿病而生命垂危。

王學軍: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到最後臨昏迷那幾天跟我們交代幾個事,其中總要叨咕,一定不能把煙臺的事忘了,包括我的女兒她也説,沒有煙臺軍民就沒有你爺爺今天,你們也不要忘了。

地震20年後,王學軍又向《中國青年報》寫信表達感激之情。史玉芬在後來的30年中,也一直對煙臺有著特別的情感。

史玉芬:唐山大地震倖存者

非常親切,我就覺得除了唐山以外,在我的印象當中,煙臺要比我去自己的老家還親切,甚至説人家説煙臺的鬧鐘好,我連買石英鐘都必須買煙臺的,就是這種感情。

2006年3月,王學軍向《煙臺日報》寄去父親的照片請求尋找救助父親的恩人。一個月後,《煙臺日報》的記者不僅找到了當年王振和老人的主治醫生王恒松,而且還在原海軍407醫院找到了198本唐山傷員的病歷。

2006年6月15日下午,是《走遍中國》攝製組來到唐山拍攝的第一天,也是王恒松醫生一行30年後回訪唐山3天行程的最後一天,我們正巧在抗震紀念碑前遇到了這樣的感人場面。

王恒松醫生沒有想到和劉愛英能在30年後再見面。

見到你們太高興了!

王醫生,你看她這條腿,一點沒萎縮。

沒有得過褥瘡,頭疼感冒都很少。

我們得知,王學軍夫婦是中學教師,此次,他們夫婦是用個人的微薄積蓄邀請王恒松醫生一行回訪唐山。這幾天,唐山市婦聯的幹部史玉芬每天都作為嚮導一直陪同到彼此分手道別。

後來,我們才在王學軍家見到這份30年前的病歷。

責編: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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